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方蒋氏吃饭都不安心,方铮只点了几个家常菜,一份回锅肉,一份椒盐虾,一份鲫鱼豆腐汤,及一份红烧茄子。
“太多了,太多了,咱三人吃两个菜就够了,还有饼呢!”方蒋氏一叠声地问能不能退两个。
“娘,这家饭馆的菜好吃不贵,我跟相公来吃过。”闻着菜香,冯轻吞了吞口水,问方铮“相公,是吧?”
这种问题只要推给方铮,他肯定是有法子安抚住方蒋氏的。
“娘,这饭馆不同于别家,许是院考近了,掌柜的每隔三日便会出一道题,凡是来饭馆吃饭的,若是能解出来,饭菜钱便可以便宜许多,今日恰好是出题日,我方才点菜的时候掌柜的刚拿出题目,我顺势解了,这四道菜也不过才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在方蒋氏看来已经算是不少了,相较于平常,那简直算是白送了的。
冯轻一脸惊喜地看着方铮,“相公,真的?”
方才人太多,她光顾着照看方蒋氏,也没多看一眼大堂。
本以为是因着今日集会,饭馆人才多,看来这掌柜的出的题也是起了些许作用的。
方铮点头,他并未胡说。
掌柜的既然如此豪爽,出的题目自然不会简单,到今日为止,也就统共也就三个人答上来,今日看热闹的人多,虽不至于人人都进来吃饭,可到底也有些噱头,掌柜的也就意思地收了方铮一两银子。
“相公,那咱算着日子,以后常来。”冯轻摸着下巴,已经能想象得到兜里的银子多出许多来,在她看来,便宜就等于是赚了。
方铮知晓自家娘子的心思,他好笑地打断冯轻的小算盘,“凡是答过题的,以后便不能再搭,不过院考之前,若是过来吃饭,都会给些便宜。”
冯轻星星眼地看着自家相公,而后对方蒋氏说“娘,咱们跟着相公有肉吃。”
方蒋氏本还觉得这一两银子是有些贵,可这是自家儿子用本事便宜的,方蒋氏顿时不心疼了,她点头,“三郎有本事。”。
望着几盘分量不少的菜,方蒋氏心里最后那点不舍地消散了,她先拿起筷子,招呼方铮跟冯轻,“你们都使劲吃,烧饼就先留着,回去热一下再吃。”
留着肚子好多装点菜。
说话间,最后一道鲫鱼豆腐汤端上桌,伙计笑呵呵地挥了一下手中的布巾,“几位点的多,掌柜的送了一份醋花生,还有一盘松花小肚,不知几位要不要加辣。”
“不加。”
“加一点。”
方铮跟冯轻同时开口。
两人望向对方。
“相公,娘喜欢吃些辣。”冯轻说。
在方家这些日子,因着冯轻跟方铮都不宜食辣,家里还有孩子,方蒋氏做辣菜的时候不多,冯轻发觉每回做辣菜,方蒋氏都会用窝窝头沾着辣菜汁吃。
“娘子不能吃。”方铮却说。
儿子没先想到自己,方蒋氏倒是不生气,反正儿子听儿媳的,儿媳对自己是再周到不过,方蒋氏朝伙计说,“不放辣。”
“好嘞。”伙计小跑着离开。
桌下,冯轻抓着自家相公的手,朝他无声的笑。
若不是方蒋氏在,冯轻都要凑上前,好好亲亲自家相公了。
“你两别愣着,拿筷子啊,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方蒋氏也是饿了,她平日早饭吃的都少,这会儿也早饿了,桌上又没旁人,她就不跟在家里一样,先让着孩子们了,方蒋氏将自己眼前的椒盐虾端到方铮面前,说“三郎,给你媳妇剥几个虾子吃。”
这虾子跟东留村沟里的虾子不一样,颜色浅些,皮薄些,作料入味深,闻着味道也挺好。
“相公,给娘先剥。”冯轻先盛了一碗鲫鱼汤,她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都喂给了正剥虾子的方铮。
方才考虑到娘子,没多想娘,这回剥虾子,方铮听冯轻的,先给方蒋氏剥了小半碗。
“够了,我不爱吃这些,你两吃。”眼见着方铮还继续剥,方蒋氏急忙抬手,阻止方铮的动作。
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野菜根都是好的,方蒋氏又怎会挑食?
不管方蒋氏如何拒绝,方铮又剥了几个,剩下小半盘,方铮这才给自家娘子剥。
一顿饭下来,三人吃的都有些撑了。
尤其是方蒋氏,舍不得剩,愣是将所有菜都吃光了,她打了个嗝,“我就说多了吧?以后你两要是来,得少点些菜,够两个人吃就成。”
“知道了,娘。”冯轻乖巧地应声。
吃了多了,不宜饭后多走,三人索性就在这饭馆后院多坐了一阵,方铮又去跟掌柜的要了三碗消食茶,喝完舒服了些,这才起身离开。
方铮站在一众食客当中本就是鹤立鸡群,加之学问也好,掌柜的对他印象极深,待三人要离开,更是亲自将三人送出了门,还招呼他们常来。
“这人不错,三郎,以后你们要在这县城住,少不得要跟各种人打交道,能交好的就别冷着人家。”方蒋氏倒没想过方铮会让人帮多大的忙,可孩子出门在外,做娘的总想着他们能多个朋友,少些敌人。
“我听娘的。”方铮认真地回了句。
“那咱们就去看看院子。”吃饱喝足,方蒋氏也没忘记今日过来的目的,她看了一圈周围,有些为难,“我瞧着这里的院子不好找啊!”
“娘,咱们去巷道里走走。”冯轻仍旧挎着方蒋氏的胳膊,她指着对面的一道,“就从这里开始,这里离学塾不远,相公下学后回来也能少走些路。”
“成。”
临街的院子不好找,三人转了好几道巷子,才有一家有屋子出租,不是院子,这家屋主就出租一间屋子,方蒋氏进去看了,屋子坐南朝北,冬冷夏热,一进屋,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这屋子连家里的都不如,方蒋氏可不愿儿子儿媳住这里。
她带头拉着方铮跟冯轻离开。
三人转完了街东,没找到合适的,便又从西头开始,眼看着天不早了,方蒋氏有些着急,“这里的院子还不如家里的干净,租金倒是不少,方才那院子比家里的小了一半不止,竟还要十两一个月,实在是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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