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倾婖听她问道,失落的摇头道:“我试了几次引魂术,却未能召来他们。”孟向晚困惑问道:“都怪我,若不是迷了心窍,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孟倾婖安慰她道:“晚姐姐不必自责,此时不怪你,你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也是受害者,此事,我定会查清。”
一番叙旧过后,她告诉孟向晚,报仇之事交给自己,毕竟阴阳相隔,她施咒召来鬼差,将孟向晚带回地府,早入轮回。孟向晚在这诚王府内受尽折磨,早已不愿多呆,虽有留恋但毕竟身死魂归,还是要走的,便让孟倾婖放心,自己随着鬼差而去,临行前,孟倾婖请鬼差大人帮她在地府中查看孟家一族的下落,鬼差收了好处,自是欣然应下。
结束了后院之事,她稳了稳心神,让自己思路清明起来,她先是将这座庭院恢复原样,让人察觉不出有人进来,在门口又加固了结界。自己则趁着众人不注意,回到凉亭间收了障眼法。像往常一样出入诚王府,晚间还见了诚王与洛红月,她将满腔的恨意压制心底,以宫中还有些许事情未安排之由与洛红月诚王辞别,诚王这几日早已将所有事安排妥当,只等着老皇帝双腿一蹬,便顺理成章的坐上那万人瞩目的位置。见她如此尽心尽力,便欣然应允,派人好生送回宫中,洛红月将她送至在诚王府门口,门口风大,洛红月为她将披肩上的帽子戴上,言语关切的道:“近来宫内不太平,你自己最好躲在在钦天监里,以免卷进危险之中。”她望着洛红月情真意切的眼神,真不知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是假意?亦或他演技太高明,让她恍惚不安,一想到孟府之事,若真与这人有关,那她该如何做?她此时亦是无法面对面前人,便草草应了,匆匆离去。
回到钦天监,当晚便收到鬼差来信,那鬼差信中说他回地府查看近几年往生名册,皆没有孟府众人魂魄,孟倾婖看后清秀的眉头皱起,心道一族众人魂魄未归地府,如今又未往生,那会去了哪里?难不成如晚姐姐一样被诚王封印起来?沉思间,她心念一转,想起师傅书房中有本书记载诸多禁术,其中一种便是有血缘之亲的人的血,祭出与之相同关系的亡灵,不论何处都能与之一见,但被封为禁术是因为此法极耗施法人的精元,轻则减寿,重则毙命。可如今只有这一法可用,她毫不犹疑,按照书中记载手握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头,忍着锥心痛楚接了半碗鲜血后,用早已准备好的纱布包扎伤口。孟倾婖额间疼出细汗,她将瓷碗放入早已画好的阵中,自己咬唇掐诀,轻启朱唇念起口诀。不一会屋内气流涌动,不时渐强,桌上的纸张翻飞,须臾,却无一魂前来。孟倾婖忍着术法反噬之痛,又施了一遍法,却见阵中凝聚一团浅色轮廓,那轮廓越聚越深,形成人性,她看清样貌,却是一小厮打扮模样,她停住口诀盯着那缕幽魂,那魂魄先是迷茫无助,眼神涣散,因着阵法,灵台渐渐清明,见法阵中立着一女子,那女子甚为眼熟,他深想了一番,方记起这是府中的三姑娘,又想起孟府发生的事,一脸惊惧的盯着孟倾婖。孟倾婖早已注意到他的神态,开口问道:“那日孟家众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遍寻地府,也没有寻到魂魄?”那小厮听罢,止住瑟瑟发抖的魂体,但声音还有些颤抖道:“我只记得,老爷他们被抓走后,府内冲进来许多士兵,为首的那位大人点了点头,这群士兵便将府内众人杀个精光……后来…我再醒来,就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周围都是和我一样的魂魄。”
“那后来你们去了哪里?”孟倾婖问道,那魂魄形容惨淡,似忆起恐怖的过往,眼神里透着惊惧,颤颤巍巍的道:“…到了晚间,府内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身着黄袍的道士,那道士拿出法器放出一堆魂魄,我看清那些魂魄,竟是老爷夫人等人,那时我觉得事情不妙,便躲在了远处的假山后。”说到这里,那小厮方显放松,又听他道:“我听到那道士与身后的男子商量要将孟府众人的魂魄散去,以防止主上杀戮太重,影响命格。那道士便领命施法将众人魂魄打散后凝聚一枚丹药中,我因离的愿便躲过了一劫!”孟倾婖听罢,不可置信的盯着小厮问道:“那为首的人是谁?”小厮道:“是诚王,我看的真切,因诚王与晚姑娘的事,来过府上几次,不会错。”
事到如今,她只能接受事实,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何这般狠,为何连死都不放过孟家,父亲母亲那样的善人,为什么会有魂飞魄散的下场,她叹天道为何如此不公,为何换人就该逍遥自在?诚王?陛下?好,他们不是想要这天下,那她便毁了这天下,毁了郑氏江山,让他们生不如死!
她渡了幽魂,收了阵法,走到桌前,脚步顿了一下,捡起脚边散落的那张纸,上面“七星御天阵”五个字让她陷入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