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做的事情只是将张大柱越推越远,最后离心离德只是时间问题,而张大柱只是心存幻想。
张大柱的心存幻想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治愈,只是算是好事的是,张大柱经过这次,总算是能更明确的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当家挑大梁的男人,要做到的事情了。
而这才算是张月家里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当然了,为了要让张大柱的印象更加的深刻,张月的脾气可不会这么快的结束。
这个时候他才只是真正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对家里人的伤害而已,要想他印象深刻这显然还是需要张月好好表现的。
“当家的,阿月说,不想你去看她。”
秋娘的这句话显然是属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级别的。而且说完她就看到张大柱的神情更加颓丧了,但是秋娘却一点也没有自己和闺女合伙做戏给张大柱看的愧疚感。
由此可见,老宅在秋娘心里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位了。
不过秋娘这么老实的人肯定是想不出来做戏这样的法子的,而能想出这么个法子的,这个家里,显然除了张月不做第二人想。
于是由此可见,张月之前的生气,也就是顺势定下的计划而已。
当时可能是真的有点生气,但是生气一会儿也就过了,这会子早就好了,却要想着法子好好的整治一下家里的问题。
“咱们这也算是给家里除了后患了,要知道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这先贤们都已经深刻的总结了家庭问题的重要性,咱们不能忽视的,你说对吧,哥。”
此刻原本应该说是很生气的,应该说是蒙着被子哭,说害怕的张月,正一脸笑嘻嘻的抱着被子,在自己的小暖房里腆着脸,对着大郎讨好的笑。
大郎是很好宠爱妹妹的好哥哥,一般来说张月有所求,大郎必然是会好好的帮着完成的,但是张月之前制定的那个所谓的将计就计的借着老宅的无理取闹,来好好让张大柱清醒清醒的法子,却让大郎有点不想搀和。
可是大郎不搀和怎么行,那不就很容易就露馅了,于是张月天天要向大郎讨好讨好,才能换大郎稍微配合下。
当然了,大郎那种带着无奈但是又不敢苟同,所以憋的一张脸有点泛黑的样子,反而很是真实的演绎除了一个担忧的哥哥,于是这个就算是本色出演了,这效果反而就更好了
张大柱那个忐忑的,每天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娘端着饭菜进闺女的房间。偶尔还听到低低的呜咽声音,这下子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而之后,大郎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于是张大柱看见就更加担心,于是恶性循环了。
算是天意吧,无心插柳也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虽然每天张月都要和大郎再说一遍这件事的重要性。
“阿月,也该差不多了。”
大郎就说道,一边是为家里好的妹妹,一边是自己的亲爹,大朗果然够纠结的,不过这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
毕竟这确实是可以了啊,张大柱这一两天的日子真的过的很不好。
“而且今儿个是年三十,年总还是要过好的。”
大郎就道,而秋娘和王大娘也在这个时候进来了,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秋娘已经走到了张月的床边,王大娘也跟着在身后,将盛了饭菜的托盘放到屏风外面的茶桌上,王大娘也走了过去。
“是啊,姑娘,我看这生气也该够了,这老一辈人的话可不蒙人的,过年可关系着一家人来年的气运呢,这要是年过不好,这整个儿的来年一年,都不会好过呢。”
王大娘打了珠帘就过了小屏风,来到张月的窗前。
张月房间里是弄的十分的富丽堂皇的,当然了,这个富丽堂皇表现在,有珠帘有屏风,不过这个东西都是张月找人鼓捣出来的,其实放在这样农村里还是有点不伦不类,只是好在这用料都是比较乡土的东西,而且她们家又是新做的,整个布局也是比较大气的,这样的东西摆放着也算是别有风味。
张月就躺在她的拔步床上,反正屋子里暖和,她就算是不睡炕也可以,所以那个炕倒是被她改成了可以开个小小的座谈会的好地方。
“是啊,阿月,就和大郎说的,今儿个过年,你难道还要继续和你爹置气?”
秋娘也是来求情的,张大柱的自省表现在秋娘的眼里还是比较的可以的,因此,为了一个好年,秋娘就来找张月谈谈了。
“哎呀,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是真的生气?放心吧,今儿个我就和爹爹和好,绝对不会耽误了咱们家过年。”
张月就拍着胸脯的保证,小脸一扬,那过分自信自得的潇洒样子,看的秋娘直乐呵,王大娘也跟着乐呵,她家这个小姐啊,还真是个好的。
于是满意的秋娘和王大娘离开了,但是大郎还坐在张月的床边,直直的盯着张月,看的张月都不好意思咀嚼了。
“哥~,你别不说话呗,有什么事儿你就问我啊。”
张月就道,放下碗快,将那个托盘推倒一边,大郎很是无奈的看着张月,叹气,摇摇头,又帮她把东西收拾到一边桌上,没看到身后,张月瞧瞧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尤其在大郎转身抓包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十分得意的裂开嘴来大笑。
“你啊,真是的,不知道你这是像了谁,爹娘可没有你这个样子的。”
大郎就道,张月就吐舌头,心道,姐这是独树一帜。
“好了,看来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了。说吧。”
然后大郎就一副任君诉说的感觉。
不对啊,怎么好像突然变成了她非要说什么,还强迫着别人听的样子呢?不应该是大郎来问她什么,然后她很得意或者很得瑟或者很正经严肃什么的说出来吗?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以上这么一堆啰啰嗦嗦的东西,其实都是张月三秒钟内想到的东西。一闪而过,不需要特别的纠结,然后还是回归正题。
管他什么形式的呢,总归是要把问题说出来是重点。
“这个信的事情,哥你怎么看?”
张月的表情变得很认真,虽然脸颊上的婴儿肥给她的认真减色不少,更多的是可爱的味道,但是她的眼神确实是坚定的很。尤其是黑黑的童孔,紧紧锁定你的时候。
大郎也跟着挺直了背嵴,跟着严肃起来。
“我记得你好像已经把那些撕碎的信件给送回去了?”
大郎的没有皱在一起。
这大半年的时光,大郎的改变也是非常大的,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大郎可是一个单纯到一点也没有心眼,并且宠爱妹妹胜过一切的孩子啊。
现在,依旧是宠爱妹妹胜过一切,并且张月说什么他就应和什么,但是读过那么多书,他的改变也是很明显的,尤其是那敏捷的思绪,以前很多不明白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能想得明白了。
而想明白了的大郎,对于老宅一家,就基本上只剩下怒了,尤其是对于老宅人的无齿卑劣,已经有了更高更深层次的认识。
要说这次张月要是不是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意吃饭来和张大柱赌气,大郎还是很同意这个事情的,但是因为张月有点糟蹋自己的身体,加上爹爹张大柱又是一副颓丧的样子,大郎才觉得不好,有点反对。
不过,最后还是按着张月的计划来了。
“那边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消息了?”
大郎想来想去,也就觉得,肯定是老宅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张月这么的郑重严肃。因此,他的脸色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以前不懂的时候,不知道卖了,害死这样的深层次的意思,只是很肤浅的停留在这些时事件的结果上,而现在了解的多了,就更知道原来老宅要害死张月卖张月给人家冥婚或者做小内里的龌龊。
因此,说到老宅,大郎是下意识的就黑了脸,下意识的就想护着张月。
“没有,这次老宅那边倒没什么大的动静,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不过这次那信送回去之后,好像他们内里也出了点问题吧,不过不严重,和我们家没关系。”
只是真的和老爷子老太太有关系,但是谁管那么多呢。
张月内心耸耸肩,她还是管好自己家里就好,只要不是和自己家有关系,她何必那么好心呢,何况她也没有那么好心。不顺势碾压老爷子老太太两下,就算是她的仁慈了。
张月摊手看着大郎,但是眼神并没有因为说到老宅那边的事情和我们家没关系,而变得和软,反而好像是这会子才看到了那眼睛里的锋芒。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大郎下意识的往前倾了倾身子,这是他表示自己关心在意的动作,张月看在眼里,知道大郎这会子已经上心了。就道。
“这次的事情,哥,你知道老宅是为什么要送这个信件来吗?平时隔段时间也是会送信来的,这回可是说好了直接送到爹爹手上,根本就没想着经过勤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