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回到谭府,稍作休息,便问起三位受伤和尚的情况。
公映报道:三位和尚正在西边客房,已经请黄大夫看过伤服过药,虽然已经醒来,但因伤势严重,所以尚不能下床。
周夫人闻说,便急来西边客房探望鳌祥公等三人,可惜鳌祥公等三人认得周夫人,而周夫人却认不得鳌祥公等三人了。彼此叙话些时,周夫人叮咛鳌祥公等三人在此好自养伤后乃去。
这眼见文基和燕灵明日就要成亲,可是新郎新娘现在依旧未归,怎不叫人心急如焚?
于是周夫人请徐斗夫妇到谭府大厅商量,应该如何应对此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商量决定:如果等到中午,文基和燕灵还未回来,那么就叫刘管家通知亲戚朋友,明日婚礼取消,择日另行安排。
时间过得飞快,堪堪之间就到了中午,依旧不见文基和燕灵归来的消息。
周夫人便唤来刘管家,吩咐他通知亲戚朋友:明日婚礼取消,择日另行安排。
却就在这时,谭府上空忽然狂风大作,黄云翻滚,树叶瓦片纷纷乱飞。
众人吃惊不迭,慌忙走出大厅观看端倪。
但见一大团黄云低低地压盖在谭府上空,黄云之中站立着四位凶神恶煞,正是前日来犯的妖道和另外三人。
周夫人迎着风头,昂首喝道:“妖道,我谭府终究与你们有什么冤仇,要让你们屡次前来侵犯。”
“啊哈哈哈……”费天君大笑道,“贫道与这谭府无冤无仇,只和你、还有那谭文基有些旧怨,只要你二人随贫道而去,贫道就再也不来打扰。”
“妖…妖…妖道!你休想…休想伤我…伤我夫人和孩儿!”此时公映壮着胆子,挥袖指喝道,“我…我谭府也不是好…好欺负的,来…来…来人呀……给我把…把他们赶…赶走!”
原来公映身为一家之主而不能保护家人,为此深感惭愧,自前次事后,他就早做了防备,给府中男仆们都分发了刀枪棍棒,以防不测,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因此他这才指挥府中男仆赶走费天君,当然这无异于儿童嬉戏之举,不过于一家之主无法保护家人之时,多少在心理上获得一点**而已。
听见主人吩咐,刘管家和阿福等男仆们都万不得已,拿着刀枪,握着棍棒,战战兢兢地往前移动。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费天君嘴角挂起轻蔑的嘲笑,微抬右臂,袍袖一拂。
顿时刮起一阵狂风,刘管家和阿福等男仆们怎经得此风吹刮,一个个翻的翻,滚的滚,爬的爬,跌的跌……哎呦哦呦,狼狈一地,刀枪棍棒叮噹咣啷丢得满院子都是。
与此同时,费天君疾扑而下,径来提拿周夫人:“贫道已寻了你三十多年了,你还是速跟贫道走吧!”
眼见费天君即刻掳走周夫人,忽然间两根齐眉棍同时扫将过来。
费天君受到攻击,急忙扬身后退,落在高空,稳住身影。
却见智安智忍两位和尚出现在周夫人前面,横握齐眉棍,怒目而视,随后鳌祥公也护在谭府众人面前,原来三人看见窗外光景,既知费天君又来侵犯,因此忍住伤痛,出得房来护持谭府。
费天君看的清楚,恶笑道:“你们三个秃驴,好不识趣!前两次算你们侥幸,今日贫道便要大开杀戒了!”
话音落处,费天君再次驱风赶雾,疾驰而下。
庞光叔侄也紧随而来。
智忍跳起空中,抡棍便打。费天君侧身让过,一掌便拍在智忍的胸口上。智忍惨叫一声,翻落在地,昏死过去。
鳌祥公与智安双双也来狙击,分别被庞光和大长重重地打落尘埃,口吐鲜血不止,须臾昏死过去。
狂笑声里,费天君依旧脚步未停,俯上身,展右臂,急急来掳周夫人。
就在这危急之时,一道极白的光芒流星般飞落在费天君的右臂上。
费天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右臂被什么东西狠咬了一口,唬得他急忙缩回手臂,斜刺里飞落在谭府大厅的正房顶上,捋袖来看,前臂上已然出现一道细碎的牙印,红点斑斑。
庞光叔侄三人也被那道突如其来的白光连番追咬,饶是先有警觉才躲闪开去,先后飘落在费天君身边。
四人相互顾看,面面相觑,实不知是被什么怪物偷袭。
惊吓之余,费天君一边暗自运功疗伤,一边俯首朝院中观看。
却见周夫人的身前已经站立着一位蓝袍少年,相貌威严,身姿挺拔,正是谭府二少爷谭文础!他的左肩上静坐着那只白鼠,适才对费天君和庞光叔侄发起偷袭正是它,此时消耗了体力,正自骨碌着眼睛,一副谨慎提防的样子。
“你是何人?为何放鼠咬人?”费天君看见白鼠,心中明白过来,定是那鼠偷袭,但一时不知是否中了鼠毒,因此暂时忍住怒气,并未动手。
文础从容淡定地回答道:“我乃谭府二少爷谭文础是也,本少爷并没有放鼠咬你。”
“你没有放鼠咬贫道,难道是它自己来咬贫道不成?”费天君故意继续问责,拖延时间运功疗伤。
“正是,此鼠灵性非凡,如果遇见善者,便会作揖行礼;如果遇见恶者,便会降妖除魔。”
“哼哼,看你小小年纪,骂起人来竟然不露声色。”费天君忍住怒火道。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年纪小小未必见识就少,不是我来骂你,是你本来就是妖魔,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啊哈哈哈……你说贫道是妖魔、贫道就是妖魔,你这娃儿又能把贫道这个妖魔怎么样?”费天君暗自运功作法,那伤口兀自渐渐愈合,原来没有中毒哩,不过是皮肉之伤而已,因此他放下心来,口吻也变得十分猖狂。
文础依旧波澜不惊道:“我不想把你怎样,只想请你们速速离开谭府,不要来打扰我娘和我的家人。”
“凭你?哼哼!要想拦下贫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费天君既然确定没有中毒,那么就再没有必要客气,因此一声暴喝之下,脚底生风,恶狠狠扑下屋顶,继续来掳夺周夫人。
文础毫不惊慌,定气凝神,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吟颂起一道咒语来:
“唵梭 嘎呀~ 梭哈……
唵梭 嘎呀~ 梭哈……”
才吟颂了三五遍,文础浑身上下陡然放射出一道道金光,恰如屋檐滴水不断地倒射天空,约有数丈之高,就将周夫人笼罩在金光之中。
费天君才扑至近前,猛然就被那团金光冲射反击,震得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庞光叔侄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哩,目睹此等殊胜光景,顿时惊得呆住。
金光一震之下,费天君狼狈地落回屋顶上,心潮不停涌动,知道遇见强敌,便叫唤道:“庞光兄:此人厉害,速速助贫道一臂之力!”话落处,十指结印做起法来,一声响,便将水磨钢鞭祭起空中,直打向那团金光。
庞光闻说那话,倏然回过醒来,也连忙手结法印,将流星双锤祭将出去。
大长小长先后纷纷祭起双股铁叉。
轰!
轰轰轰!
水磨钢鞭,流星双锤,双股铁叉几乎同时打在了那团金光之上,连连发出数声震响。
但见金光乱射,火花四窜,仿佛一朵朵烟花炸开,绚丽天空,须臾间又恢复原来一团金光瑞相,流光溢彩,殊胜非凡。
与此同时,费天君和庞光叔侄被震得倒飞出七八丈远,方才站稳在空中,一个个感觉胸口隐隐作疼。
这金光罩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竟然能够挫败费天君和庞光叔侄四人的联袂进攻?
原来文础口中所颂的秘语正是普贤大士的心咒。
此咒为光明咒,无上咒,大愿咒,修证千万劫数,能降无数妖魔鬼怪!
文础本是普贤大士转世,慧根深厚,周晬时就由文殊大士亲自来送《华严经》并为他开启智慧,十余年来,一心读经,毫无旁骛,早已参透《华严》妙谛,具足大愿道行,而这心咒正是他历经恒河沙数的劫数所修炼来的妙法密语,其中威力可见一斑。只是直到现在,文础还缺少一个证道归位的契机,因此心咒的无穷威力并没有全部发挥出来。
但尽管如此,费天君仍然被那金光极大的威力所震慑。
他收水磨钢鞭在手,咬牙恨恨道:“好小子啊,果然厉害!”
旁边的大长也惊心不定道:“天君:这金光现瑞乃是三界非凡之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怕他鸟,舍命一拼便是,我不信就灭不了他!”小长倒是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
“小长,不许胡说!”庞光严厉喝斥小长,然后对费天君道,“天君:以我们四人的修为,也有一万多年的法力,居然不能坏这小子半分,此人绝非寻常之辈啊。”
“可恨!实在可恨!难道――贫道就这么算了吗?”费天君心有余悸,但依旧不甘心哩。
庞光担忧道:“若要继续斗下去,或怕会两败俱伤。如果我们遭到重创,就是那些凡人也能捡起刀来,轻易地斩杀了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这这……”费天君犹豫不决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