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这才又全神贯注的看向祭天台。
果然英招收起了翅膀落在了地上,开始疯狂摇摆身子,没一甩,都像是要把随遇甩出去,却每每不成功,最后英招实在没有办法,直接要伸爪子把随遇拍下去。
英招的爪子如放大了数十倍的鸟爪相似,而随遇明显已经支撑不住了,这一爪子拍下去,不死也要了半条命了。
楚醉焦急的看着折阳仙,可折阳仙依旧不肯撤去对楚醉法力的压制,眼看着英招一爪子拍了下去,随遇迷迷糊糊强撑着精神闪躲,却还是划伤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血,顺着随遇的身体流下来,染红了大片英招的皮毛,随遇还是迷迷糊糊抓着英招的鬃毛,手上已经磨破了好几层皮,小小的手掌看不出半点好的皮肤。
英招又是一爪举起来,眼看又要拍下去,楚醉纵身正要往下跳,刚刚起身又被折阳仙拦住,又是一爪拍下去,划破了随遇的肚皮,有一摊血顺着英招的皮毛流下来。
这样下去,随遇会没命的。楚醉满眼焦急,强行施法挣脱折阳仙的束缚,眼看第三爪要拍下去,楚醉瞳孔骤缩,张口大喊“随遇——”
明明是凄厉的叫声,却半点听不到声音,楚醉不可思议的看向折阳仙,原来他封了自己的声音,楚醉眼圈泛红,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去,折阳仙却开口道:“英招,住手!”
声音不大,却闪着回音,英招没拍下去的第三爪当即停在半空收了回来。
折阳仙带着楚醉一起跳下来,到了祭天台中央,楚醉立刻过去抱住从英招背上慢慢滑下来的随遇,随遇在她怀里哇哇吐了两口,呕吐物夹杂着血一起从他口中吐出。
最后,随遇猛咳两声又吐出两口血,在楚醉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折阳仙为英招除去了皮毛上的血渍,昭告天下一般道:“这孩子,我带回天庭了!”
说罢,折阳仙不由分说的将施法将楚醉怀里的随遇拉出来,并在空中帮他恢复了身上所有的伤痕,随遇悠悠转醒,呆立在祭天台中央。
看见一脸失魂落魄的楚醉,连忙走到她身边,安慰道:“神仙姐姐,你怎么了?”
楚醉心痛未定,强忍眼泪道:“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折阳仙道:“一个时辰已过,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门下弟子,还不快来拜见师父!”
楚醉将随遇护在身后,道:“战神太苦,性命堪忧,我不能让您带走他!”这是她第一次有勇气跟神仙如此说话,可是不知为何,为了随遇今日算是顶撞了折阳仙君,她也在所不惜。
“那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了,随遇,你怎么想的?”折阳仙直接越过了楚醉,问她身后的随遇。
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等着随遇的回答,随广陵脸色忽明忽暗,难以捉摸,他没想到他从不曾关注过的随遇竟然有如此能力,早知道他就好好待他们母子,早知道他就不会让随遇被欺负,早知道他就不跟随遇断绝关系?
可是,人生哪儿有早知道呢?
楚醉自信的护着随遇,随遇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断然不会轻易离开,果然随遇开口了。
他从楚醉身后站出来,攥着楚醉的衣角,道:“姐姐,我会保护你的!所以......我走之后请你替我照顾好阿宁!”
前一刻脸上绽出笑颜的楚醉,下一刻嘴角的微笑便以一个固定的弧度僵硬在脸上。
只见随遇一步步靠近折阳仙,秋风掀起他小小的衣角翻飞,仿佛这孩子的每一步都抉择着天下的命运,到折阳仙身边时,随遇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郑重道:“徒儿随遇,拜见师父!”
折阳仙扶起他,道:“好孩子,我们回天庭吧!”
折阳仙带着随遇一起走向英招,走过楚醉身边时,折阳仙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带感情的道:“小祭司,你需要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今日便不奉陪了,希望你我......后会有期!”
说罢之后,两人坐上英招的背,一起上了天庭,消失在大家眼中,所有人都抬眸看着神仙离去的身影,只有楚醉一个人目光呆滞的石化在原地,原来所有事情,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所有遇见都是为了别离,她是祭司,本来最清楚这个道理,可是到现在却成了最看不开的人。
人群中,响起沸沸扬扬的探讨声,前段时间随遇大闹将军府禁足三姨娘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今天又是随遇成了神仙的徒弟,彻底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所以,皇城众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随广陵随将军得罪了神仙。
这下随广陵一时间成了皇城百姓茶余饭后取笑的谈资,而朝中大臣本来对更是对随广陵避如瘟神,敬而远之。
送走了神仙,楚醉被启夭提醒才反应过来应该组织大家退场,她这才收了收情绪去和天启皇帝一起办正事,组织群众和大臣撤离祭天台。
可是越是人潮拥挤的地方越乱,忽然有几个人“啊啊啊啊”的大叫起来。
继而是更多地人,拥挤的人群更乱了,楚醉让皇帝主持大局,自己去那乱的最厉害的一群人里查看。
地上已经有四五个人倒下,捂着脖子哀嚎,血从指缝之间渗出不止,而那人群中一个满口是血的人,还在嚎叫着寻找下一刻目标。
楚醉立刻用法术锁住了那个咬人的人,并且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把地上哀嚎的几个人也一并用法术锁起来。
并提醒道:“大家快散开,这些日子尽量避免出门,以免有更多地人遇害。”
众人一听,纷纷逃窜回家,好好地关好了大门。
楚醉安顿好天启皇帝之后,自己带着那发狂的人,和其他几个受伤的人一并回了清尘宫。
仔细查验过后,她发现那最初发狂咬人的人,身体里没有了灵魂竟然还能动,而且还在拼命地摄取别人的灵魂。
而被咬的那几个人身体里的灵魂要么被第一个咬人者抽走了,要么就渐渐坏死,只剩下一具空壳,而且这空壳还在不断地活动哀嚎意图去夺取更多地灵魂来满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