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内,民乐团众人都在, 此时坐在一边, 眼神若有若无飘过来, 神色间都有些兴奋。
早就知道许乔和徐斯奕的关系,这回见人都追来维也纳了, 再不八卦的人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啊。
“什么时候过来的?”许乔牵着诺玛,声音柔和了不少。
徐斯奕半蹲下身揉了揉小姑娘自然卷的脑袋,笑着回答:“今天。”
想现场看到少年光芒万丈的样子,所以加班加点将通告跑完,立马飞了过来。
坐在观众席上,听着各个国家各个地方口音的人,因为台上的少年由衷发出赞叹和惊呼,这种感觉和自己站在台上, 看着台下的粉丝不同。
是另一种骄傲。
诺玛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牵着自己的许乔, 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来。
“想你了。”徐斯奕站起身, 毫不在意休息室内还有其他人在, “我让成弘哥订了和你一起回去的机票。”
民乐团今天晚上就回国,徐斯奕飞过来, 待不了多久又得跟他们乘同一趟航班回去, 实在是有些折腾、辛苦了。
许乔伸手理了理他被鸭舌帽压得有些乱的头发,笑道:“好。”
没一会儿,马尔兹先生走进了休息室。诺玛看到他,吐了吐舌头, 跑过去扒住了爷爷的手。
马尔兹看着小孙女,弯腰亲了一口:“你和乔是怎么认识的?”
诺玛想了想,将圣马可广场上许乔教自己弹手风琴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想再待在唱诗班了,他们都嘲笑我怎么也学不会。”
马尔兹听完,对许乔道了声谢,随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一家在音乐上都有所建树,诺玛的父母也都是很有名的音乐家。
只是她似乎完全没有遗传到父母的音乐基因,不管是对钢琴还是小提琴,全然没有兴趣。
“但是爷爷,我想学那个。”诺玛仰着头,指了指许乔手中的琵琶,跑过去软乎乎的手指拨了拨琴弦,顿时一声低吟响起。
她点缀着雀斑的小脸泛起红晕,眼睛里冒出对这种乐器的喜爱。
马尔兹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走到许乔和应文林身边。
这一次交流会民乐团大放光彩,马尔兹面对音乐的态度是纯粹的,有意帮助民乐团在国际上的交流和推广。
诺玛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乔,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合作。”马尔兹微笑着说道。
交流会过后,可以预想到的是,会有很多孩子对中国的传统乐器产生兴趣和学习欲望。
但在西方国家,从事中国民乐教学的专业院校少之又少。也许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合作办学,正式开启中西音乐的交流。
许乔对中西方音乐都有了解,在民乐上的造诣首屈一指,外语水平又是如此出色,没有比他更好的对象了。
马尔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民乐团。
对此应文林自然激动不已。他当然想将中国民乐推广到世界,只是以前想要实施太过困难。
现在交流会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马尔兹又愿意出面帮忙,以他在音乐界的威望,这件事推进起来,就有了希望。
留下联系方式,这件事正式提上了日程。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年,民乐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会有一个多么大的提升。
马尔兹离开后,应文林还像做梦一样,看着许乔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去参加国风综艺,挖到了你这么个宝贝。”
回国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徐斯奕忙完工作,拎着一兜子新鲜食材过来许乔这边。
许乔还在倒时差,打着哈欠给他开门,头发乱糟糟的,精神还有些萎靡。
徐斯奕看他眼神朦胧的样子,推着人往卧室去:“再睡会,一会儿我喊你起来吃饭。”
许乔也不跟他客气,钻进被子,脸埋进枕头睡了起来。他迷迷糊糊想徐斯奕精力怎么这么好,出国了又回来,紧接着又是一天工作,看上去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徐斯奕过来坐到他床边,手掌将他额前的刘海拨上去,弯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附到耳边轻声道:“起来吃个饭再睡。”
感受着脸侧温热的气息,许乔睁开眼,侧过头的时候两人睫毛碰触到一起。
对视了一会儿,许乔垂下眼睫,困倦地哼出一声“嗯”。
徐斯奕起身:“还有一个汤,你先去洗漱。”
许乔坐起来,发了会儿呆,才缓缓将脚放进拖鞋,脚步虚浮地去刷牙洗脸。
洗完脸整个人清醒不少,许乔闻到一阵饭菜香味,走过去一看,桌子上摆着整整齐齐三道小炒,看着还真有点色香味俱全的那个感觉。
回国后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是真的有点饿了。他坐到桌边,看到徐斯奕还在厨房里忙碌。
这人身材完美,肩宽腰细腿长,系着围裙都能显出点当季时尚新款的感觉来。
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许乔打开手机看了看,微博上民乐团获得金奖的热词还挂在热搜上。
多家官媒留出版面对这件事进行了连续好几天的重点报道,话语间的肯定和赞扬令人咋舌,其中对许乔更是花式褒扬,称他为民乐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是年青一代杰出偶像。
要知道此前,许乔和徐斯奕恋情曝光,对于他的报道就一度很少用这样正面积极的词汇。
毕竟同性不是社会主流,同性恋人的身份也比较敏感。哪怕现在对于这类群体的态度变得包容开放不少,在主流媒体、官|媒党|媒上,基本都还是默认不报道不肯定的态度。
只能说这场交流会,他的表现实在太过出色,三首原创的交响乐曲足以在历史上留下厚重的一笔,没有人不为之倾倒。与之相比,那些对于其性向的苛责就显得狭隘起来。
另一边,关于徐斯奕现身交流会颁奖礼的消息沸沸扬扬。
[前几天斯奕通告满成那样,小姐妹们还在担心哥哥是不是太拼了,现在……]
[原来是为了挤出时间见自家媳妇啊,感受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呜呜]
[不说了狗粮吃饱了]
[含泪祝福,是真爱我信了]
许乔看着看着,唇角勾起,放下了手机。
没等多久,徐斯奕端着最后一道汤放到桌上,解下围裙凑过来,往他唇上亲了一下。
许乔早就饿了,看他坐下来,将筷子摆好去盛饭。
徐斯奕撑着下巴,看他盛了一碗,又拿起一个碗,低笑着说了一句:“盛你的就好,我不饿。”
许乔点点头,端着饭回来,夹起一块小炒肉放进嘴里,咸香微辣,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好一点。
不由胃口大开。
一旁徐斯奕视线赤|裸裸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许乔吃完小半碗米饭,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嘴里食物后感叹了一声:“还是中餐好吃。”
待在维也纳这段时间,天天都是酒店准备的炸猪排烤骨,和各类奶酪卷之类的甜点,这会儿吃到这不加牛奶不加黄油的纯正中式白米饭,终于觉得胃受到了犒劳。
“对了,行李箱里有礼物。”桌子底下,许乔脚轻碰了碰徐斯奕,朝门口的行李箱抬了抬下巴。
徐斯奕起身,打开行李箱,只见里头躺着两支包装精美的葡萄酒。
维也纳北方邻接阿尔比斯山脉,气候和水土非常适合种植葡萄,当地的葡萄酒很有名。应文林托人去采购了一番,许乔也带了两支回来。
“一支是你的,还有一支是成弘哥的。”
徐斯奕取了一支出来打开,给许乔和自己倒了一杯。
他姿态优雅散漫地摇晃着酒杯,让里头深红的酒液与空气充分接触,目光仍落在许乔身上。
许乔吃着吃着,忽然皱起了眉。
不小心吃进去一截辣椒,舌头和嗓子里一阵火辣辣。许乔半张着嘴,用手扇了扇风:“辣。”
说着拿起徐斯奕给他倒的红酒灌了一口。
徐斯奕看着他舌头露出小半截,无意识微微往里缩,眼眸慢慢变得幽邃。
一口红酒下肚,辣意没解多少,反而更有些烧得慌的感觉。许乔放下筷子,打算去给自己倒杯凉水。
刚起身,就被徐斯奕拉了过去。
“嗳……”
徐斯奕力气很大,掐着他的腰往上一托,就让人坐到了桌子上。
许乔刚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他靠近。
徐斯奕从他两腿间挤进来,身体紧贴着桌沿。
许乔看着自己被他挤开的双腿,这姿势就好像自己主动环绕着他腰身两侧,难得有些窘迫地侧过头。
徐斯奕盯着他半张的唇,低声道:“不辣。”
说着低下头攫住那两片唇瓣,舌头伸进去搅弄着他的口腔,将那受到辣椒摧残的舌头含住,迫切地吮吸舔吻。
他的气息带着压迫,许乔身子向后倾,一只手撑在后桌上稳住身体,另一只手往他胸膛上推了推。
他还想好好吃饭。
徐斯奕怕他吃力,宽大的手掌温柔托在他后腰固定住身形,唇齿间的交融却毫不留情。
很久没有亲近了。
交流会之前,徐斯奕怕影响他训练,一直有所克制。交流会到来,又异国分离这么久,早就按捺不住。
舌头侵略着口腔,落在后腰上的宽大手掌缓缓按压。他的气息太过灼热,动作太多急切,许乔被他吻得身上有点烫,除了张开嘴任他索取外,旁的什么也做不了。
紧贴在一起的部位发出轻微的布料摩擦声,许乔一个激灵,脚趾都蜷缩到一块,想合上腿,却把身前人的腰夹的更紧。
半睁的眼睛里盈着点水汽,唇齿间溢出渐渐加重的喘息。
许久后,徐斯奕松开他有些红肿的唇,转而向上咬了咬他鼻尖。
额头抵着额头,看着许乔有些狼狈的气喘吁吁样子,徐斯奕眼神深邃,低声笑着问道:“还辣吗?”
“……”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徐斯奕也不在意,温柔地将手放到他后脑,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
“许乔……”他声音沙哑,微微动了动腰。
两人气息都变得有些难耐起来。
许乔靠在他肩膀上,垂下的眼睫毛都沾着湿迹。他攀着徐斯奕衣袖,无意识喘着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已经可以了。
屋内暖气很足,窗户开了条缝透气,凉风吹进来,窗帘飘拂,扫过堆在角落的画架。
画架上头,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身着银色甲胄,肩覆猎猎披风。
徐斯奕胸膛起伏,手掌落到他后颈,一遍一遍摩挲,最终还是松开他,退后了一步。
缓缓合上分开的双腿,许乔看了他一眼,从手边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按了按沾满水迹的唇角。
“吃饭吧。”徐斯奕说道。
“……”
许乔从桌上下来,抿了抿唇,将纸巾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