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收回目光,她转过头,朝着第三间房子边走去。
朱光远默默地给出钥匙,自己也走向旁边的一间房子。
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
于微约莫看到一个破旧的桌子上有半只蜡烛,旁边还有个打火机。
她随手关上门,点了火,屋里立刻亮堂了起来。
几平米的空间里就只有一张简单的折叠床,和一张破旧的课桌。床上的被子虽然陈旧而且还散发着阵阵的霉味,但还是很齐整地叠放在那儿。
水资源短缺的日子,能给床被子睡就不错了,其他的不能要求太高。
扫了眼屋里的陈设,于微大体上还是满意的,至少没有像前世有的租公租婆,给个乱成狗窝的屋子,一切等着新来的雇主自己去打理。
她坐在床上又细细地听了听旁边的动静。
像这种墙连着墙的集装房,最烦心的就是隔音效果不好,四周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晚间是最容易被打扰的。
没想到混乱嘈杂的D区里,这间房四周的动静倒是没那么大,大概旁边住着的大多是些还算安分的人家。
看来这个叫花姐的租婆是个厚道的。出了钱,该给的优待一分也没少。
这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易远那家伙打交道的人多了,挑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自己给出去的能量体总算没白花。
于微从储存空间里拿了些面包和牛奶出来,三下两下地吞下腹,接着,又让白夭夭放了点水简单地洗漱了下,换下了浑身脏兮兮的衣服。
自从有了白夭夭这个“便携式自来水桶”,原本连喝水都成问题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没人的时候,她基本每天都可以恢复末世前刷牙洗脸的习惯,都不带心疼的。
之前赶路的时候,偶尔避着人,找个单独的处所,还能让它接桶水给自己洗个澡。
她现在倒是很想洗个澡,浑身上下都裹着杀了虫人后的粘浆,人在外面心里装着其他事的时候还好,现在一个人独处了,身上粘腻的不舒服感就很明显了。
但是洗澡的话,水流的声音太大,住在旁边的人哪个不是顺风耳,简单刷个牙洗个脸的动静还蒙混得过去,要是动静太大就肯定会遭人怀疑了。
没办法,她只能就着点水简单地擦拭了下身体,就匆匆地换了套衣服,和衣而睡了。
一夜无梦。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外面早就已经人声鼎沸。
于微搓了搓脸,醒了醒神。
连日的奔波让外面这么大的喧哗都没把她吵醒,这种睡法在末世是大忌。任何突如其来的危机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这不禁让她有点后怕,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解决,周围豺狼虎豹伺环,更是不能大意,以后还是得多警醒点了。
她正准备从储物空间拿点吃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小于姐,你醒了吗?”
是朱光远。
于微打开门,门外的人闪了进来,又赶紧把门关上。
“给”
他从怀里掏了一个铁盒递了过来,于微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不少香烟,大致看来有四五十根的样子。
“昨天那个人给的?”
朱光远点点头,今天一大早他还没睡醒就被那家伙敲门吵醒了,依然顶着昨天的猪头样,但一开门就把铁盒递了过来。
“你们要换的东西都齐全了,昨天的交易也算是两清了,我叫易远,如果对我这次的引荐还算满意,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可以考虑继续联系我,我住在C区的051号。”
说完,就瘸着腿离开了。
这个人,嗯······也不算那么没良心。
于微将一半的香烟拿出来塞到了朱光远的手上。
他马上缩手。
“小于姐,你拿着就可以了。我拿着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怎么花。什么事你做主就成。”
“不行,在西边,兜里不放香烟寸步难行,你跟我虽然暂时都住在这,但我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你自己手里捏着香烟,随时都能应个急。”
说完,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分出来的香烟塞到了他手心里。
朱光远挠挠头,老老实实把香烟放进了衣侧的内兜里。
“小于姐,你也还没吃东西吧?我在这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能买吃的地方,你说现在该去哪?”
他刚说完,于微就听到他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响。是了,从昨晚到现在,这家伙估计都快饿死了。
于微摇摇头。
在基地里,最不好找的就是食物了。
大部分的产业链被破坏,水质被污染,直接影响到的就是食物的急剧短缺。
同时,没了水,农作物无法正常种植生产,不能生产新的食物,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今,基地里百分之九十的食物来源都是靠从城外搜罗的成品物资暂时顶了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成品食物堆积久了,也会渐渐发霉变质,更远处的食物人力成本又太大。
因而,食物也成了基地中管控最严的一个部分。
现在别说是想卖些吃食了,普通人连今天能不能用基地值到派发部正常领到份额内的食物都要看上面的心情。
于微心里叹了口气。
“不用找了,你这会儿去,派发部今天的食物估计早就领完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你先的将就着吃点吧。”
“啊,那,多,多谢小于姐。”
朱光远愣了愣,没想到领个食物还要赶早去派发部,晚了还可能没有,这基地里底层讨生活可真不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小于姐似乎对这里的生活十分熟悉,有的时候,他竟然会觉得她看这里的一切带着某种回忆的感觉在。
他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赶紧摇摇头,回过神。于微已经将手伸进包里,借着黑包的掩护,从储物空间里拿了一些面包和水出来,朝他递了过来。
就在两人吃着早餐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女子大大咧咧的声音。
那声音透过薄薄的铁皮门清晰地传入屋里两个人的耳中。
“好小子,胆肥了,翅膀硬了,连你老妈的铜仔也敢私吞了,说!这回你到底收了人家多少?不说清楚,我等会儿直接去问人。”
“疼,疼啊!放手!放手!”
“还不说是吧,好,给老娘等着!”
“嘭嘭嘭~”
房子的门被拍得直震。
她刚一打开门,一股劣质的香水味就飘入鼻中。
接着,一个穿着一身假货貂毛的女人踩着高筒的跟鞋走了进来,她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面上的妆容十分浓艳,眼睛不大,却泛着精光,嘴上抹着劣质的口红,鲜艳欲滴。
她微微上扬这下巴,随手死死地拧着一个男孩的耳朵,制在一边。
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