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子在睡梦之中,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不能呼吸。
他本以为是梦,谁知那扼住咽喉的力道越来越大,终于让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梦,真的有人想杀他!
他立刻挣扎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伪装,立刻使出内力朝盛玉萱劈出一掌。
盛玉萱察觉到掌风,立刻朝旁边一避,避开了十三王子的那一掌,同时松开了他。
“我猜的不错,你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十三王子得了自由,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然后才注意到方才对他下手的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还窥破了他的秘密。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王子的记性还真是不好,今日白天才在花园里见过,这么快就不记得了?”盛玉萱盈盈一笑,在床尾处坐下,解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杀你做什么,方才对你出手不过是试探罢了!”
十三王子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连北狄王都被他骗过去了,若是用寻常的法子试探,根本就试探不出来,只有面对死亡的威胁,在生死关头,才有可能会露出马脚来。
所以盛玉萱方才才会掐住他的脖子,做出要杀他的假象来。
十三王子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盛玉萱的面容,顿时记起白日里在花园里的相遇,心中暗赞这女子的聪慧,他装疯卖傻以来,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看破他伪装的人。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是装的,我自认白日里在你面前并没有露出马脚?”
十三王子回忆着自己的言行,想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盛玉萱对他起了疑心。
“是你的善良,让我怀疑上了你!”
十三王子皱了皱眉,露出一脸不解之意。
盛玉萱看他的年纪和盛震也差不了多少,可是经历却比盛震坎坷多了,心里不禁起了几分怜爱之意。
“我的婢女贝珠斥骂你的那个小婢女,你爱护她,便装作孩子般天真任性的去护着她,这是你的善良,却也是你的破绽。”
盛玉萱曾见过许多的孩子,宫里的孩子和宫外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对于皇宫里的人来说,哪怕是孩子,也从小就被灌输尊卑的观念,在他们心里,宫人是低贱的奴婢,是伺候他们这些天潢贵胄的。
若是真的疯傻了,哪还知道去护着自己的人?
即便是疯傻了,他们这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天潢贵胄,优越感也是刻在骨子里的,这样的人,往往十分自私。
所以盛玉萱才怀疑十三皇子的痴傻其实是装出来的,而且他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因此,这才有了深夜试探这一出。
十三王子听了盛玉萱的这番解释,不禁沉默了。
“哈迪尔趁着我父王病重之际发动政变,篡夺王位,我当时年纪尚幼,势力也不如他庞大,眼见着其他王兄一个个的都死在他的手上,我只好设计自己撞伤了头变痴傻了,这才逃过一劫得以活命,暂且蛰伏隐忍,以图后事。”
“旁人见我痴傻了,都欺我辱我,不仅暗地里克扣我的吃食,还把我的住处换到了这座废弃的宫殿,就连原本伺候我的宫人,也都纷纷离开去找新的出路了,只有穆娅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她待我以诚,我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欺辱她?”
盛玉萱对这人的喜爱又多了几分,自己尚且被人欺辱,自顾不暇,却还能装疯卖傻的不顾一切去护着自己的小婢女。
此子心性纯良,又聪慧机敏,懂得隐忍避其锋芒。
若能度过这一劫,经历过苦难的磨砺,日后行事必然比旁人沉稳,是个可造之材!
盛玉萱正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突然听到十三王子话锋一转,问道:“如今你已经试探出来了,知道我并不是真的痴傻了,而是装的,你想怎么做?去向哈迪尔告密吗?”
十三王子冷冷的看向盛玉萱,在心里计算着杀她灭口的可能性。
反正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盛玉萱死了,那么一切就和没有发生过一样。
否则他装疯卖傻的事情若是叫哈迪尔知道了,那么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哈迪尔便是现任北狄王的名字,自从他弑父杀兄篡夺王位以后,十三王子便不再承认他是自己的哥哥了,自然不会再称呼他为“王兄”。
“哈哈,你可真可爱!”盛玉萱忍不住笑出声,“我为什么要向哈迪尔告密?”
“你不是他的妃子吗?”
十三王子和他的婢女一样,都以为盛玉萱是哈迪尔新纳的宠妃。
盛玉萱身体前倾,忍不住抬手在十三王子头上轻拍了一下。
“不是,我的眼光可没有那么差!”
不知道为什么,见盛玉萱瞧不上哈迪尔,言语间有贬低他之意,十三王子心里竟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我今晚过来就是想试探一番,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如今你已经试探出来了,你想做什么?”十三王子和盛玉萱四目相对,心里隐隐感觉到她对自己其实并没有敌意。
“你我结盟,合作如何?”盛玉萱挑了挑眉,提议道。
十三王子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似是没想到盛玉萱竟会来找他合作。
“你和哈迪尔也有仇?”
这个也字用的十分巧妙。
盛玉萱看了十三王子一眼,点点头道:“他惹到了我,我是不会留着他的,非杀不可。你与他也是不共戴天之仇吧,难道你就不想杀他?”
十三王子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时时刻刻不想着杀了他,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为什么不合作呢?”
盛玉萱这话听起来十分有诱惑力,十三王子想着仅凭他一人之力,想杀了哈迪尔可谓是难于登天,也许他等上一辈子,也等不到能够杀了哈迪尔的机会。
若是与盛玉萱合作的话,也许他的心愿能够达成。
可是盛玉萱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又凭什么相信她,认为她的话可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