灵王目睹群情激昂,十分高兴,一时却又左右为难,不知到底派遣哪一路人马前去探阵为好,遂频频按手示坐,请大家稍安勿躁。
众位大神见状,纷纷回座,安静下来,用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灵王,希望探阵的任务能够降落在他们的身上。
却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游荡山大神承山忽然走离座位,来到帅案下,郑重作揖请道:“灵王:就将探阵的任务交给承山吧,我下太阳府,既有灵王度朔山旧部,又有太平月轮海君臣,正可谓是人才济济,非其他诸府可以相比,探阵这等小事,交给我下太阳府,定然不辱使命!”
“山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下太阳府人才济济,其他诸府就无人才?难道我九凤的上太阳府就不如你承山的下太阳府?”
“是啊!山爷,难道我刑天的上太阴府也不如你承山的下太阳府?!”
“是啊是啊……难道我祖状的下少阴府也不如你承山的下太阳府?!”
“……”
承山的一番话顿时激起其余大神的不服,纷纷起身,凛凛怼责。
见此光景,承山连连施礼,赔笑致歉道:“凤爷、天爷、状爷……承山言语欠妥,还望多多包涵,请诸位爷就将探阵的任务让给我下太阳府吧。”
“不行!不行!!不行……”众位大神依旧不饶,叫叫嚷嚷。
灵王见帐下闹哄哄乱起来,不由心生不悦:“众位大神,休要再闹,此处可是本王的帅帐,乱闹可是要砍头的,先都歇了吧,本王自有主张。”
按照军纪,叫嚣帅帐可是要砍头的!
众位大神固然知道厉害,只好气鼓鼓回座就坐。
承山却并未入座,依旧站在帐下,长揖道:“请灵王将此任交给承山,若不能完成此任,承山甘愿交上自己的脑袋。”
“承山,休说晦气话,先回座再说。”
“灵王若不答应,承山甘愿冒死请令!”承山重重跪地揖请。
灵王疑道:“承山:魔军设下的杀阵,我军目前一无所知,此去探阵担着极大的风险,或生或死也很难预料,你为何一定要争抢此任?”
“禀灵王:紫霄宫老祖令我等来此征讨妖魔,建功立业,奇府八部众神已在至着山、结界关两处立下大功,现在也该轮到正府十二部立功了,此时若再不争,只怕过了十万岭后,就没有我下太阳府立功的机会了。”
“哈哈哈哈……承山,你也是一个急性子啊,不过是一次探阵而已,探阵之后定然还有恶战,立功的机会自然是多得很,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承山是想率领下太阳府众神在此十万岭立下首功。”
“立下首功?嗯!这才是承山你的心里话嘛。”
灵王好似恍然大悟道,“好!看在太平月轮海君臣的份上,看在本王度朔山旧部的份上,本王答应你:明日就由你前去探阵,立下这份首功!除下太阳府众神随你同行外,本王再拨给你六万神兵,如何?”
“谢——灵王!”
“不过本王要提醒你:此去明为破阵,暗为探阵,可千万不可忘记了。”
“承山牢记在心!”承山叩首在地,感激不已。
承山为何如此执着前往魔军阵中探阵,难道真是想立下首功?
其实他并不是想立什么首功,而是对自己的下太阳府尊主之位颇感尴尬。
因为其余诸府尊主麾下皆是嫡系众神,偏偏下太阳府却糅合了度朔山旧部和太平月轮海君臣,前者是灵王的嫡系,而后者实力雄厚,他坐在下太阳府尊主的位置上时刻感受到强大的压力,所以亟需一次机会来彰显自己的实力,从而令度朔山旧部和太平月轮海君臣刮目相看,得以坐稳下太阳府尊主之位。
一番力争下来,承山终于争取到这次出阵的机会。
但对于魔军设下的大杀阵,承山是一无所知,两眼抹黑,此次探阵果然能够如愿以偿吗?
或许只有帅帐外,从十万岭上吹来的呜呜阴风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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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
灵台大营辕门外。
承山率领下太阳府众神、威武肃穆地一字站开,身后则是严阵待发的六万灵台神兵。
在诺那佛祖、蚩尤、方庆隐、文基等众大神的陪同下,灵王为下太阳府众神壮行,先是五臧五府兄弟,再是游荡山众神,最后是太平月轮海君臣。
一一行过注目礼后,灵王走回到承山面前,神色凝重道:“这六万将士的性命就交给你承山大神了,此去十万岭,明为破阵,暗为探阵,务必多加小心。”
“请灵王放心!”
“嗯,进入魔军阵中,不必恋战,留意探阵,那阵中想必杀机重重,若遇见无法应对的危险,就要迅速率领众将士撤出阵来。”
“诺!”
“本王无法与大神同行,就只有在这阵外等候大神平安归来了。”
“区区探阵何须灵王亲自出马!承山定当不负此任!!”
“嗯!本王相信你,时辰已到,请出发吧。”灵王拍拍承山的双肩。
“诺!”承山重重一揖,蓦然转过身来,面对六万将士,发出号令:“众将士,速往十万岭下,入阵!”话落,手提钉头锤,卷一道光,先行而去。
在应喝如雷声中,下太阳府众神紧跟承山之后,率领六万神兵飞驰疾奔,势如狂风席卷,卷起战尘滚滚,直奔向十万岭悬崖下的魔军阵门。
灵王、诺那佛祖、蚩尤、方庆隐、文基等眼见六万大军消失在飞飞扬扬的战尘之中,纷纷升起在高空,俯瞰承山大神率领下太阳府众将士杀入魔军大阵。
魔军大阵距离灵台大营仅有七里。
转眼之际,承山率领六万将士便冲杀到魔军大阵阵门前。
猛然间,却瞥见一位尼姑装扮的女魔,骑坐七尾白狐,怀抱拂尘,恭候在阵门之下,他连忙定住脚步,高举钉头锤,叫停急律律飞奔前进的六万大军。
在一阵阵战尘飞扬中,承山威武霸气地叫喝道:
“对面的女魔,休要挡道,速速入阵!我灵台大军破阵来了!!”
“呃—嘻嘻嘻……”阵门之下的女魔正是六藩主之一的东藩主魔吕,她发出一阵邪魅摄人的冶笑,若无其事地将娇躯扭得百般孟浪道,
“你灵台大军破阵来了有什么了不得的,老娘奉命在此恭候着呢,若想入阵,先得胜了老娘再说。”
话落,女魔把娇躯扭得愈加孟浪,她的坐骑白狐也高高舒展开七条尾巴,左右纠缠,摇摆不定,尽显出一副撩骚发情的魅人模样。
承山见状,气得欲要呕吐:“女魔,休要卖弄风骚,惑我军心,胜你又有何难!”一语落地,挥指钉头锤叫道,“众将士,谁去拿下那个女魔!”
“山爷:玉枕去拿下那个女魔!!”
莺语落处,一条身穿金叶甲裙的倩影,宛如金丝雀般飞阵而出,正是太平月轮海二公主玉枕公主,但见她手中镶云剑“唰”地出鞘,直取魔吕:
“女魔,你如此卖弄风骚,不惜体面,也配做女人!看剑——”
“呃—嘻嘻嘻……小妞儿,你说什么呢,是说老娘不配做女人吗?是不是老娘这等美艳绝伦的身子、连你这小妞儿看着也眼馋啊?”魔吕闻听那话,得意地发出更加邪魅摄人的冶笑,同时捻决作法,果断出手,“疾!”
便见女魔身后高高展开的七条狐尾、宛如七条毛茸茸地巨臂陡然伸长,相互缠绕着,飞速阻击玉枕公主。
玉枕公主毫不惊惧,飞旋前进,力击七条狐尾,可是才击退面前的狐尾,绕到身后的狐尾就进攻过来,才击退身后的狐尾,左边的狐尾又缠绕过来……一时间,左右腾挪,上下击杀,虽是有惊无险,但也难以进逼到女魔面前,欲想腾出手来,祭出玉石,可被七条狐尾追击得紧,哪里还有闲空!
见玉枕公主一时难以得手,攒竹大君怒吟一声,飘逸身影早已出阵,飞立空中,将左肩一抖,孤竹剑自肩后长方剑匣内“豁”地一声破匣而出。
“笛吹青云——九霄荡!
剑吐孤竹——万涛寒!杀!!”
剑诀落,碧光闪,孤竹剑势如青虹一道,直奔女魔。
“好俊的身手!好快的剑!!”女魔被玉枕公主牵制,来不及以狐尾阻击,便将手中拂尘挥荡开去,“轻扫——云岚!”
?!一声响,气浪炸开,尘走数里。
孤竹剑飞旋空中,白狐退身数丈,七条狐尾迅速收回。
在玉枕公主和攒竹大君夹攻之下,女魔竟是法力稍欠,败了一着。
她媚眼含怒,才要运功做法,继续动手,忽闻魔阵之中战鼓缓缓擂响,传来肩罗伐的喝令声:“够了!东藩主,速回阵来!!”
闻听喝令,女魔不敢违抗,拨转七尾白狐,闪一道白芒退回阵中去了。
却见阵门依旧洞然大开,烟滚雾缭,杀气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众将士:女魔已退,速随我入阵!”承山毫不犹豫,挥钉头锤,率先杀向阵门。
攒竹大君、玉枕公主各执宝剑,左右紧跟。
其余众神和六万神兵也一个个齐声呐吼,譬如潮水般朝阵门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