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凌在葫芦里呆了几天发现大多数时候这和尚都在骗吃骗喝,几次都是她出去累死累活,这和尚都跟没事儿人一样踩着点儿的走个过场,钱财得的不多,但吃食可不缺,少有不碰荤腥的时候。
只几次冷君凌就被指使的烦了,和尚再叫她,她就在葫芦里装死,反正现在她弱的很,出去也就是打打杂,想要保护和尚都没那个力气。
这一天,和尚带着她到了处稍繁华些的镇子上,这和尚心疼银钱,不肯住店,就自己找了个屋檐儿底下乘凉消汗,过了一会儿肚子饿了就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个油纸包来,解开麻绳翻开油纸就是露出个油汪汪的大鸡腿。
“哎鸡腿儿啊鸡腿儿,你饱我腹,我为你超度,下辈子投个好胎,咱俩这叫各有所得,也是大善。”
等念叨完了,嗷呜咬一口自是吃的欢快。
对于和尚每次吃肉前都得念到几句冷君凌都已经听烦了,倒是有人头一次听了个新鲜。
墙角下头发乱糟糟的乞丐听了发笑:“你这和尚借口甚多,还不如我这乞丐洒脱。”
“哎,施主所言差矣,我说与不说,那是有因果连系,今日我所言更非借口,这只鸡为饱人腹献身,和尚我等食之自当感念,超度一翻作为回报,那也是回了因果。”
“诸多因果,你们和尚就是事儿多!”
乞丐不以为意,在身上抓挠找着虱子掐死,就是又问道:“照你所言,一切都为因果,那被乞丐我掐死的这些虱子,难道也是因果?”
这话就是有心刁难,鸡尚能让人饱腹,虱子怎能同言而论?
和尚听了却是不惧:“虱子之所以为虱子,那是天性所在,它本身依靠人与牲畜而活,咬人也是为了生存,鸡就不一样了,被人吃,乃是种选择,自有一翻献身精神。”
乞丐听了摇摇头,这人与人不一样,有时更别提谁说服谁,他自当他的乞丐,他更是念他的经,说的再好听他也听不惯,更有他自己的道。
和尚见那乞丐不再言语,笑了笑接着啃鸡腿,这世道奇怪得很,和尚吃肉,又有什么奇怪。
冷君凌躺在葫芦里听两人说话,片刻打了个哈切,这素心和尚当真是死脑筋,难道是被那套佛经洗脑了?
可看他喝酒吃肉又不像,矛盾,矛盾至极。
一路走了挺远,和尚来这也不是偶然,前两天在村庄里时就听说这镇上一直有少女失踪,无一不是美貌年少将要嫁做人妇,喜爱吸食少女精气的妖怪也有不少,大多数都是大有来头,和尚就是听说了这事儿奔着那妖物来的,毕竟这些妖物在他眼里那就是银钱,该超度超度该轮回轮回,能解决那就少不了他的银子。
等吃饱喝足,和尚在房檐下伸了个懒腰后靠着墙根儿也坐了下来,用手支着脑袋侧卧在地自己睡的香甜,来往街上行人见一和尚与一乞丐睡邻居还挺稀奇,议论更多的却是那和尚的样貌。
长眉斜飞鼻若刀削,薄唇淡粉细眼上挑,好一张妖俊的面容,这要不是个和尚,还不知要迷了多少女人心窍去。
其实就算是个和尚那也是不耽误女人一群一群往上扑,单这几日,冷君凌就亲眼所见村中秀丽少女为他离开垂泪,镇中少妇为他要遁入空门,这野和尚也不知是什么精怪转世,不说他那法力,就说单这一张脸,怕不是都能降妖除怪,特别是对那些女妖精而言。
哎呀,想她这个任务对象不就是被那张脸迷了眼,最后还直接替人和尚挡了妖物一爪子,想到这冷君凌就蛮想知道自己容颜分值满点时外貌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倒不想迷惑谁,关键自己看着哄自己,那也开心不是。
吃饱喝足再睡一觉,这眼瞅着天边染上夜色,太阳自个儿溜达把月亮换上来了,不走不行啊,没看月亮人多势众周围围着那么多星星呢嘛,再不走,最后一只金乌估计都得变炸家雀儿。
睡了这一觉,和尚很是满足,坐起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墙根儿底下就只剩他自个儿了。
“四娘,什么时辰了?”
“我哪里知晓,这葫芦里暗无天日的。”
冷君凌又不是电子时钟,再说她就是知道也不想搭理这野和尚。
“哎,难怪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四娘你这才几日,就开始对小僧爱理不理了。”素心和尚也知是这几日使唤人家干活让这女鬼不高兴了,到是也知细水长流,怎的契约签了十年,这要是一朝得罪的狠了不给自己干活岂不是太亏,有时候也得哄着点么。
“晚饭还没找落,咱去找点吃食,今晚再去那丢女儿的人家看一看,说不定能给四娘你讨些女儿家的花衣裳穿穿。”
冷君凌一出场就是那惨淡的一身破衣,半垂着长发飘飘荡荡的看着绝对惊悚高于美丽,就是再漂亮的脸也架不住这么糟蹋,再说女子爱美,想来漂亮衣衫也能哄哄四娘。
和尚盘算的很好,奈何冷君凌嫌弃的不行:“你不是有些银钱,给我买新的,我才不要其他人穿过的衣服。”
“四娘哟,我怀里那都是香火钱,那是要孝敬佛祖的,哪能自己就随便花了,你就担待些,再说就算是讨要,也还要看人家给不给呢。”
素心和尚就是个死抠,这段时间冷君凌看的门儿清,当下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他了,和尚到是不在意,起身拍拍土,拎着小包袱拿着禅杖就真的上路了,一边打听丢女儿的人家就是挨家找了过去,就凭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和一身本事,女儿家衣裳要不来,一顿斋饭总还是没问题的。
自打出了山门,他可就没挨过饿。
离着最近的一户人家是这镇上的富户,三进三的大宅院匾额高挂,门口左右各一尊大石狮子更是气派,和尚到了后先是整理了一番衣物,卖相十足的优秀后才是正了正神色,摆出一副普度众生的慈悲脸就是上前叫了门。
“谁呀······”
门房并未直接开门,而是戒备的在门里问道,和尚听了道了句“阿弥陀佛”便是行了一礼:“贫僧素心,为府上忧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