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小姐,你现在不会见夫人,早晚会后悔的。”度管家说了这么一句,但落千言没有理睬。
“度管家,我们回酒店吧。”我再看落千言:“度sir?现在,需要安慰……”
“少夫人,安慰,应该是您去才是。”度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向落千言离去的方向:“在美国还有夫人交代的事情没有办。”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回到了酒店。
当我来到我所在的那一个楼层,走到度流年房间的门前,我发现门没有关。
在门口站了一会,我还是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暗,窗帘都被放下了,一盏灯都没有开。
我胡乱在墙壁摸索着,终于打开了灯。
我看到度流年正靠着落地窗,紧捂着胸口。
“你怎么了?”我想也没有想就走上去。
“站住,你不要过来!”度流年说了这么一句。
我停住了脚步,没有走过去。
当过了许久,等到我的脚都快没有知觉的时候,度流年缓缓开口了:“能告诉我吗?为什么?知道她背叛我了,我居然不怎么生气,其实根本就不生气……”
我紧咬着下唇,静静地听下去。
“但是,我的心很痛。但是我知道不是因为她痛,这么多年了,我可能根本就不爱她了。”
“……”我依旧沉默。
“但是,醒过来,我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很珍贵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的心很痛,很痛很痛,为什么”
“……”
“你为什么不说话?”度流年抬起头,看向我:“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的嘴角轻轻地勾起。
“你笑什么?”度流年有些温怒。
“度sir,?装的吧。”我轻声说道:“装的不记得我,想让我跟你告白?”
度流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女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我走上前去,在度流年面前蹲下来,然后身子向前倾,在度流年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度sir?,那这个吻,你是不是会想起来?”我笑的灿烂,可脸上明明还有泪痕。
“对不起,?”度流年突然出声:“我真的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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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确实还要挂药水,这样吧,度管家,你陪这位小姐去到处逛逛吧。”度流年一边嚼着肉骨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但度管家还是听了个大概。
度管家点了点头,把粗糙的大手覆在我的小手,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我对着度管家笑了笑,强忍住泪水,把喉间的苦涩都吞了下去。
度流年竟叫我“这位小姐”……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我要坚强!不可以轻易被打倒!
“少……”(奶奶)度管家叫到一半突然意识过来,连忙改口道:“小姐,一会儿我陪你去,我们顺便给老爷和夫人买点礼物带回去。”
“好。”我温顺地应下。
然而,这顿饭吃的并不太高兴,吃完饭后,落千言跟度流年回了酒店,落千言在这里是有自己的房子的,只是等度流年挂完吊瓶之后再回去。
“路上小心。”度管家送他们上车后,走到我身边道:“少夫人,我带您好好玩玩,等落小姐回家了我再送您回酒店。”
度管家颇有点小孩子气的摸样逗得我忍俊不禁,可是笑完之后,胸口处空落落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为了不让度管家担心,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拉着度管家的手沿着大街走:“我们去哪儿逛啊?”
“那,就到刚才那个广场的旁边,那里有许多店,价廉物美。”这里大概度管家来了不少次了,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往广场走。
那个店铺每一家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装修,进入这家店也许是中世纪的风格,但进入那家店,一下子仿佛又跳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挑选了一大堆的东西,想要自己拎着,可度管家坚持要他拿,最后争执不过,我只好放弃。
等到东西差不多都买够后,为了消磨时间,我进了一家营业到凌晨的漫画店。
刚跟韩管家一坐下,店主就贴心地送上两杯咖啡,店主知道两人是中国来的,因而坚持不收我的钱。
我是不怎么喜欢喝咖啡的,味道太苦。但人家主动送上去也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好意,只好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才发现美国的咖啡味道很淡,加上我有点渴了,干脆把人家的咖啡当茶喝了。
我到漫画店来,不过是想让度管家休息休息,看他拎了各种大包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答应管家坚持要自己拿,我只好找了这么一个由头进来坐着。
我坐在坐在木制的长凳上,鼻尖飘散着一种古朴的气息。
那个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烫着一头波浪卷,面容祥和,看上去很平易近人,我的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店长看着我并不看手里的漫画书,而是透过透明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失神,度管家知道,我一定又是想起了度流年。
度管家于是暗地里偷偷发了条短信给看护,看护很快回短信说落千言已经准备走了,他便抬头对我说道:“少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回过神来,对着度管家点了下头。
然而,刚一站起来,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我差点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漫画书扔过去,还好及时控制住了。
告别了热情的漫画店的老板娘,他们拦了辆的士回到酒店。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大堂里等电梯下来,那下来的电梯出来的人却是向
落千言看到是我,她也是愣了一下,继而对我说道:“我们两个能聊聊吗?”
我看着身后走上前来的度管家,对着他笑了笑道:“度管家,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就上来。”
送度管家上了电梯,我们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时莫念,我相信你应该猜得到我找你想说什么。”落千言从口袋里翻出一支烟,熟练地咬在嘴里点,烟头忽明忽暗,晃得我有些头疼。
“,你大概是高估我了,我并不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我侧过头去,呛人的烟味弄得她难以呼吸。
听到我的话,落千言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善地说道:“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直接说,离我的流年远一点!”
她的声音有些大,大堂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往这边看。
我也冷笑了一声,回过头去跟落千言对视:“好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出‘度流年是你的’这句话的,没错,他是失忆了,可其他人没有失忆,还有,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想象。”
落千言高傲地微抬了下下巴,态度轻蔑地说道:“想象什么?”
“如果七录恢复记忆之后,会怎样对你。”我站起身,低头看着落千言:“到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我说完,抬脚就走,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多一秒钟!
落千言被我的话气得够呛,站起身对着我的背影大喊:“时莫念,你一个将死之人,你现在才什么都不是!也将会什么都不是!”
我无视身后向蔓葵的话,径直走向电梯,此刻电梯很空,一按下上乘键电梯门就打开了。
“将死之人,将死之人。”
我快速进了电梯,终于隔绝了落千言的声音。
那电梯里空空荡荡的,大镜子反射出她此刻的憔悴面容,我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但是想起曾经的记忆,我浑身就充满了正能量!我一定要振作起来!
我走出电梯门口,度管家早就在那儿等着了,见我出来,他连忙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落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离度流年远一点。”我淡笑了一声:“你放心吧度管家,我是不会被落千言刺激到的。”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悠长的铺着地毯的走廊,走向我的房间。
“你是不知道落小姐,她要是玩什么阴谋诡计,您是肯定玩不过她的,所以我才担心啊!”度管家说着,用房卡打开房门,带着我进去。
套房内干干净净,所有的地方都一丝不苟,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灯红酒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度管家,你说,我要是坚持不住了怎么办?我现在好累……”
我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却听到脚步的声音,我疑惑地转过身去,正对上度流年的眼睛。
“度管家呢?”度流年左手打着吊针,右手举着个吊瓶,身上还披着一张毯子,那毯子由于度流年的动作,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去。
“怎么这样就过来了?”我连忙走过去,帮度流年拉了一下毯子,顺手就接过度流年的吊瓶。
由于身高问题,我得高高地举着才能不让打着吊瓶的手有回血。
我那高举着吊瓶的样子,让度流年有一瞬间的呆愣,心想,这位小姐还挺会照顾人的嘛……
但度流年很快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度管家不在你这里吗?”
“明明刚刚还在这里呀。”我的视线从韩七录打着吊针的手上移开,扬声喊道:“度管家?”
“诶!”厨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探出度管家的头,紧接着度管家的腰一推,门被打开。
只见他的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他走出来才看到度流年,面上现出疑惑:“少爷,您怎么来了?”
“对了,我让看护回家了,现在吊瓶挂好了,才想起我不会拔针。”这只是度流年随便找的借口,他觉得看护站在旁边太烦,就让看护提早回家了。
后来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无聊,知道度管家跟在这里,就准备过来串串门。
度管家看了看吊瓶,还有一大半呢,就让度流年在客厅里坐一会儿,等盐水挂完了再拔针,他自己过去拿放吊瓶的架子,毕竟我那样一直拿着也不是办法。
这偌大的房间里一时间只有我跟度流年两个人,看着下面车水马龙,我只希望时间永远凝固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