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话李氏听明白了。 霁月本就是沈家的养子,暮词自幼与他一块长大,就怕这姑娘对霁月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霁月看来也是乐意为暮词说一门亲事的,就顺着李氏的话说了。 “我就这一个妹妹,自然是希望她嫁得好,门户要相当,真能对暮词好,不能委屈了她。” 李氏说:“霁月你若是信得过我,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准能给暮词找一个合适的婆家,绝不委屈了她。” 霁月就点了头。 暮词已不知菜中滋味。 这若是在府上,她一准还能站起来抗议一下说她不同意。 现在是将军府上,不是沈府。 当着外人的面,姑娘家的脾气总是要收敛一下的,她不好直接顶撞说不同意,让徐家的人以为她没有教养。 等吃过午膳,霁月是要告辞的,准备去一趟墨府。 镇北将军也就没再继续留他了,送了他一步,霁月让留步。 暮词见他离开,忙趁机追了出去,追上他,一边行一边和他说:“大哥我不嫁的。” 霁月说:“长兄如父,由不得你。” 暮词说:“你又不是我亲父。” 霁月便问她说:“你这是要打算把我从沈家祖谱逐出去?” 暮词说:“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不需要依附沈家的。”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自己从沈家祖谱里移出去的。 这样,他就不是自己的大哥,他们就没有这层兄妹关系了。 霁月扫她一眼,不再理她,甩袖走了。 她的想法是越来越大胆了。 暮词望他离去,又默默转了身。 她来到玉瑶屋里,和她说:“别让你娘管我的亲事。” 玉瑶人正躺在榻上歇息,闻言问她:“暮词,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想嫁人。” 玉瑶莞尔,道:“过来,坐我这边说话。” 暮词看她一眼,觉得她和朝歌一般的虚情假意。 暮词坐下,听她说:“暮词,我与你一见如故,我特别想你嫁到京师来,这样我们日后就可以常在一处玩耍了。” 暮词咬咬唇,说:“反正我不嫁。” 以往在沈府,奶奶也有为她说媒,说了个朱公子,她为此闹着要上吊。 过了这么久,她的想法依旧没变,她不想嫁人。 玉瑶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说:“暮词,有些人注定就不属于你的,你若执念太深,不仅会耽误了你自己的一生,也会令他跟着痛苦,为了你好,也为了他好,你要看开一些。” 暮词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玉瑶拿手在她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宠溺又温柔,说:“我待你是自己的好姐妹,才和你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话的,你好好想一想,与其弄得他作难,以致最后不相见,就这样维持现状不好吗?你还能随时见。” 暮词震惊的看着她,玉瑶这话说得是再明白不过了,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她是在说她与大哥的吧。 对大哥的那点心思,许多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能直视,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的。 暮词恼羞,站起来说:“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一准是又病糊涂了。” 她扭身走了。 玉瑶看她离去,微微合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她唤了声:你出来。 那位穿着一身黑袍,头戴风帽,如罗刹的人走了出来。 玉瑶说:“三日后会有一场皇宫盛宴,你去给我想个办法,让朝歌没有办法去参加宫中盛宴。” 他随意一坐,双腿叉出一股非同寻常的霸气来,问:“原因?” “我不想看见她出风头,这个原因可以吗?” 他点头:“行。” 玉瑶瞧他一眼,见他坐姿太过霸气,她看着心里有些慎得慌。 本来想让他打扮成奴婢,方便出入,他却不肯。 她不能不提醒一句:“你注意着点你的身份,要是让人发现了” 发现她竟然窝藏了一个要犯,那岂是小事。 他则手上一挥,内力带风,那道格门自动关上了。 他这是在证明他很厉害。 玉瑶呵了一声。 厉害还不是霁月手下败将。 最多是逃的比较快。 午后的困意来袭,朝歌趴在榻上眯眼睡了过去。 霁月从将军府回来时正是午后,便没让奴婢去惊动旁人,只问了朝歌的住处,便寻了过来。 小姑娘正睡得迷糊。 霁月坐下来,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蛋,没醒。 他低首亲了下去。 小姑娘一下子睁了眼。 “大哥?” “嗯。”他点头。 “你可回来了。”小姑娘迷迷糊糊就坐了起来。 在府里他是夜夜回来的,出门在外,一夜未归,就觉不适。 霁月戏谑:“才一夜未归,就想成这般了,那日后要是有离别时,如何是好。” 朝歌捶他一下,又被他顺势抱怀里了,吻她。 在她唇边啄了好几下,朝歌忙推了推他,问:“皇上有给你加封吗?” 霁月颔首,说:“赏了一座府邸,良顷百亩,白银千两,黄金百两,奴婢十人。” 考虑着她这次来京师待不几天,暂时就不搬了,让她在墨府多住几天,叙一下祖孙情。 “还有别的吗?” “特封刺史,出刺各郡。”所以,待她回广陵之时,会有一些分离。 朝歌歪头想了想,是她想多了。 她以为皇上会封太尉,看来时候还没到。 霁月又说:“皇上先给画了一个饼,出刺回来,封太尉。” 朝歌了然于心,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嘛,霁月将来肯定是太尉。 “那我要不要提前恭喜你凯旋归来。” “可以。”他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小姑娘满眼羞色,说:“你若是出刺各郡,也带上我吧。” “想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才不是,我是想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的情况,把沈家的生意做大。” 到处多走走,多看看,增加一下见识,扩张一下眼界。 霁月觉得吧,这种事情明明派个管事的就可以去考察的,需要她亲自去? 定然是小姑娘舍不得与他分开,想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挺好。 那就不点破她了,免得说多了小姑娘又害羞,便再点了头,说:“也好,一想到又要与朝歌分开许久,还挺不舍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你昨晚睡哪了?” 出其不意的询问,犹如妻子见丈夫一夜未归的盘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