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管家敲了敲房门,“老爷,我进来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管家推门进去,走近床边,轻声唤道,“老爷,今天早上的早餐您想吃什么?”
等了几秒钟,管家没有见到盛一德动一下,甚至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他发现事情不对劲。
“老爷,老爷,您能听到我说话吗?老爷……”管家连续喊了好几声。
经过走廊的佣人听见他的声音,等待在卧室外面。
他轻轻推了一下盛一德,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滑落,耷拉在床边,而衣袖不是昨晚穿的那间睡衣,而是唐装。
“老爷。”管家大声的喊道。
接着,他双膝一弯慢慢地跪在了地板上。
佣人听见管家的哭喊声,马上跑到二楼去找盛牧。
“先生,先生,老爷出事了。”
佣人在门外焦急的喊道。
盛牧还没来得及穿上西装外套,一听盛一德出了事,马上走出卧室,跟着佣人匆忙下楼。
来到楼下盛一德的卧室,他从走廊的一端隐约听见管家在哭泣,往前走的脚步停滞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往前走。
每一步显得格外沉重。
直到走到卧室门口,他看到床边耷拉的一只手,再看一眼跪在床前正在陷入在悲痛哭泣中的管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昨天不是还好端端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盛牧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管家没有说话,转头望着站在门外的他。
盛牧忍住心里的疑惑,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床前,他伸出手试探盛一德的鼻息,手抖动的厉害。
直到确定盛一德是真的死了,他掀开盖在盛一德身上的被子,发现身上穿的是那套最爱的唐装。
“父亲。”盛牧嗓音哽咽的喊道。
佣人确定盛一德死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准备给盛骞野打电话,告诉他盛一德死的消息。
医院里,盛骞野刚起床,艾瑞克已经帮夏天曜和盛安安梳洗完毕。
他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抓过手机接起电话,“喂,我是盛骞野。”
“少爷,你快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回来吧!老爷死了。”
佣人哭着说道。
盛骞野听见佣人在电话里报告的噩耗,人站在那里,身子晃了晃,好像深秋的枯叶,风一吹就会飘落。
“你说什么?”盛骞野冷冷地问道。
“老爷死了。”佣人又重复了一遍,怕他不相信再次说道,“管家和先生再三确定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即又马上睁开,“我马上回来。”
盛骞野挂了电话,他站在那里呆立了三秒钟。
谈晋野,这一生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急忙跑出病房,朝着夏天曜和盛安安的病房找去,进去后看着艾瑞克,“马上帮他们换上私服,你先带他们下去等,我马上下来。”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艾瑞克见到盛骞野一张阴沉的脸色,心里似乎预料了什么。
“下去等。”
他大声的疾呼着。
艾瑞克没有继续问,盛骞野已经跑出了病房。
夏天曜已经预料了家里发生的事,盛安安看着他,怯怯地问道,“哥哥,爹地怎么了?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好吓人。”
他不想让妹妹担心,握着她的手。
“安安,你先别问,先进去换衣服,待会儿艾瑞克要带我们回家,有什么事都别怕,哥哥会陪着你的。”夏天曜黝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盛安安。
她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艾瑞克把私服送到她的手里,她进去换衣服。
夏天曜马上换上衣服。
等盛安安换好衣服出来,艾瑞克带着他们走出病房先下楼去等盛骞野,经过走廊,卢卡斯见到他们三人,面容惊讶。
“怎么出院了?”他问道。
艾瑞克低了低头说道,“卢卡斯少爷,我们先回家一趟。”
“我开车送你们。”
卢卡斯似乎猜到了什么。
艾瑞克没有拒绝,等盛骞野下楼后,一行人坐着卢卡斯的车离开了医院。
管家哭完之后去处理盛一德的身后事,盛牧联系盛家的一些亲戚,甚至发了讣告。
总统套房。
谈晋野站在客厅里,保镖站在他面前。
“少主,盛一德死了,消息确定。”
谈晋野指着茶几上的小盒子,“待会儿把这个东西交给那个女人。”
“是,少主。”
保镖低着头说道。
他知道白薇薇会上门来求解药。
盛一德终于死了,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心情感触,不是盛骞野死了,他的心里都没有感触。
这些事并没有任何的成就感。
卢卡斯载着盛骞野回到盛家,他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别墅跑去。
直奔盛一德的卧室。
看到盛一德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他慢慢走近,“爷爷。”
盛牧听到盛骞野喊了一声爷爷,顿时红了眼眶。
原本好不容易收敛的悲痛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悲伤。
夏天曜牵着盛安安的小手,兄妹俩站在门口。
盛安安望着他,“哥哥,曾祖父怎么了?”
“他去了远方。”夏天曜不忍说出死字。
“是以后都不回来了对吗?”
盛安安哭着问道。
艾瑞克站在他们身后,眼睛顿时通红。
“嗯,不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夏天曜一边说,眼泪一边掉下来。
盛安安抱着他,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不要曾祖父走,我不要,呜呜呜……”
她哭的非常伤心。
夏天曜抱着她,无声的流着泪。
盛骞野站在床前,看着双眼紧闭的盛一德,他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
“爷爷。”
他垂下头,喊着闭着眼睛的盛一德。
“骞野,你的情绪不能激动。”盛牧担心的说道。
他话刚说完,盛骞野马上吐出了血。
“骞野,你怎么样?”盛牧蹲下身扶着他。
“我没事。”
盛骞野推开盛牧的大手。
“你不要逞强,快起来。”
他又去扶盛骞野。
站在门外的盛安安哭的泣不成声,夏天曜看到吐血的盛骞野,那一刻才明白什么是责任,为什么盛家需要继承者。
这大概也是盛一德一直想要交代的一项重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