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
女荒点了点头, 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又把自己的某些猜测也跟孔宣说了。
“并不是我诽谤圣人,咱们以前能依仗的只有截教,可是截教的通天圣人这个时候仍然看不清楚他那两位兄长早就合起伙来准备坑他,不只是他那两位兄长, 恐怕西方教的人也插了一脚, 如今已经形成了多位圣人算计截教的局面。不管是通天圣人应不应战,咱们根本逃脱不了上榜的下场,哪怕这个时候跪地求饶都已经晚了。”
孔宣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跪地求饶肯定晚了,早在几十年前或者一百多年前都已经确定了封神的事情,殷商的败亡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让殷商的大小文臣武将上榜,将来就成了天庭豢养的打手,说难听点儿,不少同僚就成了那封神榜的奴隶,谁掌握了封神榜,谁就是这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主子。
说不定自己也榜上有名。
孔宣最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 要不然也不会留在三山关那么长时间,他日如果真的上榜,别说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事事要看别人的脸色。
孔宣把手中的竹简放在旁边,“实话对公主说,这事儿在臣看来确实比训练大军有意思多了,闻太师并没夸大其词, 反而是将臣的本事说小了,臣敢对公主放言,这天下除了圣人没有几个是臣的对手,臣以后自当留在朝歌,辅佐公主。”
女荒听完之后脸上表现的心花怒放,但是因为没有看见过孔宣的本事,也只是持怀疑的态度。
“既然如此,孔卿应当知道咱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人,所以现在最关键之处在于如何给大军换上所有最精锐的兵器。”
孔宣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公主,并非是臣说话难听,那些大军真的跟一群蝼蚁没什么区别,到时候只要神仙挥挥手,早晚一场大火过来就能把他们烧得灰飞烟灭。你就是给他们装备了最精锐的兵器最坚固的铠甲,他们在仙家手段面前是丝毫没有的抵挡之力。”
女荒觉得孔宣这话说的既对又不对。
“大军在那些圣人跟前真的跟蝼蚁一般,但是在大道跟前,这全部是生灵,圣人虽然不灭,但是绝对超越不了大道。”
大道至公,对任何生灵都给予了一线生机,只看这些生灵能否抓住这一线生机。那些大军也是人也是生灵,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想努力的活下去,都会努力地抓住那一道生机。
孔宣还是觉得给大军换上最精锐的器械仍然是多此一举的事情,但是如今当家作主的就是女荒,他也不多说话。
“公主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主意了,只不过如今虽然有了一些精锐器械,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披坚执锐的,大军当中还有不少人没能换兵器。”
女荒点了点头,刚才她还想着要去哪里再弄一些青铜器过来,这个时候女荒已经有主意了。
女荒想要看看孔宣到底有多大本事,此时也是能看清他的一个机会。
“孔卿,我对圣人不敬,孔卿却没有多加劝阻,想来与我是一路人。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合谋做一件事。”
孔雀心里面惊讶,心想将祭祀诸神的青铜礼器换成了陶罐,嘴上诽谤圣人没有丝毫尊敬之意,难不成这还不是最为女王的底线!
就听见这位女王笑眯眯地说道:“你去把那些供奉在各地神灵跟前的青铜器不论大小全部拿回来,融化成铜水做成兵器交付给兵士们。你督促着这些兵士们早晚操练,不可懈怠,差不多三五年内咱们就能出兵。”
孔宣觉的心惊肉跳,说是拿回来,换一个意思就是全部偷回来。
自己平时对神不敬对圣人不恭,在别人看来已经是离经叛道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加离经叛道的。
女荒微笑的面对孔宣,任凭他对着自己上下打量,最后孔宣败下阵来,论心黑手辣自己确实不是这位公主的对手,在一边问:“通天圣人跟前的那些东西拿回来吗?”
好歹截教弟子为殷商当牛做马了那么多年,要是这个时候把他们教主跟前的礼器全部拿回来,这就有点儿做的不对了。
女荒听了立即顿了一下,赶快纠正自己刚才的话:“当然不能拿回来了,别说是通天圣人,凡是他们截教神仙跟前的都不能拿。”
前不久自己对那些回山的截教弟子还殷殷嘱托,让他们下山之后来继续辅佐殷商,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做了,说不定就把人得罪死了,他们要真的下山也不会再来匡扶殷商的社稷了。
孔宣点了点头,有心在这位公主跟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本事。
“公主还请等一会儿,臣去去就来,只是,到时候把东西拿回来了,放到哪里去?”
女荒听他的意思是马上就要把东西拿回来,心中高兴,“自然全放在那些铸造青铜鼎的奴隶手中,只不过这些奴隶们都不太懂事儿,孔卿能否把这些顶交给他们的时候,将表面的铭文抹去?”
别说抹去了,把礼器拆得一块儿一块儿的孔宣也有这个本事。
孔宣点了点头,随后一抱拳消失在了大殿上。
女荒看到眼前空无一人,不仅伸出手去,在空气当中摇晃了几下。
“难不成真的是老太师将他的本事说小了?”
孔宣就是本事再高,女荒对他仍然有些不放心,主要是这个人的心性不定,有些心高气傲,完全没有老太师让人觉得更可靠一些。
想到这里女荒转身拿出空白的竹简接着在上面刻字,就算有了孔宣这个得力干将,还是要留住老太师。
信中说了给老太师送去的粮草兵器若干,又询问了太师何时能回来,同时又回忆了一下老太师当年教自己武艺的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最后又在信上盼望着老太师赶快回到朝歌替自己分担一些大事。
写完信卷起来装进布袋里的时候女荒还在想,老太师是自己的武师傅,又是通天教主的徒孙,自己硬要扯的话也能和截教扯上一些关系,当初截教的那些人走的时候,自己怎么不把这一层关系摆出来,这样说起来也有点儿香火情,使得在告别的时候自己那一番哭诉能更动人一些。
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想这么多了。
女荒一边乱想一边将信装好,就听见外边雷声轰隆隆的由远而近,一团狂风猛然从天而降,直接灌进了大殿里面,吹的大殿里面的所有东西七零八散的扑倒在地上。不少竹简被吹起来,散开如帘子一样直扑向自己。
女荒根本就没有躲避,直愣愣地让这些竹简拍在自己身上,拍的浑身生疼。
女荒一边动手把竹简从自己身上取下来,一边自言自语。
“生这么大的气,看来孔卿已经得手了。”
是不是诸位圣人在九天之上大骂着人族无情无义,想当年人族还没学会种田劳作的时候受了他们的照拂,如今这些人族都成了白眼狼,恩将仇报不说又翻脸无情。
想到这里女荒笑得特别畅快。
没错,本王此生非忠良。
外面仍然是雷声轰轰,大雨倾盆而下,闪电劈在宫殿上,狂风不止。
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在油灯上燃烧了起来,缓缓跳动,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女荒端着这盏油灯站起来,走到其他灯盏旁边一一点亮,大殿里面顿时有了暖黄色的灯光,外边那狂风暴雨再也不能影响到里面。
文武百官被这恶劣的天气吓得胆战心惊,这个时候早就披着斗笠蓑衣来见女荒。
他们进来的时候,女荒仍然在缓缓地点亮各个灯盏。
箕子作为文官之首,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请罪。他自然是觉得自己德行不够,所以惹的上天发怒,想要辞去丞相一职。
女荒叹了一口气,让大哥二哥把这位老王叔扶起来,自己端着油灯又坐了回去。
“王叔不可妄自菲薄,这件事情怨不到王叔头上,各位文武大臣也该看到了,自从王叔成了丞相以来做什么事情都公平公正,兢兢业业,丝毫没有怠慢过一丝一毫。”
这话说完,文臣武将们纷纷交头接耳。
女荒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自己接着往下说。
“但是上天发怒,总应该有一个缘由,我看这天气与往年相比显得狂暴了许多,想来是有人在祭祀的时候不够诚心。”
比干赶快跪了下来,“公主,西伯侯绝非怠慢神灵之人。”
宗室里面的各位老王爷同时对着比干怒目而视,不是姬昌的错那就是丞相的错,丞相是自家人,你怎么向着外人不向着自家人。
公主说的也没错,自从箕子做了丞相,那真的是五更起三更睡,最近几个月人都变得苍老了许多,要说是他怠慢了社稷祖宗根本就说不通。
所以,错的绝对是姬昌!
是姬昌不够诚心!
殷破天看准机会,出来禀告:“公主,这两天有传言说西伯侯姬昌并不为殷商祈福,反而是请求上天让西边属地风调雨顺……这件事未得到证实,故而不敢上报。”
二哥一听就嚷嚷,“这就找到症结所在了,他一个臣子代替大王去祭祀,反而为自己属地谋福,上天果然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有了今天之事。”
女荒就等这个结论呢,低头看了看还跪着的比干,又点了其他几位大臣,让他们随同比干一块去女娲庙。
“搜捡女娲庙,扣押西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