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茫然点头,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才冷静道:“好!我们出发吧!”
两人匆匆上了马车,不知是不是幻觉,楚醉总觉得这马车比刚才走的慢了些,随遇施法也略感吃力,她终于想起来天庭的破规矩。
神仙不能随意伤凡人,否则会在短暂的一段时间内,法力丧失。
可是刚刚那个老妇人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了,这些年她为了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早已变异,她忽然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出手,反而害了随遇。楚醉这才注意到刚刚的失态,垂眸看不清眼中的表情,只道:“对不起!”
随遇安慰道:“没什么,若是集不齐舍利子,冥王的寿命最多能挨半年,更要争分夺秒,别浪费你的法力了!就快到清尘城了。”
随遇话音刚落,马车忽然一震,原来是随遇法力降低,周围虎视眈眈那些如野兽一样的怪人全部围过来,疯了一般的朝马车撞击。
楚醉警觉,不顾随遇反对跳出马车,站在车顶上一下一下用法力击退那些怪人,这些怪人虽然难缠,但骨骼似乎比一般人脆弱很多,楚醉只好稍稍一打,他们便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知为何,正打着,随遇忽然出来立刻拉了她进马车,再迅速拿被子把两人裹起来裹的严严实实,楚醉刚开始还纳闷为何,忽然马车一震,车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他们两人也在马车里四处碰撞。
原来,刚才楚醉背对马车行进的方向击退追上来的怪人,并没有注意前面的路,而随遇却看见了前面的断崖,此时马车翻滚着滚向了崖底,蒙蒙亮的天空下,马车和山壁刮蹭擦出几缕火星。
几经天旋地转之后,随遇面前的世界终于清明起来,他还在被子里,得亏用被子减小了冲击的力度,掉下来才不至于受皮肉伤,可是……
随遇连忙起身检查了周围一圈,马车里空无一人,楚醉不见了!
随遇又立刻出马车,马车的一部分已经开始燃烧,在蒙蒙亮的天空下照亮了他面前的路。
他顺手砍断了一块马车的腿,拿它当火把照亮往前寻找,崖底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森林里罩着满是阴气的迷雾,连刚刚划出地平线的太阳也无法将这里照亮,更无法将这迷雾驱散。
随遇只好点着火把进了森林,楚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会在林子里吗?
楚醉醒来的之后,已经身处一片森林,除了黑压压的树木和弥漫的阴雾看不见别的东西,周围一切,万籁俱寂,如一潭与世隔绝的死水,任外面如何惊涛骇浪,这里面却激不起一丝波澜。
楚醉站起来,活动一下被摔的酸疼的身体,她分明感觉她被什么力量在半道从马车上拽出来了,在空中悬浮了一阵被那力量带到这片黑压压的森林上空,又狠狠的被扔了下来。
“不知道随遇怎么样了!得赶快找到他!”她想,随遇大概被这力量仍在了别的地方。楚醉伸手托起掌心焰,刚刚没走两步,手中的焰火忽然熄灭了,熄灭的瞬间,天空传来了悠悠的空灵的声音。
“楚醉!你是谁??!”
楚醉扫视四周,四周没有人或者任何东西的影子,这声音是从哪来的,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像她自己的声音。
楚醉手上凝聚法力,红色的微光在黑压压的树林里集聚,楚醉观察着四周,冷冷道:“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那声音哈哈笑着,道:“我是你啊!你是我,我也是你!”
“什么?”楚醉手中法力不知往哪打,前方便飞来一片红色的光将她周身围起来,在他身上形成一件大红色的宽袍外衣。
周围的环境也以他为中心发生了变化,她此刻处在一座高耸的的祭天台上,面对着底下一众某国皇帝臣子。
那一群人全部穿着华服向她下跪,齐齐拜着:“天成祭司,佑我天启,千载长盛,万古流芳!”
“天成祭司,佑我天启,千载长盛,万古流芳!”
楚醉呆呆的看着下面那一幕,这似乎是埋在她记忆深处的一幕,久远到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
那声音依然在她耳边回荡,道:“楚醉,你是祭司,大越国祭司,忘了吗?”
“我是……祭司……”楚醉喃喃着努力回想这样的场景,记忆深处她见过,她真的见过。
祭司,一般都是飞升的神仙生前所留下来的灵物让人类世代供奉,化成的可以知天命护人间的介于人与神之间的不老不死正义之士。
鬼,则是人死后带着不甘和执念的灵魂,冲破轮回强留在世间的存在,正因如此,鬼一般都带着凶煞之气,为人所忌惮。
楚醉虽然没有了之前在人间时的记忆,但是墨凡却告诉过她,她生前是祭司,她的真身是某个已经不在天庭的神仙飞升之前留下的舍利子,可是这样截然相反的两种存在为什么都会聚集在她身上。
既然她之前是祭司,为什么堕落成了鬼?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丧失的记忆又是什么呢?
楚醉越是往深处想,心就越是抽痛,痛的她不得不捂着心口大口喘气,疼的五脏六腑移位,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身子渐渐支撑不住,软下来倒在地上,单膝跪地苦苦撑着身子。
为了缓解疼痛,她只能控制自己不去往过去想,但是却无济于事,那声音似乎故意引着她回到过去。
她努力抬头 再看时,眼前已经变换了场景,皇宫盛大的祭祀消失了,再看时她已经身处一座荒山,周边尸体遍地,血流成河,她苦苦支撑着身体,一人面对对面的千军万马和无数凶兽。
那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人兽一起向她攻击,她孤身一人,更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迎击,却不想最后被一个白衣翩跹的仙人打的神形俱灭,她似乎感同身受一样,整个人倒在地上,呼吸困难,身体已经强弩之末,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