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田荷花的声音已经淹没在了人群的欢呼声中,所有的人簇拥着账房,宛如过年时杀年猪似的,不少的人围绕在四周。
纵是想要挤进去,也是困难的。
上河村虽然不大,但一户户下来,自是耗费不少的时间,到了夜深才是统计完。
二十辆马车虽然气派,但是与村里多如牛毛的粮食相比,还差不少,账房又是连夜请人去报备掌柜的再备二十辆马车。
今年是个丰收年,眼看着三水镇有了贵客来,有些个人家,那稻子还是青棵的,就已经扭了下来。
那账房说了,啥样都要。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乡亲们甚至连夜把稻谷都薅了起来。
大晚上也是披星戴月的干活儿。
账房被留在了老徐头的家,他拉着账房跟个宝贝似的,自是不肯撒手。
田荷花没去争,这功劳自然落到了老徐头的身上,他大言不惭的夸赞着自己:“多亏我去了镇子上,才给你们找了这好的买家了,你们总不能跟我抢这贵人吧?”
乡亲们一听也是在理,便是没说啥了,人就这么着住进了老徐头的家。
住老徐头的家也自是有好处的,账房来此,自是掌柜的报销吃喝,花销上自然大方着呢。
这么一连住了三日,给一两银子,他们连带着吃鸡吃鱼的。
老徐头脸上泛着红光了,走路也稳健了不少。
等着掌柜走的时候,老徐头忙是跟了上去,他那驴车还在酒楼里呢。
对外是这么说,还不是临行时候,酒楼掌柜说过“好处少不了。”
他家卖了稻谷、麦子,还有菜地里的菜,外加上酒楼掌柜的好处费定是不少。
在着金钱的面前,有几个不红眼的?
老徐头干劲十足的蹦上马车,看到田荷花也上来了,老徐头笑着说道:“荷花,你这上来干啥?”
田荷花这次没卖什么菜,她总觉得有诈,有些像囤积粮食、蔬菜,垄断市场。
不然,哪家做生意的会放着赔本的买卖去做?
就是做慈善也不是这个法子。
但是她说了,人家根本不听,还当她是傻子。
眼下,上河村挨家挨户都数着到手的铜子儿。
都觉得自己赚大了,每个人手里一下子多出几十两的银子,这跟天上掉馅饼似,哪辈子见过?
上河村这穷村子,一家有个二十两的积蓄,那都是顶有钱的人家。
这里大多都是老实勤快的本分人家,一年忙到尾,就算是丰收,也没多少的银子。
收粮食和菜的贩子们一个个都是精明着呢,粮食都是看了又看,潮了都要减去不少,菜不新鲜的再是扣除。
这么多的粮食,去三水镇零卖能卖多少?
放时间长了,又怕发霉,索性脱了手。
买个二三两的银子,还要交田税,也不知那么多的项目哪来的?
光是田荷花来这的五六个月里,就已经交过三次了。
每次又分不同的种类。
这种田要交田税,田荷花不种田,这也逃不了交税的命运,这上面的总能想到些克扣的法子。
看到她家羊咩咩的叫着,又收了养羊税,看到有鸡鸭,鸡鸭税也是不能免。
最后田荷花把鸡鸭放到空间里了,不占地方还不成?
来的差役就告诉她“不成!”
怀疑她把鸡鸭藏到别处,硬生生的又要了一次。
这最后一次呢,就是前几日,说是打仗了,要交税。
行吧,田荷花这寻思,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她也没能力说啥,而且国家安定,他们日子才能好些。
但就是这,普通百姓人家能攒下钱才奇怪了呢。
这次每家手里都有了银子,少则二十两,地多的,那更是发达了。
村里的出除了田荷花,也就是剩下花婶了。
她卖了些,但也留了不少的粮食,因为大海刚好,她一个女人家的,去镇子上也不方便,所以留了粮食。
眼下田荷花要做马车一同去镇子上,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二叔田兴平。
那个身影好生熟悉,田荷花总觉得见过,是她的老娘?
不记得了,印象里,何氏是个毒性子,只要儿媳妇回娘家,她少不得要去大骂一场。
吓得这帮儿媳妇都是偷摸去看眼,紧忙又回去。
至于为啥不让儿媳妇回娘家,那是怕把田家的东西带去娘家哩~
所以,田荷花对老娘的记忆只停留在七八岁的时候,老娘来,何氏都要甩个脸子给人看,生怕人家多吃田家一粒米,巴不得连口水都不要给。
省的费了茶叶沫子。
后来李氏离开,关于的老娘的记忆也都没了。
所以,当田荷花看到那熟悉的背影,便是想到老娘。
虽然这些记忆是属于原主的,但从原主的记忆里,田荷花仍是能感受到许多的温暖。
她是一定要去看个究竟,至于中间为啥没去三水镇,老徐头的驴车都在三水镇上,她倒是想去,一去去一天,还不一定见到人。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账房会在村子里待三天。
当她坐上马车的时候,老徐头却不这么认为。
田荷花张罗的卖菜,掌柜也是和她说的给好处,但是这田荷花回了上河村却是什么也没干,没替掌柜的说上什么。
老徐头认为田荷花是不配拿这钱的。
但都是同村的,他一个上年纪的老人家,和个自个儿顶门立户的姑娘说,他张不开那口。
虽然是舍不得,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孩子平日对自己挺好的。
马车到了酒楼,却看到田荷花没跟着走,而是让老徐头自己去,她不要那钱。
听得老徐头这张老脸臊得通红。
“徐大爷您从这等我下成不?”
老徐头一听,当即点头:“闺女,你且是办事儿去,我在这等你。”
田荷花点了点头,走了酒楼的正门。
那小伙计看田荷花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来吃酒的,但仍是恭敬的迎了出来。
“请问田兴平可在这里?”田荷花上前询问。
伙计摇着头,表示不认识,田荷花想着田兴平的样貌比划了一番。
那伙计一听,便是副受了惊的表情:“您、您要找田爷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