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你快着些,待会儿世子夫人带着人过来,你别忘了该怎么说。”丫鬟低声说道:“快进去吧,那药劲儿可快呢,等会让她醒了!”
“好姐姐你放心吧,落在我手里,她还能有好?”男子贼兮兮的笑着,眼神瞟向门扇里头,说道:“我算着时辰呢,她还得过一会儿醒,我这就进去了。”
“好好办事,世子夫人亏不了你。”丫鬟翻了个白眼说着。
对于这男子,她觉得十分恶心,又贪财又好色,不堪大任。可偏偏有这么好一个差事落在了他的头上,倒是便宜了他。
有些嫌弃的转过身去,她迈步走下台阶,可面前站着的女子却吓了她一跳。
顾湘宜冷冷一勾唇,问道:“哪去?”
“姑娘...”丫鬟被惊了一身的冷汗,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哆嗦着问道:“姑娘你不是在里头睡着呢吗?”
“我觉轻,听见了你的话,所以醒了过来。”顾湘宜笑着说:“看在你如此尽心为我安排的份儿上,我也不想亏待你。”
“你想做什么?”丫鬟警惕的看着顾湘宜,后退两步强装镇定的说道:“不过是奴婢说错了话,姑娘也没听对罢了!姑娘还要做什么?这儿是东平侯府,可不是姑娘您的伯府里头!你还想在这儿动奴婢不成?”
眼瞧着一大滴冷汗自她额头滑落,顾湘宜脸上的笑半分不减,幽幽道:“你错了,不是我要动你,而是其他人要动你。”
嘴里的什么还未说出来,只见顾湘宜一个手刀劈过来,脖颈一痛,她只瞧见面前忽然一黑,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一般,之后就晕了过去,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毫不费力的将她搬进了屋内,男人昏睡过去,正躺在榻上,顾湘宜把丫鬟也搬到了榻上,之后便关上了门,到了顾舒宜的房间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和好些人的说话声。
顾绣宜嗓音很高,说道:“大姐姐这儿的厨子可真是没得挑,手艺真是好!不知妹妹日后馋了,可否打发小厮到大姐姐这儿取点心来?”
空气中尴尬了一瞬,只听顾娴宜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妹妹喜欢吃,那姐姐常预备就是。”
站在院内,本应该瞧见自己丫鬟的,可丫鬟此刻不在院子里,让顾娴宜有些慌。
她四处寻找着,却不见丫鬟踪影,顾舒宜看出了她在找什么,于是问道:“大姐姐丢了东西了?”
“没有。”顾娴宜说:“我适才让秀凤伺候六妹妹休息,这会儿不见她,怕是怠慢了六妹妹,回头还要狠狠训斥她才是!”
顾绣宜摆着手说:“六姐姐以前住在禾吟居,什么事都自己亲力亲为的,能怠慢到哪去?不过是过了几天好日子,还不至于连睡觉都要人伺候。再说秀凤既然不在院子里,那就只可能在六姐姐房间呀!”
就等着这句话呢。
顾娴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虽然计划有变,但并不耽误她捅破顾湘宜的‘奸情’,于是她装作担心的说:“妹妹说的是,想来六妹妹这会儿也歇的差不多了,咱们去看看吧。”
隔壁屋内的顾湘宜数着脚步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只听门被推开,接着是顾娴宜的怒吼:“你们做什么呢!”
然后是顾若宜大喊:“六妹妹,你竟然与人私通!”
男人听见了声响,缓缓睁开眼来,只见一屋子的女眷在场。顾舒宜看他正眼,吓得惊呼一声捂住了眼睛,连带着顾绣宜也不让看。
顾若宜用尽力气走上榻前,照着被子里的身形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接着将被子拉开,里头是穿着丫鬟衣裳的秀凤。
秀凤的脸将刚抄起烛台想要砸人的顾若宜吓了一跳,烛台掉落在地,她喃喃道:“怎么是你?”
顾娴宜亦是吃惊不已,同样问道:“为什么是你在这儿?”
想起不久之前顾湘宜那副几乎要吃了她的恐怖嘴脸,秀凤吓得一把将怀里的枕头丢出老远,之后用力推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哭着说道:“奴婢也不知啊!世子夫人您明鉴,是您六妹妹把奴婢带到这儿来的!”
顾若宜被气的咬紧了牙根,指着她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门声又一次响起,众人齐齐转过头去,只见顾湘宜一脸的睡眼惺忪,问道:“三姐姐为何说她成事不足?莫不是三姐姐想让她算计妹妹什么?”
“你怎么这么说!”顾若宜看她好端端的从外头进来,脑中一丝理智都不剩了,指着秀凤骂道:“这贱婢为何在你的房间!”
顾湘宜并没急着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若宜,那笑容之中满是玩味。
“你看我做什么!”
“在三姐姐问我之前,我想要先问三姐姐一句。”顾湘宜缓缓走入屋内,扯出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顾若宜道:“据我所知三姐姐自打进了侯府的门后,并未往客院来过,甚至是在妹妹我的后头来的,如何知道大姐姐给我安排了那间屋子?”
一句话,将顾若宜问的哑口无言。
这种情况下,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顾舒宜看向顾娴宜姐妹两个,眼神中充满了后怕。
用这种办法害人,与付芷容当初害宋氏的招数如出一辙,果真是亲母女!
顾娴宜当然知道她们已经发现了事情真相,可这种时候她哪里能承认?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说:“是我告诉三妹妹的,六妹妹你别误会了!”
“我没误会。”顾湘宜不仅还在笑着,甚至与顾娴宜说话时,语气还很亲昵:“我只是替大姐姐感到不值,你这般信任这个丫鬟,让她单独过来服侍我,却借着姐姐你的威势不把我这个娘家妹妹放在眼里,明明是姐姐你安排这个房间给我的,她却越俎代庖,把隔壁房说是给我安排的,而她自己与奸夫睡进了我的屋子!”
一番话说完,那秀凤的脸早已经青到不行了。
台阶给顾娴宜铺开,下与不下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世子夫人,奴婢没有啊!”秀凤磕磕绊绊的下了榻,跪在地上哭道:“六姑娘冤枉奴婢!分明是她把奴婢弄到这屋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