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座第一次在魔界见你，就知你惯会装疯卖傻。”凌霄道。

“……我没有装疯卖傻。”顾小枫的解释多少有点苍白，她一直认为自己演技天衣无缝来着。既然如此，她也懒得装了，索性直白道，“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被我说中，你强夺镇元石伤了元气，加上贺掌门潜龙剑已出，你再继续打下去只怕会输，所以才借坡下驴，答应我的要求罢了。而你挟持我来魔界，日后就可以拿我威胁师父，让我师父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与你对着干。”

凌霄冷厉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我猜你这三天没有见我，是在疗伤吧？”顾小枫继续道，“虽然我答应你三个要求，但是你若要求太过分，我师父若知道我在魔界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一定会和你死拼到底的。你和我师父的关系也会彻底决裂，到时候你在仙门，就多一个一等一的强劲对手。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与贺掌门也颇有交情。你现在不过仗着扼魂锏和镇元石，所以横行无忌，可是四仙器如今解封三件，戮魔刀也定会出世，潜龙剑你已经应对困难，何况加上戮魔刀？”

“所以，我是答应你三个条件不假，但我绝对不可能答应做你侍寝婢女这种事。你还是再换一个吧。”顾小枫说话时，胸口随情绪微微起伏。

没有办法，凌霄的气场太强，她再表现得理直气壮、无畏无惧的，心里还是避免不了害怕。被掐的脖子还隐隐作痛呢。

凌霄冷哼一声，语气森寒，把顾小枫的话都散到那轻蔑的鼻音里：“你在威胁本座？”

“你当真以为，本座不敢对你怎么样？蓝城奕也好，贺澜渊也好，与我作对者，都得死。你算什么东西，配拿来当威胁？本座带你来魔界，只不过看你无知得紧，拿来玩玩罢了。”

“……”顾小枫才发现凌霄不但行事让人想对他千刀万剐，说的话也让人咬牙切齿。

“顾晓枫……”

顾小枫眼皮一跳，以为凌霄认出了她，硬生生维持着表情，还好她听见凌霄继续说道：“在太乙山本该死在本座扼魂锏下，但是本座却未见她的尸体，你既是她姐姐，想必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顾小枫立刻回答道，“我与她关系并不好，已经多年未有往来，不知她死活，也不关心。”

“关系不好？”

“有什么奇怪？兄弟姐妹之间谁说一定是和谐有爱的。我不想提她。”主要是提太多了容易露馅啊，还不如说个关系不好了绝后患。

凌霄伸出左手，捏住顾小枫的下颌，强迫他仰面朝着他。

顾小枫这几个月身体长高了些，之前不过十一二岁的身形，现在看着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曲线开始凸显。

凌霄贴的有点近，她身体感到逼仄，挣扎道：“你干嘛？放开我……”

“既然，你不愿当本座的侍寝婢女，那本座换一个条件——你把筑基修为废掉，从此加入魔界，修炼魔功。”

“……我一个仙修，好不容易练到筑基，你让我废掉修为，加入魔界？”

“要么废掉修为入魔界，要么侍寝，你选哪个？”凌霄眼神愈发晦暗，彷佛有重重的杀气渗出来。

顾小枫被迫仰着头，被他的凛凛寒气逼的紧张起来，口齿含混地道：“你……现在必须选吗？能、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个球球，到时候我熘之大吉——顾小枫默默想道。

“不如本座帮你选。”话毕凌霄不耐地盯着顾小枫，右手搭上她的胸口的交领。

“别！我选、选……”顾小枫用手去护住胸口，却被凌霄制住。心中狠狠骂道：这具身体还这么小，凌霄这个死恋同癖，大变态！

凌霄示意顾小枫继续。

“我知道既然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即使你让我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你这两个条件，一个是让我牺牲色相，一个让我背叛师门。你让我牺牲作为女人最看中的东西和作为一个仙们弟子最重要的原则，都太强人所难，还不如让我死来的痛快。”

凌霄已然不耐：“你想死？待本座玩尽兴了，自然如你所愿。”

“……”顾小枫赶紧护住胸口，但这回凌霄倒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心惊胆战地送了一口气。

顾小枫知道自己一旦落入虎口，必定是要脱一层皮的，只不过她也在赌凌霄的态度罢了。如今看来，凌霄对身为蓝城奕弟子这个身份的她，忌惮之心缺缺。

从随凌霄会魔界开始，她一路上都在想怎么从凌霄口中获取一些有用信息，想着是否能在魔界找到什么回到现实世界的线索；一方面又想到被扼魂锏伤的澜渊和蓝城奕，以及昆山门那个憨憨的昆山掌门葛崇，还有昆山宫那些中毒的弟子。

太乙山的悲剧已经酿成，昆山的遭遇她能否做些什么？

既然都已经这样，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搏一把。

想到这里，她下决心似的抬起头与凌霄对视：“好，我答应你废除修为，加入魔界。”

凌霄双手松开。

“不过，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顾小枫继续道。

“是你答应本座三个条件，现在却反过来向本座提要求？”

“我想请你把昆山弟子中的神乌鼎的毒的解药，给他们。”

“做梦。”

“多杀一个修为远不如你的昆山弟子，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本座告诉你有什么意义。本座意在屠灭仙门，每死一个仙门弟子，心中的仇恨就消解半分，离本座灭仙门的目标就近了半分！”

“要杀就痛痛快快的杀，何必用下毒这种低劣手段？我求你给解药，只不过是想请你不要折磨他们。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真正参与十一年前的仙魔大战？何况，你今日开了这种以毒攻击的先河，未来就不会反噬到你和你身边的人身上吗？仙门当中善用毒者也不少，我师父就善用毒，我还听说，宿山派也善炼丹，丹毒向来一体，想必他们也有不少你们魔界无从得知的毒药。”

“看来你不但是喜欢装疯卖傻，还喜诡辩。”

“算我求你……我答应废修为也答应入魔界，这对我已经是非常痛苦的事……大不了，大不了我再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了……”到时候大不了再让蓝城奕废了她的魔功，重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