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贤弟贤弟……请冷静一下。”
森罗王见夜离又要发疯的样子,既担心又惊慌,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劝道,“子熙姑娘的灵棺乃是被崇崤关敌军偷袭所毁,贤弟怎么能怪罪为兄,要怪罪的话,也应该怪罪那方庆隐才是啊。”
“你!你?!”夜离血眼喷火,紧盯着森罗王,愤怒得一时语塞。
呼哧呼哧急喘数息,他才狂吼道:“森罗王!如果不是你用熙儿的灵棺要挟寡人,寡人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如果寡人不来到这个鬼地方,熙儿灵棺又怎么会毁?!”
“贤弟啊!请冷静,冷静……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全怪为兄啊。”
“不怪你——怪谁?!寡人一定要杀了你!寡人一定要杀了你!!”夜离紧紧揪住森罗王的胸襟,猛烈地摇晃不停,仿佛要一口生吞了他似的。
“贤弟,切莫冲动切莫冲动,冲动也是于事无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想一个补救的办法吧。”?森罗王抓住夜离的双手,一边暗自运法抵制,一边无可奈何地劝解。
“想一个补救的办法?!有吗?!!”
“有有有!子熙姑娘的灵棺炸毁,这也是大家不愿看见的事实,但好在还有子熙姑娘的魂魄,请贤弟速速看看子熙姑娘的魂魄是否还在。”森罗王急中生智,想起子熙姑娘的魂魄或许可以稳住夜离再次发疯。
“熙儿的魂魄?”
一语惊醒梦中人,夜离忽然想起子熙的魂魄,猛地推开森罗王,伸右手探入怀内,小心翼翼地摸索盛有子熙魂魄的灵袋是否还在。
当摸着怀里的灵袋安然无恙时,夜离顿时好像寻找到心灵的皈依,慢慢地将灵袋取将出来,举在眼前,眼眸里充满温柔的憧憬,再不像此前愤怒和抓狂。
看着看着……看着看着……情不自禁,悲从中来,他猛然把灵袋紧紧抱在怀里,一首叩在地上,呜呜嗷嗷地恸泣起来。
十殿阎王和费天君尽管各怀鬼胎,但见此景,亦不免戚然动容,为之悲切。
过有良久。
夜离恸泣越来越弱,显然情绪稍有稳定。
森罗王这才安慰道:“贤弟,莫要太过悲伤,只要子熙姑娘的魂魄还在,我们便有补救的办法。”
“补救的办法?什么补救的办法?” 夜离声音嘶哑,抬起充满期待的泪眸。
“我们可以用子熙姑娘的魂魄设坛作法,召唤子熙姑娘碎散在虚空中的血肉,重塑她的血肉之躯。”森罗王说出补救办法。
实则森罗王所言非虚:当年烛龙便是在钟山祖龙台作法,重塑钟鼓虹光的肉体;巫山金门大君也曾在系昆山以蚩尤遗血遗肉召唤,重塑蚩尤的血肉之躯,且最后都得以成功。
另外还有九天玄女,她也曾在钟山之战中道身碎毁,但经过红尘二十余年的修炼最终也重新塑回了自己的金身。
不过重塑碎散在虚空的肉身道身,非大有道法者不能为之。
夜离能不能重塑子熙的血肉之躯自是不得而知的事。
而森罗王说出此法,主要目的还是想稳住夜离,协助完成大业。
至于有没有其他办法救活子熙,森罗王心中固然还有一个。
但此时此刻夜离既然没有想到,那他也不会轻易告诉夜离。
夜离闻说,欣喜至极:“用熙儿的魂魄设坛作法果然能重塑熙儿的血肉之躯?”
“绝非虚言,但是需要很长时间,五年十年也或未可知,而且需要道行高深者设坛作法,更不能有人打扰。”森罗王郑重其事道,“不过贤弟也不必太着急,只要有子熙姑娘的魂魄在,以贤弟的修为道行,迟早能够重塑子熙姑娘的血肉之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攻克崇崤关,斩杀方庆隐!方庆隐始终是我们的隐患,一定要先斩除他。”
“不错!” 夜离牙齿咬得咯嘣响道,“这个方庆隐!此前就说过,便是寡人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追杀到底;现在他又派人毁了寡人熙儿的灵棺,旧恨未消,新仇又添,寡人一定要斩杀他!等斩杀了他,寡人便可以安生了。”
“贤弟果然知轻知重,为兄也就放心了。看贤弟现在这个样子十分疲惫,就让为兄先扶贤弟入营打坐一会,等恢复了精神,我们便一起杀回崇崤关,斩杀方庆隐。”森罗王见夜离恢复理智,心情大好,主动来搀扶夜离。
夜离亦觉得自己十分疲惫和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遂就接受了森罗王的建议,将灵袋小心塞回怀里,由森罗王搀扶着慢慢站将起来。
在森罗王的扶送下,夜离在已经搭建好的营帐内打坐下来,调元养神。
这次崇崤关偷袭和夜离突然发疯的糟心事件终于得以解决,森罗王放下忐忑之心,吩咐九殿阎王速去传令各殿将士,秣马厉兵,随时准备再次攻打崇崤关。
而费天君照旧防守后营,提防残余度朔山将士偷偷向大尊主后羿通风报信。
诸事处理完毕,森罗王独坐临时帅帐,闭目养神,静等夜离恢复精神。
夜离打坐了大约两个时辰,精神好转许多,思之前事仇恨顿涌,须臾难以安心,遂收了法,定了神,起身出营,来至帅帐,请森罗王速速发兵攻打崇崤关。
森罗王自是求之不得,随即传召九殿阎王齐聚帅帐。
大家刚落座,森罗王便道:“召开这次临时会议主要是为接下来的战事,此前发生的事,本王就不再细说和追究了,现在只想简单的叮嘱大家两句:距离大尊主的十日之约只剩下两日了,为防止意外之事发生,我们必须在十日之约来临前攻克崇崤关,斩杀方庆隐。”
“请大哥发心!此时崇崤关连损夸父、祖状、奢比三员大将,只剩下方庆隐和刑天,我们一定能够攻克崇崤关。”
“正是!我们有丹书灵笔,何愁崇崤关不破!”
“请大哥放心,此战我们一定齐心协力!”
“……”
九殿阎王各个豪气冲天,因为有儒门圣宝丹书灵笔提气。
森罗王颔首道:“嗯!各位兄弟说的不错!时间紧迫,本王就不多说了,现在就将攻城计划简单的说一下:第一路、由本王和夜离贤弟攻打关楼,对付方庆隐和刑天;第二路、由你们九位攻打关门,率领大军轮番进攻,直到攻克崇崤关为止。此战关乎我们在座的每一位的身家性命,一定要不惜余力攻克崇崤关!”
“遵令!”九殿阎王齐声应诺。
森罗王又目视夜离道:“贤弟,你还有什么话补充的?”
“没有,寡人只想即刻攻打崇崤关,斩杀方庆隐!”
“好!”森罗王拔身而起,气吞山河道,“即刻起兵,攻打崇崤关,斩杀方庆隐!”
九殿阎王正要起身应诺,忽见费天君慌慌恐恐地直奔入帅帐来了,连营卫阻拦都来不及,把个九殿阎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个个都瞪大着眼,满脸疑惑。
费天君不及行礼,开口喊道:“大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嗯?大事不好了?!
森罗王正满怀豪情,准备即刻起兵,攻克崇崤关,忽闻听费天君禀报,不禁为之震愕:“天君,你慌恐个什么,有何大事不好了?”
“大尊主……大尊主已…已…已经撤兵返回度朔山去了。”
“啊?!!”
骤闻这个消息,森罗王譬如当顶炸响晴天霹雳,直震得身体摇晃,满脑焦糊。
过有片刻,他才勉强恢复意识:“天君,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大尊主已经撤兵返回度朔山去了。”
“什么?!你你你……你是听谁说的?!!”
森罗王浑身颤抖起来,仿佛三九天里被一瓢冷水猛泼在头上,从外到里凉了个钻心透。
“小神是听度孙说的,他正准备来通禀大殿下,然后便率领度朔山将士返回度朔山,是小神用计叫度孙先去通告度朔山将士,这才拖延了一点时间来禀报大殿下,过不了一会儿度孙便会赶来了。”
“这?这这这……是不是你没有守好后营,让度朔山将士通了风,报了信,大尊主这才命令度孙前来调他们回去?!”森罗王想尽办法给自己找理由。
“小神绝没有放走一名度朔山将士,小神以性命担保。”
“这是为何?这是为何?!这十日之约还没有到哇!”
“小神一心想来禀报大殿下,来不及问度孙,因此并不知情。”
“哇呀呀呀!你速去叫度孙前来,本王要问他个明白!!”森罗王拍案而起。
“大殿下:不必劳烦费天君,小神度孙来也。”帐门打开,度孙风尘仆仆地走入帅帐,赶巧不巧来得正是时候。
他径直走到帅座下,单跪行礼:“小神度孙见过大殿下。”
“度孙,你速起来。”森罗王示意度孙起身,却浑然忘记自己直挺挺地站立在帅座前,“度孙,你来得正好,本王问你:你不在大尊主身边应事,来本王这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