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或许不清楚,跟方铮共事的下属无人不知方铮跟冯轻伉俪情深。
身为女子,宋夫人能与冯轻感同身受,她与宋大人也是相互扶持了半辈子,虽然早年宋大人也有过妾室,后来妾室过世,也没留下一子半女,宋大人自那之后就没再纳妾,十多年来,宋大人后院只有宋夫人一人。
宋夫人早便想来拜访冯轻,今日一见,心道果然是姝色无双,怪不得方大人看不上旁人。
哪怕被人夸无数回,冯轻仍旧有些不自在,她笑道:“宋小姐也是个美人儿,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这话不是刻意夸赞,虽说来大业已经好几年了,冯轻真正见过的闺秀也没几个,性格还各有不同,她最喜欢这种典型的古代大家闺秀。
这些小姐身上总有一种她没有的娴雅。
冯轻真诚夸赞,宋夫人笑意更浓,嘴上却说:“这丫头也有顽皮的时候,不过多数时候还是坐得住的。”
众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宋小姐有些脸红,她微微一笑,大方地回道:“方夫人谬赞了,晴雅受之有愧。”
不光是冯轻喜欢,方蒋氏跟秦淑芬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宋小姐。
尤其是秦淑芬,啧啧有声地赞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宋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真是,真是让人喜欢。”
宋夫人跟宋小姐的善意秦淑芬都能感觉得出来,她又说:“以后我也要将我女儿培养成宋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
宋小姐容貌也不是极美,却端庄大方,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
宋夫人跟宋小姐相视一笑,宋夫人笑道:“二夫人家的千金定然是比我家晴雅更好的。”
“那不能,有我这个娘在,我女儿肯定是成不了宋小姐这般,不过我有三弟妹,三弟妹可是最能干的。”秦淑芬也是一时一个想法,她方才还觉得以后闺女成宋小姐这样好,想到冯轻,又觉得成为冯轻这样更好。
秦淑芬一时还真有些纠结。
“老夫人好福气,方夫人与方二夫人妯娌感情这般好。”
“不瞒宋夫人,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有三郎媳妇这么个儿媳妇,有她,我们方家才有今天,我家三郎也才有今天,她就跟我亲闺女一样。”哪怕知晓该谦虚,方蒋氏也说不出冯轻不好的话。
宋夫人就更惊讶了,这方家几位夫人的关系当真是她不曾见过的,妯娌处的像姐妹,儿媳婆婆像母女,几人之前没有丝毫嫌隙。
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这也是方大人如此念家的缘由吧。
这样的人家,她也愿意深交,宋夫人想着以后少不得要多上门几回。
外头的夫人陆续都来了,冯轻跟秦淑芬没多呆,两人一起出门迎客。
方铮将前院的事交给王钊跟杨丙东,他自己则陪在冯轻身侧,一一为她介绍过来的女客。
这也是一道奇景。
“相公,我自己能成,你快点去招呼客人吧。”来回打量的目光不断,冯轻都觉得脸有些红,她轻轻碰了碰方铮的胳膊,小声催促。
哪怕没经验,冯轻也知道古代这前后院分明,男客女客也由男女主子各自招待。
“前院的事用不好为夫。”方铮站着没动。
冯轻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今日来的都是相公的同僚,怎么就不用你了?相公要是不放心,我让宋夫人陪我一起在这里迎客,好不好?”
整个梁州城有头有脸多的人都来了,冯轻可不愿明天城里传来方大人为了陪夫人,冷落一室宾客的传言。
冯轻如此坚决,方铮只能捏了捏她的手心,有些委屈,“娘子若有事便让人去唤为夫。”
“好。”
方铮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在前一天方铮已经仔细跟冯轻说过会来哪些客人,冯轻大多都能对得上,客人逐渐多了,冯轻也越发娴熟地跟这些夫人打交道。
这些夫人见着冯轻,不管真心假意,都是一番惊叹。
好在来的客人不是很多,冯轻跟秦淑芬两人就招待得过来,这些夫人有秦淑芬引着先去见方蒋氏跟金姨。
今天金姨是作为冯轻的娘介绍给旁人的。
方蒋氏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被人捧过,她的脸都快笑僵了。
冯轻站在方蒋氏旁边,小声说:“娘,马上可以吃饭了,等吃过了饭,我便说你跟金姨累了,让你先去休息。”
方蒋氏是真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打量,她如坐针毡,听了冯轻的话,不太放心,“你一个人能成?”
“放心吧,还有二嫂呢。”
“可指望不上她。”方蒋氏没好气地说。
秦淑芬开头还挺能干,热络的跟这个聊,跟那个说,方蒋氏这颗心还没彻底放下,这不,到了饭时,秦淑芬瞅着酒楼里送来的多是她不曾吃过的,顿时馋瘾上来了,都顾不得招呼客人,眼睛一劲儿地盯着桌上的饭菜瞅。
方铮找的这家在梁州数一数二的,哪怕用食盒提过来,也是色香味俱全。
“二嫂忙了一上午,也饿了。”院子里都是秦淑芬看着人打扫的,今日的秦淑芬已经比往日勤快多了。
方蒋氏想想也是,心口的火气慢慢也就散了。
方蒋氏跟金姨领着众人坐下。
来的女客统共也就两桌,方蒋氏环顾一圈,说道:“多谢诸位拔冗来我方府贺老身生辰。”
客人纷纷称应当的。
能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已经是方蒋氏的极限了,她想了想,又说:“我儿在府衙能得诸位家人照看,是我儿的福气。”
这话就太过自谦了,一个青衣中年妇人笑道:“老夫人您客气了,是我们应当感激方大人才是,若不是方大人,也没有我儿子今日,我敬老夫人一杯。”
这位夫人是个豪爽的人,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有这位夫人带头,其余人顿时跟着附和,场面也缓和许多。
冯轻记起来了,这位夫人是杨丙东的母亲,杨丙东是她母亲一手带大的,看来杨丙东的性子随了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