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海跟白虎山的人敢将目标放在他的家人身上,这着实犯了方铮的忌讳,方铮原本还想慢慢收拾袁中海,是袁中海在自寻死路。
白虎山的人被压入大牢,方铮亲自审问。
这半年多来,方铮亲自审问的时候不多。
杨丙东在前头带路。
牢房在梁州城北,离府衙不远,步行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能到,去牢房的路上,方铮早已收拾好心情,他细细问了杨丙东几句。
远远见着杨丙东,狱卒连忙上前,“扬护卫,今日带来这几个要不要属下好好招呼一下他们?”
这半年下来,真正信服方铮的护卫已经越来越多,狱卒当中自然也有不少方铮自己的人。
杨丙东错开身子,方铮便出现在狱卒面前。
“属下见过大人。”狱卒连忙抱拳。
“那几人关在何处?”方铮单手背在身后,他淡声问。
“按照扬护卫的吩咐,关在最里头的一间,属下已经让两个兄弟着重看管那几人。”狱卒又说。
在牢房内,越是往里,看押的越是重刑犯,需要格外注意的。
“带本官去看看。”
“是。”
狱卒跟杨丙东一左一右护在方铮身侧。
哪怕做了半年的父母官,方铮身上仍旧留着书生气,加之自内而发的官威,整个人跟牢狱显得格格不入。
方铮让杨丙东直接带他去刑讯室。
又让狱卒将那几个土匪挨个带上来。
“大人,可否需要属下先对他们严刑拷打一番?”方铮虽一直没做声,不过杨丙东跟随方铮许久,能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他想替方铮先出口气。
“本官自己来。”方铮喝了一口茶,从话音里听不出喜怒。
“属下怕那些人脏了大人的手。”杨丙东还从没见过方铮亲自对犯人动手,在他看来,大人就是那天上的谪仙,可不能被那些罪人污了手。
“无需多言。”方铮今日的话更少了些。
杨丙东无父无母,也无妻无子,不过他能理解方铮的心情,遂不再多言。
人很快被带上来。
狱卒直接将人用铁链绑在墙上。
方铮起身,从对面两排铁架上走过,视线落在最后的鞭子上。
他白玉似的手拿起沾了血污,有些发黑的鞭子。
“去提一桶盐水过来。”方铮吩咐狱卒。
“你们抓错人了。”被绑着的土匪原本满肚子的底气,他自觉自己是条好汉,哪怕被毒打拷问也绝不会出卖老大。
可当他绑在墙上,闻着刑讯室里散不开的血腥时,那满腹的底气再冒不出头来,他强撑着辩解,“我只是路过的百姓,你们不能抓我,我没犯事。”
方铮不开口,杨丙东自然也不会说话。
盐水很快来了。
方铮将鞭子浸在盐水桶里,少卿,他拖着鞭子往那面如土色的人走去,“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别打我。”
原先的豪言壮志早被抛在脑后,这人双股战战,朝方铮求饶。
啪——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鞭响,方铮抿着薄唇,眼底的暴戾再次涌了出来,他握紧鞭子,再次用力甩动。
接二连三的鞭响及哀嚎声在刑讯室交错响起。
“别打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打了。”这土匪疼的翻白眼,他一直在求饶,方铮却充耳不闻。
“大人,他已经晕过去了。”最后几下,这土匪再无动静,杨丙东才上前,低声说。
“下一个。”方铮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他冷冷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