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章 庞光叔侄 三犯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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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费天君这才请庞光叔侄为其护法,是以防万一之故,而又自设下符箓结界,乃是提防庞光叔侄图谋不轨,伤害自家。——其实费天君自家阴险奸诈,才对庞光叔侄作如是想,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堪堪之间过去了两个月,诺那佛祖的灵元虽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愿力不停加持,但毕竟抵不过费天君的法力,罩护的金光也越来越稀薄,其间隐隐有赤光出现。而那元婴仿佛也在逐渐支离,忽隐忽现地显出九颗血色的舍利子来。

费天君暗自欢喜,越发努力运功做法,欲想尽早打开那金珠以功德铸就的护持金光。

在洞外轮流护法的庞光叔侄看见此景,知道费天君炼化金珠已然见效,因此也都高兴不已。

如此又过去半月,此夜那股愿力骤然加强,仿佛山崩海啸,绵绵不绝猝然而来。

费天君大惊失色,急忙运功竭力抵挡,但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抵挡不住也。

噗!

噗噗!

哇!哇哇……

费天君连喷三四口血,飞溅出好几丈远,将练功房内溅得四处都是鲜血。

这还犹罢,喷血之后,随即口内又不停地“哇哇哇”吐血,染得道袍和草席血红血红一片。

连连无力地吐了四五口鲜血,费天君仿佛猛然被人折断脊梁骨一样,“咕咚”一声翻倒在草席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洞门外正在护法的小长盘坐已久,甚觉无聊,偶尔便会活动活动两条胳膊,或者转动转动脖子耍耍。

此时刚将脸面转至洞门首,忽见费天君躺卧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草席周围溅有大量的血迹,殷红斑斑,触目惊心,小长不禁惊慌不迭,却又不敢擅自破那太极符,急忙一溜烟地来禀报庞光和大长。

二人闻说,拔步如飞,急律律奔至练功房前,看那光景,果然如小长说的一般。

但三人为遵守承诺,都不愿运功破符,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失了主张,毕竟庞光叔侄久居山海界东海之外的三焦岛,不与俗世打交道,依旧保持着远古淳朴和忠厚的品德,难有权宜之变。

直过了整整一日,子时而至,阳气滋长,费天君这才悠然苏醒,慢腾腾地自草席上爬坐起来。

洞门外庞光叔侄提心吊胆,一直不敢瞌睡,忽瞥见此景,高兴地手舞足蹈,频频拍打符箓结界。

感应到符箓结界在不停地震动,费天君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大袖一挥欲想撤掉太极符,可是那太极符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冰光闪烁罩护着石门,原是他伤得颇重,法力一时不济哩。

费天君复暗自运功,猛然一挥大袖。

“嘭”一声响,冰花四射,恍如飘雪,太极符消失无踪。

但费天君又禁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倒席不醒。

见符箓结界撤去,庞光叔侄三人急忙抢步而入。

与此同时,那颗金珠倏然往洞门口飞来,原来费天君元气受伤,禁法自消,金珠便依仗先天灵识欲遁去也。

小长及时发现,呼喝一声,伸手攥住金珠,使个禁法,便又将金珠禁住,塞入左袖之中。

此时庞光业已奔至草席上,慌忙将费天君扶坐起来,一边在他的肋下和背脊连点了几指,禁住元气散泄,一边心急火燎道:“大长小长,你们两个速去洞外护法,我来替天君疗伤!”

“诺!”大长才奔至草席边,闻听此话,急奔马掉头一般回转,同小长守护洞门去了。

庞光话落间,已然打坐在费天君的身后,双掌分错就拍在了他的左右肩胛上,开始运功做法,须臾浑身真气散发,犹如端坐在腾腾黄雾之中。

过有两个时辰,庞光徐徐收了法,将不省人事的费天君轻轻放躺在草席之上。

大长小长见此光景,双双奔入洞来观看,见费天君睡躺在席上,神色甚是安详,这才放下心来。

大长问道:“三叔:天君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替天君把散乱的元气逼回气海,已经稳住了他的伤势,过一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如此便好。”大长道,“三叔也消耗了许多元气,就请暂且休息一会,这里让我和大长照看便是。”

“也好,你两个照看仔细,以防万一,我就在这旁边打坐片刻。”庞光说过,挪开丈余开外,盘膝打坐,自行调理元气。

大长小长则守护在费天君左右,小心仔细看顾,以防突发事故。

练功房内陷入静寂,只有石壁上的几支火把在轻微地跳动着火焰。

不知过有几时,费天君突然大叫一声,挺身坐起,睁眼直呼道:“我的金珠!我的金珠!我的金珠在哪里?”

“天君莫慌!莫慌……金珠在此。”小长闻听那话,急忙从左袖中取出金珠,恭恭敬敬地呈上。

费天君伸手一把夺过金珠,紧紧揽在怀里,生怕它不翼而飞。

“天君不要担心,虽然天君禁法失效,但我已经替天君封禁了它。”小长解释道,“天君,你现在感觉如何?”

费天君并未应声,防贼似地打量二人片刻,这才想起受伤吐血之事,便迷迷糊糊地问道:“贫道这是受伤了吗?”

“正是,是我三叔替天君稳住伤势的。”大长回答道。

“哦……贫道想起来了,好厉害的愿力啊。”费天君终于清醒过来,顿时心有余悸。

“天君说的是那一股愿力吗?”庞光被费天君的大叫惊动了,此时已挪身过来。

“正是。”费天君应道,“不过有点奇怪,贫道如果不炼这金珠,那愿力便不会出现;一旦炼这金珠,那愿力便又出现了。”

“咦?这真是奇了怪了?”大长小长异口同声道。

庞光亦觉奇怪,沉思顷俄道:“看来这一定是那谭府二少爷谭文础干的好事!”

“嗯,不错,贫道只一心化炼金珠,倒是一时没有想到。庞光兄如此一说,贫道就想起那日在谭府打斗时,那谭文础双手合十,倒像是一个佛门俗家弟子。那佛门愿力神通广大,感天应地,他为了超度其母,发下心愿,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费天君颔首不停道。

“可是那谭文础虽有金光显瑞,但毕竟还是个凡身,那谭府离这悬壶山少说也有数千里地,他哪有这等高深的道行?”大长怀疑道。

“嗯,这倒也是。”费天君并不否定。

“如果不是那谭文础,那又是何人来加持这颗金珠?”庞光道。

“管他哩!是他不是他,我们都不用猜了,去那谭府打探一下便知!如果是那谭文础所为,我们便杀了他;如果不是他所为,我们便放他一条生路!”小长跳起来,叫嚷道。

“嗯,小长说的有理,只是贫道有伤在身,不能前去。”

“嗨!此事何须天君费神,我叔侄三人前去便是!”小长主动请缨。

“那……庞光兄,你意下如何?”费天君扫描了庞光一眼,征求他的意见。

庞光犹豫片刻,下定决心道:“就按小长所言行事,我们三人这便去谭府一趟,只有解决了这愿力干扰,天君你才能够一心一意炼化这金珠。”

“那就多谢三位道友了。”费天君稽首致谢道,“不过大家此去可要多加小心,那谭文础有金光护体,虽然是个凡人,但也不可小觑,大家务必安全归来。”

“我等叔侄在三焦岛也修炼了两三千年,尽力一拼,不相信他一个凡人就能招架得住!”小长趾高气昂道。

“好!既然如此,贫道还有一事相托?”费天君忽然又道。

“天君还有何事?”庞光不禁迟疑。

“近日因为炼化这金珠,所以就淡忘了九天带走谭文基的事情。那九天,现在对贫道也没有什么大用,便由她去了,贫道倒不是十分介怀,唯有那谭文基,曾经伤过贫道,贫道一直没有忘记,三位道友此次前去,若是遇见了他,正好可以一并解决,为贫道报了此仇。”

“喔哦,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杀了那个呆傻书生,此事不过小菜一碟!”小长道。

“三位道友不可大意,此人现在虽是一个呆傻书生,但那大成府的文武砚,九天一定偷偷的还给了他,文武砚极其厉害,不可不防。”

“天君尽管放心,就请天君在此等候好消息吧。”小长大咧咧说道,“三叔,我们走,这便去谭府!”

话音落处,小长雄赳赳气昂昂先自离去。

庞光和大长先后站起身来,对费天君略施一礼,走离练功房,径出三仙洞,腾云驾雾直奔南唐国宛陵郡华阳镇谭家庄去了。

见庞光叔侄离去,费天君心中翻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上头:

这叔侄三人,我如此利用他们,他们居然浑然不知?如果他们趁我受伤之时,取我性命,夺我金珠,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但他们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助我疗伤,还我金珠,此时又替我去解决威胁,这三界之内当真还有如此忠信义气之人?也罢,他们忠信义气也罢,狡猾阴险也罢,贫道我总归还是要提防他们的,千万不可被他们轻易蒙蔽!

费天君暗自思罢,慢慢闭上双眼,凝神打坐,自行运功调理元气,等候着庞光叔侄回来的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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