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窗外只有一片淡淡的风声滑过,寂寥的风有意无意的,挑拨着那些挂在树干上的枯叶,让它们相互之间,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有睡不着的猫头鹰站在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
莫晓晓虽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怎么样都理不开,因为无心睡眠,便穿好衣裳,走下床来。
“吱…!”莫晓晓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没有开灯便蹑手蹑脚的出来了。
也许是开门的声音,又或许是莫晓晓轻轻的脚步声,打扰了正在沉思中的何语温,见莫晓晓出来,何语温便缓缓地转过身子来,朝她看去。
何语温轻声细语的朝莫晓晓道:“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是饿了吗?”
莫晓晓摇摇头,又直径缓缓的朝他走来。
虽然何语温已经向莫晓晓表明了心迹,而且莫晓晓也同意了与他交往,可二人之间依旧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何语温整日睡在书桌旁的旧沙发上,莫晓晓则睡房间里的床上,两人谁也没有越界,莫晓晓只是心里烦闷,睡不着便走出来了,这一出来便见何语温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正站在窗口边一言不发的默默看着窗户外面,他高大而清瘦的背影,被月光外镀进来的月色,倒影在地上拉的长长的。
听到了莫晓晓推门的声音,他这才转过身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浮现出了一丝丝温柔的笑,就似乎方才所想的愁人思绪,一下子就云淡风轻了。
莫晓晓摇摇头,漫不经心的朝他朝他走来:“没有,只是为什么你也没有睡觉呢,是失眠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心事,可以同我说一下吗?”
“你不也一样吗?”何语温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的走到自己的身边来,站在自己的一旁,若无其事的将手撑在窗户边,淡然的将目光投向窗外。
莫晓晓一边泰然自若的看向远处那些寂静的夜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我们,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相对晤面的,说过自己的心事儿了。”
“是啊,不过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呢。”何语温淡淡的回应。
“今天我去找他了!”莫晓晓又继续道。
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温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他?”
莫晓晓轻轻点头,语气十分的轻松,就像在说吃了吗,吃了,一样平常的话。
“嗯,我已经将你跟我说的事情全盘告诉他了,而且我已经跟他表明了我自己的心意,他告诉我他愿意帮我,而且他不会强求我,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何语温站在原地,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能说,他以为当她再次说起于长生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恼羞成怒,暴躁如雷,可是没曾想到自己的心里却是那般云淡风轻,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嗯。”莫晓晓等了好久,何语温却只说了一个字,表情淡然的看不出悲喜。
莫晓晓有些意外,他这样的表现,不过两人彼此沉默了许久,莫晓晓便又才继续说道。
“其实那天晚上的那一件事情,并非是偶然的,我与他回忆商讨了一下,好发现这其中大有猫腻,然后我们共同商量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可以证明我与他之间的清白,可以洗刷我那些恶臭的声誉,二来也可以刚好向外公开我与你的事情,也许这样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何语温听了她的话,缓缓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什么办法?”
莫晓晓朝他浅浅的一笑又才道:“明天,我再告诉你好吗?”
“嗯。”
……
第二天莫晓晓起得很早,收拾了大半天,又吃了何语温亲手做的营养早餐,这才不急不慢的朝教室走去。
这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无味杂陈,她已经几乎不去上课,一个多星期了,一直都在屋子里躲着藏着掖着,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走出了那道门,在出来之前在心里,她就已经做足了准备,知道将会面对许多指指点点,面对旁人的耻笑和议论纷纭。
果真跟她想象中一样,她只是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就遇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听见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议论,甚至有人向她抛来恶意的目光。
莫晓晓也没想那么多,加紧步伐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的同学们见到她,就算是见到一个瘟神一样,全都离她远远的,似乎她身上有病毒一般,她只是刚刚坐下来周边的同学们就对她恶言相加,在她的背后光明正大的诋毁她,说的无非就是她与于长生的事情。
“真是不知廉耻啊,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面来这里上课啊。”
“是啊,像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呢,都说学校是一个神圣干净的地方,可她这一来就将那神圣的地方都给污染了。”
“不知廉耻,伤风败俗有伤风化啊!”
周围七嘴八舌,一句句如同刀剑一样的话,深深的插进莫晓晓的心里,让她疼得呼不上来气,紧紧捏在手里的笔,都被她自己捏得都快变形了。
莫晓晓铁青个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忍无可忍,猛然的回头,朝着四周对自己恶意揣测的人大声喝道:“你们够了,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呢,难道你的父母就没有教过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吗?”
一旁的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意外,对于莫晓晓这样的表现,见她孤身一人,便又想继续讥笑她,可就在这时,上课的铃声终于响了,四周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似乎那些讥笑,揶揄讽刺,从来都不存在一般,可对于莫晓晓来说,那些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深深的烙在自己的心上,已经根深蒂固,如何都忘不了的。
莫晓晓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上了一天的课,她始终是低着头的,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几乎不知道那一天是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终于熬到了下午,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走光了,空荡荡的教室,又变成了她一个人。
莫晓晓一直没有离开,她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等待着于长生的消息,可是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了窗外那片,红遍半边天的夕阳,也慢慢变得暗淡,看着窗外走廊的人来来往往……
“啪…!”突然,正在他神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的时候,窗外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一个像小石头一样的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莫晓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醒,猛然的从桌子上起来,抬头看向自己的面前,只见那讲桌前有一个白色的东西,莫晓晓有些好奇便走上前,微微俯身拾起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纸条,里面包裹着一块小小的石块,这才发出如此大的声音,扒开那纸条一看,那纸条上写了一行小字,字迹清晰,一看便是女孩子的笔迹。
莫晓晓仔仔细细的,看了那字条上的内容,她面部表情有些沉重,眉头也轻轻的皱了皱,看完并将那纸条揉成一团,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大步流星的朝着教室门外走去。
这冬天的夜晚来的比夏日的夜早一些,才七点那太阳就已经西斜了,天空也灰暗下来,眼看天就要黑了,莫晓晓一路不敢怠慢,仓促的来到了一栋教学楼的面前。
“乐器室…!”
莫晓晓来到了学校音乐教室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犹豫了片刻,才终于鼓起勇气朝里面走去。
“吱…!”莫晓晓自径的朝那乐器室走去,乐器室在学校里最老的一栋楼里,位于二楼最里面的一间,位置相对于来说比较偏僻,平时也鲜少有人来,莫晓晓见门是虚掩着的,只是微微迟疑的一会儿,便推门进去了。
“啊!”突然,莫晓晓只是刚刚进门,便被一个人从暗处一把拉了进去,莫晓晓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那人便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瞬间她就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正当她忐忑不安惊慌失措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发出了让她心安的声音。
身后的人轻声细语的在她耳旁说道:“嘘,别吵,晓晓是我,我于长生。”
“嗯…!”莫晓晓听到这里那悬起来的心,才终于落了下去,点点头便不再那么挣扎,那么害怕了。
于长生见她不再挣扎,不再害怕以后,这才松开了她,莫晓晓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满腹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吓死我了。”
“我要是不在这里,我该去哪里,刚刚你要是大声呼叫,那我们可就暴露了。”于长生从门外飘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又继续道。
“那你引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们昨天可没有说到这里啊。”莫晓晓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是疑惑。
于长生朝莫晓晓浅浅一笑,又道:“我们要来一个将计就计,瓮中捉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等一会儿等着瞧就好了。”
莫晓晓似懂非懂:“哦!那我们现在就是守在这里,等人来就是吧?”
于长生点点头:“嗯,聪明!”
莫晓晓白了他一眼:“这明明叫守株待兔,好吧!”
“好好好,守株待兔,等一会儿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于长生自信满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