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意瞧着山庄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惊到“这这”苏清徽坐在石头上活像个地山头“前些天让你准备的衣裳、空房还有大夫可妥当”
“都备齐了”
“那便好”苏清徽说着站起身,扬手道“开工”
四王府内,璟昇瞧着手中的书信心里一安,一旁阿汛道:“酥儿姑娘果然说到做到,请了大夫把关还安了难民在山庄,既得了健全的劳力,又抵去这份工钱”璟昇笑道:“何止,她从不是个吃亏的,你瞧见她用的那些药材,制的那些成衣打的招牌了吗?”阿汛一愣,璟昇接道“倒是会双管齐下”
“酥儿姐姐”苏清徽听见熟悉的声音放下手中笔迎出门,见门口那道身影激动的扑过来,苏清徽忙伸手接住她笑道:“人未到声先启”念蓉也接口笑道:“礼也到了”
“进来说”
苏清徽给她倒杯茶问道“怎么样了”念蓉得意道“我可是得了姐姐真传,现在姐姐铺里出的衣物药材,算是在庄上百姓间闯出个名声了,不过”念蓉疑惑道“既如此,姐姐何不加把力必能出买卖,为何就止步于此。”
苏清徽笑笑“凡事不可冒进,要讲求度,欲速则不达。既已经得了名声何愁不来买卖,再者我们刚有起色,若是大肆宣扬不免惹了是非,既失了民心又招了那些庄户注意,得不偿失。”
念蓉点点头:“还是姐姐想的周全”苏清徽拍拍她的头笑道:“不过你这次做得很有分寸,去听风阁选间屋子吧”念蓉面露喜色“我能留下了”
“是”苏清徽揉揉她的脸笑道“留下”
“殿下”璟溶应声抬眼:“何事”常远从怀里掏出封信:“六殿下来消息了”璟溶接过略略扫了一眼扔在桌上,常远瞥见难民二字,试探问道“殿下,可是涌京难民之事得以解决。”
璟溶淡淡应一声,常远放下心来道“如此殿下这边就得力多了”说着帘角吹进一阵风,直吹的那封信撞进璟溶怀里,他拿起正准备随手烧了,忽的像看见什么般停下手慢慢展开,纸上一个小人,手里拿着把得胜的战旗站在山头,趾高气昂。
璟溶嘴角一弯,仿佛看见她站在眼前倨傲的样子。他抬头对常远说道“魏将军那边如何”
“魏将军一向骁勇善战,逼得那临洲国军士退守城中,只是那城墙易守难攻,李翮似是看准了这一点迟迟龟缩不出,再这样下去,我军粮草迟早要被耗光。”
璟昇看着画上天空处几点墨笔点出来的飞鸟略一凝神,抬头道:“常远,叫魏朔炎、江庭竟和掌星来见我”
城外李翮听见外面一阵喧嚣差个亲卫兵:“去,看看外面发生何事了”
“李将军 ,是魏朔炎差了几个小兵在城下大喊大叫” 李翮拧拧眉:“监察兵干什么吃的,几个小鱼小虾也治不了”那卫兵擦擦头上的汗:“那些小兵躲在木车里,敲锣打鼓,弓箭手射出去的箭反被那些敌军拔去”李翮摔下图纸:“废物,城上那些滚石是摆设吗,弓箭无劲可使,那就连人带车都毁了。”
城下常远看着高处准备就绪的滚石发出暗号,砰砰几声,腾起一地灰尘,土色还未散去,就见一队士兵拿着盾牌上前又开始叫喊,气势冲天。
李翮一拍脑门恨恨道:“魏朔炎这个地痞”说着挥挥手:“任他们喊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三天了,李翮挂着乌青的眼心中愤然,这三天那些小兵轮番上阵,不论昼夜的在城下敲锣打鼓,引得城中军士皆是夜夜无眠,眼瞧着敌军粮草还未尽,军中士气却越发萎靡,他重重锤向桌面,今夜若是还不得安生,他必率军出城亲手缴了这群无赖。
夜色将至,原本喧嚣的城外叫喊声渐弱,李翮侧耳听去,竟是一点声响也未得,急急推开房门问道;“外面怎么没了声响”。
“将军”一个亲卫兵面露喜色:“监察台报,那些敌军不知是吃了什么,叫喊到下午竟上吐下泻,换了几批都是这般模样,想是粮草不够,误食了山后的野菜”
李翮松口气得意道:“这些傻老粗自是辨不得那些野菜,定是中毒了,真是天不负我,九支”听见声音一个身材矮小,左脸带片红斑的男人从门后走出。
“将军”
“吩咐下去,今夜将士们好好休整一番,明日我们杀他个措手不及”九支犹疑了几瞬,可余光看见李翮泛红的双眼和杂乱的胡茬终是拱拱手退下。
夜色浓重,层层卷云像被月晕出的光压住般,愈来愈低。
一声重响,李翮从床上惊起,抽过剑冲出门外,被风晃得一退:“外面可有异动”
“回将军”守兵迎着风嘶声力竭道:“无任何异动”刚说完番旗重重砸向内侧。
李翮挡着风推回屋内吩咐:“今夜天气恶劣,难免晃了眼,监察台多派些人把手”
“是”
阖上门,似是长久以来过于紧张焦躁,他一沾上床睡意便如山倒般袭来。
李翮迷迷糊糊睁眼时,外面已经亮起了一片影影绰绰的橙色,他腾地翻身起床仔细瞧去,竟是一片火光。
“将军”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拉开门就瞧见灰头土脸的九支,“将军,不好了,城中失火了”
李翮几步跨过墙头,看见眼前士兵四处乱窜,毫无纪律可言怒火攻心:“都干什么吃的,放任火势如此高涨”
九支蹙着眉头沉声道“将军,军士们几夜无眠,今夜这一睡却让那魏朔炎钻了困乏的空子,加之今夜顺风,于我们不利,稍有火星便带起一片火势。”李翮咬咬牙:“这个王八羔子”说着拔出剑:“既然无路可退,九支,召军随我杀出城去”
魏朔炎掩在转角,见远处浩浩荡荡一片,又喜又急:“他们来了”说着欲起身,常远压下他的肩头:“魏将军,时机还未到”
“还等啥啊,待老子杀他个片甲不留”
“既可多费兵卒便能拿下这守城,魏将军又何须急这一时”魏朔炎瞪瞪眼,蹲下身子不做声,眼直直盯向城中。
那李翮率军直奔城门大喊几声开城门,才从墙角出来个小兵急得满头大汗:“将,将军,敌军用木车把城门堵住了”
李翮怒声道“废物,几个木车就把你们拦住,来人,给我推开”试了几番门才堪堪推出一条缝,待李翮瞧见挡门的正是先前推下去的那几块滚石后,更是气得跳脚:“他奶奶的”
谁知话还未说完,墙头上持弓的士兵竟纷纷调转方向,扑面而来一阵箭雨,中间顿时方寸大乱。
后方退不及,前方躲不了,顿时一片哀嚎。
听见声音,魏朔炎一拍大腿,喜道:“太好了,终于该我出手拿下这蛮贼项上人头”说着挥挥手:“将士们,随我冲”
眼见大批敌军侵入城内,九支挡过羽箭靠在李翮背后,侧耳说道:“将军,现下只能先走为上策”“你要我弃城而逃”九支心中有些厌烦,却还是沉声道:“我早已修书给大将军,我们先带一小队人马车出城内,待援军来再商对策” 李翮看着眼前倒下的层层尸体,咬牙凝声道:“撤”
房中,魏朔炎大咧咧的坐在椅中擦着血刀,面上毫无表情:“你们将军呢”底下几个小兵瑟瑟发抖:“将军,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魏朔炎跨下座,刀尖指着一个黑衣小子说道:“他们不知,你这身衣服肯定知道,是吧,亲卫兵”
黑衣小子梗着脖子:“你杀了我吧,我绝不会背”话还未说完,胸上就是一刀,他噗的一声吐出口血,一旁跪着的几人惊呆了般不得动弹。
魏朔炎吐口气甩甩刀上血,又想起常远叮嘱的克制,闭闭眼有些烦躁:“老子没工夫跟你耗,你指个方向吧”这时跪在左边一人颤颤巍巍道:“我知道城后东南方向有条小道”说着连连磕头:“望将军饶”
一声闷响,刚还说话那人歪身倒在地上,魏朔炎拿着滴血的剑翻翻白眼:“不早说,瞎耽误工夫”说着头也未转,一刀拍在一旁捂着胸口直叫叛徒的黑衣小子头上,收回刀喊到:“整队给我追”
这旁,常远刚踏进屋中就收回脚,皱眉问道:“魏将军呢?”
“将军率人***南方向追击李翮残部,已走了有一刻钟了”常远眉头蹙的更深,心道:这个莽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