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始料未及,红唇动了动,一下子没办法马上给出答复。
不是不愿意,而是太快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最近随着傅斯愉婚期的临近,回柠城祭祖的时间越发逼近,她的失眠问题也越发严重了。这两日因为大惊大喜、身心俱疲,所以睡眠质量似乎还好,但长期共眠的话,她怀疑又会像从前那样暴露出来,影响时懿的睡眠和心情。
她想过几天找时间再去看看医生的。
时懿察觉得出她表情里隐约的为难意味,有些许失望,但也不算太意外。确实是有些太急了。她刮了一下傅斯恬的鼻子,打破因沉默而有些沉闷的气氛,平和道:“没关系,也不是要你马上给出答案。你心里有数,知道我在家里等你就好。”
傅斯恬动容。
“家里”……她又有家了啊。
她眼眸氤氲起了一层薄雾,唇畔却是荡漾起了小梨涡。她用额头抵住时懿的额头,闭上眼,眷恋地蹭蹭,轻喃:“再等我一段时间。至少……等小鱼结完婚。”
“我妈和我叔叔到时候也会来参加婚礼,可能要住在这边。”
时懿打心里觉得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但她没有戳穿,只是温和地应:“好。”
她有耐心,也有信心。
“只是……”她转了话锋,轻哼了一声。
傅斯恬睁开眼,微微抬起头,目视着时懿的双眸。
时懿眼底浮起揶揄:“皎皎?”故意学着傅斯恬的吐字,一字一字念得分外亲昵。
傅斯恬失笑。这件事还没有过去啊。她露出“饶了我吧”的撒娇表情,学着时懿刮她鼻子的模样,回刮了一下时懿的鼻子,撇清:“她叫郑皎皎嘛。”
不是小名啊。时懿受用,眼底笑意分明了些。但还不够,她抓下傅斯恬的手指,压在傅斯恬的腿上,得寸进尺:“以后不准再邀请她进门了。”
傅斯恬低笑开,想应她“好”的,忽然想起了什么,舔了下唇,犹豫着还是问出口了:“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时懿挑眉,还敢提条件?
傅斯恬略有些不自然地说:“赵……赵婧女士是谁?”
时懿猝不及防,愣了愣,随即看着傅斯恬闪烁的眼眸,却是轻轻地笑出了声。她理直气壮:“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傅斯恬与她僵持两秒,终是败下阵,宠溺地应:“好,我答应你。”
时懿便勾了勾唇,心满意足地凑上去又啄了傅斯恬一下。
“一个从来都不值得你紧张的人。”她认真地回答。
傅斯恬的眼底立时有难自持的欢喜泛滥开来。
时懿的心跟着她的欢喜热了起来。
“不过,你紧张的样子,我很喜欢。”她的身子挤进傅斯恬的腿弯之间,贴着傅斯恬的耳垂,用气音说。
傅斯恬无力抗拒。
剩下的百分之十,终究又被时懿讨了百分之五回去。
临近中午,两个人才洗完这个澡,囫囵地吃了个面条,拉上窗帘,沾床就睡。
预想是睡到自然醒的,没想到刚睡着没一会儿,两人就被一阵刺耳的响铃声吵醒了。
是时懿工作上的电话。
时懿没睡够,又不放心不接,蓄着满肚子的起床气坐起了身子。
傅斯恬还有些迷糊,但看得出时懿的低气压,怕她接电话态度不好吓到对面无辜的人,伸手贴着时懿的手腕,像是安抚,轻轻地揉。
时懿接通电话,侧目就看见傅斯恬披散着乌发躺在枕头上,睡眼惺忪地对着她笑,柔媚又可爱。
瞬间什么气都没有了。
她不自觉地舒展了眉头,回了傅斯恬一个浅笑,再出口,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
“嗯,好,我知道了,最迟今天晚上,我和陈总一起过去。”
听话音好像是时懿公司之前在林城谈的合作出了点问题,时懿要出差了?傅斯恬瞌睡虫全跑了,揉了揉眼睛,跟着坐了起来。
果然,时懿挂了电话,无奈地说:“吵醒你了。公司出了点事情,我要去林城出差几天,等会儿就走。”
傅斯恬心里有点不舍,但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她掀开被子下床,体贴地答:“好,那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时懿去绘州玩带的换洗衣服都脏了,现在身上穿的睡裙都是她的。
时懿没和她客气,坐在床边看着她在衣帽间为她挑衣服的身影,眸光和暖,调出通讯录,又给同事和助理分别打去了电话,通知她们准备出差。
傅斯恬抱着内衣、衬衫和西装裤回到床边的时候,时懿正在给合伙人容映打电话。
傅斯恬提着衣裤给时懿比了比,用眼神询问时懿的意见。
时懿见衣服上都没有标牌,应该是傅斯恬穿过的,内心有隐秘的甜蜜。她点了点头,微不可觉地攥紧了一下手机,状若自然地拉了拉肩膀的两条肩带,退下吊带裙,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傅斯恬面前。
白璧无瑕,肩直腰窄、两点樱粉像寒梅绽放白雪之中,小腹上,马甲线若隐若现,线条完美得像古希腊最杰出的雕塑家精心凿刻出的女神像。
傅斯恬呼吸滞了一下,眼波漾了漾,两颊不由地就被带起了绯红。
时懿满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打着电话,抬了抬下巴,又抬了抬手,示意傅斯恬帮她穿。
傅斯恬有些意外,却依旧只是弯了弯眉眼,满目柔情地替她穿起了内衣、衬衫、撩起头发、一颗一颗,细心地扣上扣子。
有点生疏,却不算陌生。从前时懿偶尔犯懒,就喜欢这样撒娇让她帮她穿衣服的。
系到倒数第二颗扣子,傅斯恬帮她整理领子,时懿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专注容颜,根本听不清扬声器那端容映在说什么了。
好想抱着她再睡一觉。
第一次,她对这座住了六年却依旧觉得陌生的城市又了强烈的归属感和眷恋感。
好不想走。
她单手抱住了傅斯恬,靠在她的身上,越发确定了要早点把傅斯恬骗回家的想法。
傅斯恬由她抱着,半晌,听她挂了电话才说:“到了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时懿没应好也没应不好,反而问:“你呢?”
傅斯恬愣了一下,忽然反应了过来,闷笑着许诺:“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时懿这才满意地发出一声笑气音,松开了她,由着她给自己穿上了裤子。
十分钟后,傅斯恬送时懿到门口,时懿没让她特意多上下一趟,自己下去了。
时懿走后,傅斯恬关上门,走到沙发边上,捡起了地上时懿的内衣裤和外衣,眼眸深深,低下头用脸颊蹭蹭,无声地笑。
*
时懿出差了五天,五天里,每晚十点钟傅斯恬都会打来电话,或长或短地说上几句。有时候时懿在自己房间休息了,有时候时懿还在和团队改策划,但不管时懿在做什么,当场接或不接,只要十点钟的这个电话响起,时懿的表情立刻都会放晴。
助理乔漫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惊奇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却苦于无人可说、无人可问,只能暗暗憋在心里。
最后一天,问题提前圆满解决了,后面的收尾工作交给留在林城分公司这边的人就可以了。回酒店的路上,乔漫问时懿定明天中午的机票可以吗?她以为时懿会想好好休息一晚的。
没想到,时懿说:“订最早的吧,早点到。”
乔漫诧异。
时懿看她一眼,忽然眼神柔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一瞬间,乔漫福至心灵,内心仿佛装了一只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地狂叫了起来。
是谁,居然无声无息地拿下了我们的高岭之花!!!
她张口想问,时懿却难得得有心情和下属开玩笑,逗她:“不准和别人说,特别是小靳总。”
乔漫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要哭了。知八卦而不能八卦,也太折磨人了吧。
时懿好心情地闭上了眼睛,在内心想象,明天中午,小兔子突然看到她,会是怎样惊喜的模样。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第二天落地没多久,她还在公司,准备处理份急件就去找南原找傅斯恬,傅斯愉给她发消息,问:“时姐你在公司吗?我现在过去给你送请柬方便吗?”
这是傅斯愉加她微1信后第一次给她发消息,时懿揣摩着她完全可以把请柬托傅斯恬交给自己的,却特意来送,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事,便没说自己马上要出去了,回了个“方便”,留下来等傅斯愉了。
傅斯愉到得很快,不过半个小时,乔漫就领着傅斯愉进来了。
比起前两周来时懿办公室的拘束,这次傅斯愉显然放松了很多。
“时姐。”她笑吟吟地在时懿的沙发上坐下,把两张请柬递给时懿,说:“要办两场,一场在七夕,柠城老家,一场在七夕后两天,柏南公馆,时姐两场都来好不好?”
柠城老家?时懿怔了怔,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迟疑地应了下来:“一定到。”
“农村可能会有些简陋。”傅斯愉打预防针。
时懿莞尔:“没关系。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流水宴。”
更重要的,她也想见一见傅斯恬后来长大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叽眼尾染着桃花色,嗓音沙哑:那还……还剩下的百分之五呢。
时·奸商·11低笑:当然是留着,生利息……
小兔叽:0.0
感觉年前完结有望,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