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主子,您非用苦肉计奴婢不敢拦您,可这会子就咱们主仆二人,又没旁的,您就先吃点东西吧,这般作践自己又何必呢?”
陶陶守在暖锦的榻子边,自从上次太子叫去问话,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位主子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的竟开始绝食,眼瞅着人都瘦了一圈,她却是干着急也没辙。
暖锦有些头昏脑涨,平日里太过的娇生惯养,这一点子的苦就险些要了她的命,她晕晕沉沉的躺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自己真的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可又实在不愿放弃。
自从和岑润说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后,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所以苦肉计是为了打动她哥子的,如果连她哥子都不支持她,更甭提后面的皇太后和父皇母后了。
只是她绝食了两天,眼瞅着就要断气了,她哥子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好在,也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至少她哥子为此推迟了回天赐城的时间,估计她这头不解决,太子殿下走的也不能安心。
“我哥子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暖锦抬头用手挡在眼前,还好平日总是吃香的喝辣的,关键时候肚子里的油水还能再帮她撑上两天。
“晌午的时候太子那里的燕姑姑来过,问了问您的情况,看那样子也是没休息好,忧心忡忡的,想来太子那里也不好受,只是......您这个事实在忒惊世骇俗,太子殿下一时半刻还接受不了。”
暖锦苦笑,等他老人家转过弯来,怕是她坟头草都要一人来高了。
“可是主子,您就这么挺着也不是个办法呀,您现在发着热,若是再不宣太医来,出了事可怎么是好呀?”
“不行!”暖锦摇头,本是慷慨激昂的时候,可因为实在没力气,显得有些软弱“都到了这个时候,放弃才是前功尽弃了呢,总之我是打定了主意的,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绝对不退缩!”
陶陶哭笑不得,只能为暖锦盖好了被子:“您也得有命等着天王老子来呀。”
暖锦实在没力气同陶陶逗咳嗽,她摆了摆手,示意陶陶出去,现在她只能保留体力,以备后面更加辛苦的斗争。
陶陶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是个犟肿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那日雨后,天气便又热了起来,可暖锦却丝毫感受不到,虽然身在发热,人却冷的直打哆嗦,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一会清醒,一会又在睡梦里浮浮沉沉。
隐约自己又走在了那条通往锦绣山顶的小路上,两旁绿树茵茵,却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走了多久,在自己精疲力竭之时,总算看见了山门。
门口无人把守,她觉得奇怪,便又向里走了一段后才发现散落在一地的书籍和木头碎片。
他更加疑惑,两旁的建筑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
这时,一个总角小姑娘匆匆跑过,暖锦好不容易才看见人影,急忙抓住了她:“喂,这儿的人呢?”
那小女孩一惊,回过头去瞧她,暖锦一怔,见她满脸是血,似乎伤得很重,除了一双眼睛异常明亮之外,竟看不出她本来的模样。
“你......”暖锦大惊失色的刚想要放手,小女孩却先她一步发抓住暖锦的手腕,将她向屋子里拖去。
小女孩力气大的惊人,一边拉着暖锦,一边厉声吼道:“你来了?你还来做什么?看我们够不够惨?你害死我爹我娘,现在还要害死我哥子,你要让我家破人亡吗!”
暖锦完全被吓傻了,只能由着小女孩半拖半拽的来到屋内。
屋子里依旧是狼藉一片,有浓重的血腥味道,地上躺着一个成年男子,散乱的头发遮住脸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暖锦一下子就害怕起来,这个身形她突然感到异常熟悉,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拂去男子脸上的碎发,熟悉的面庞如针刺般扎进自己的瞳孔中,她呼吸不稳,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玄宁——”
“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小女孩突然发了疯的扑过来,对自己有是咬又是抓的。
暖锦慌乱中用手去挡,去意外的擦掉了小女孩脸上的血痕,她终于看清了小女孩的容貌。
小小的年纪,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此时此刻正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犹如嗜血的小兽,她认得她,因为这是五岁时的自己。
小女孩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尖叫着向暖锦扑了过去,暖锦大叫一声,甚至可以感受到冰冷的利刃穿透心脏的痛苦。下一秒,沾血的匕首被拔出,向着暖锦的右眼,狠狠的刺了下来。
“啊——”
暖锦惊声尖叫,猛地光亮袭来,让她一下子跌破黑暗,惊坐了起来。
“阿暖!”
暖锦喘着粗气,脑袋里仿佛被人用木棍狠狠敲击了一下,说不出混沌,她惊魂未定的瞪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直到眼前渐渐恢复清明,才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脸焦急的楼玄宁。
“你醒了?”玄宁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他原以为暖锦不过就是小孩子心性,因为岑润的事闹上几天也就罢了,虽说是绝食,相信不出三天就会缴械投降。
他是想让她吃一些苦的,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没遇见过什么挫折,所以遇见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任性而为,长此以往,总会要吃上大亏的。
可没成想,她还做了真,一来二去的不但绝食,还把自己弄病了。刚刚陶陶哭着跑来说是眼看着人就要不成了,他差点没吓个半死。
他们是双生子,天生就带着旁人无法比拟的感应,她难过、她受伤,他自然都是感同身受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过就是叫梦魇着了,喝盏燕窝压压惊就好了。”
暖锦确实是惊魂未定,刚才梦境太过逼真,让她没来由的感到恐惧与不安。
她推离玄宁,抬头定定的看着他,见他确实毫发未损,才又看了看一旁的燕合欢。
燕合欢看起来也是憔悴不少,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暖锦回过神,伸手摸了摸玄宁的脸颊,还好,温温的,可她还是不放心,又担心的问了句:“你没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