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仇瑾简直犹如芒刺在背, 和季深霄睡一起就算了,偏偏季其笙还发短信骂他,什么不要脸,没演技,唱歌难听, 舞台糟糕, 没出过一件好作品。
仇瑾睡不着, 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出过一件好作品?难道你全都看过?”
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好一半天才发过来一条:“谁看过你的作品了,简直不要脸!!!”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对方的怒气, 仇瑾舒坦了,关掉手机准备睡觉。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不料在熟悉的信息素之下, 竟然出奇的好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季其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新的一天依然处处和他对着来。
他在这里吃早饭,季其笙就一屁股坐在旁边, 呼啦啦喝完碗里的粥, 然后斜睨了他一眼,表情冷酷中带着得意。
仇瑾:?
外出掰玉米, 仇瑾背着背篓走在前头,季其笙跟没看见似的冲过来,直接把他从路上挤了下去。
仇瑾一脚踩在了水坑里,还好干活儿穿的是雨靴, 但也足够让人不舒服了。
“喂,站住。”仇瑾站了起来。
季其笙:“你叫我?”
不是你还是谁?仇瑾走到了他面前,问:“你对我有意见?”
“没。”小孩儿酷酷回了他一句,转身想要离开,被仇瑾一把扯住了肩上的背篓。
“靠,你干什么?”
“教你尊老爱幼。”说完仇瑾就抬起右脚,直接把泥巴蹭在了季其笙鞋子上。
季其笙立刻跳了起来,边躲边抱怨:“你恶不恶心,放开我!”
他却没想到仇瑾比他矮了小半个头,力气却这么大,不管他躲到哪里,仇瑾都能准确一脚踩上来。
季其笙烦得不行,直接抬脚一甩,雨靴飞了出去,在空中滚了一圈后,“啪叽”一声落在了季深霄裤腿上。
季其笙表情呆了。
季深霄的脸黑了。
短暂的停顿后,季其笙立刻冲了过去,一边捡起鞋子一边哭:“哥,我错了,都是仇瑾害的,我没想过整你的。”
季深霄:“走了。”
短短两个字,比仇瑾说的十句话都要有杀伤力,季其笙立刻噤了声。
这下轮到仇瑾得意起来:“长兄如父,养不教,父之过。”
季深霄冷冷一眼扫过来。
仇瑾:“……”
仇瑾跑到后头和季其笙一起,说起了季深霄的坏话,两个难兄难弟,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吐槽完季深霄后,仇瑾又问季其笙:“你为什么讨厌我?你兄控啊?”
“要不要脸,你才胸控呢!”季其笙的耳朵诡异的红了起来。
还挺纯情的?仇瑾没忍住又逗了几下:“那原因是什么?”
季其笙扫了他一眼,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要我说真话?”
仇瑾笑眯眯:“你说说看。”
季其笙皱眉:“唱歌跳舞一团糟,演技更是没眼看,还要缠着我哥,不讨厌你讨厌谁。”
还挺押韵的,仇瑾也没生气,又说:“跳舞现在不方便,要不要我开嗓给你唱一个?”
“不要,难听死了。”季其笙嫌弃不已,“百万调音师都解决不了你的破铜烂嗓。”
仇瑾张口直接来了一段。
季其笙惊了。
第一个念头是声音好听,音色准,仇瑾虽然边走边唱,但是气息很稳,而且听不到明显的换气声。这种水平,已经吊打很多爱豆了。
随便唱唱都有这种效果,要是认真了还得了?
季其笙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转头问:“你逗我呢?现在唱这么好,那你之前怎么唱这么烂?”
仇瑾一律回复:“被情所伤,奋发图强。”
季其笙:“……”
行吧,这也算是个理由。
仇瑾:“这下你不讨厌我了吧?”
季其笙心头松动,却依旧嘴硬:“也就一般般,比我差远了。”
“既然你不服,那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季其笙思索片刻,凝眉道:“比唱歌吗?”
他倒是不怕仇瑾,但是在乡下比唱歌,简直跟唱山歌似的,也太没格调了。
“比掰玉米怎么样?谁先完成目标,谁就更厉害。”
季其笙不满:“这算什么比赛?太没格调了。”
“那你想比什么?”仇瑾笑了笑,“比谁吃得多,比谁走得更快吗?”
这是嘲讽他之前幼稚呢,季其笙不干了,眼睛一瞪:“比就比,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二人抵达玉米地,仇瑾按着平常节奏掰玉米,季其笙跟打了鸡血似的跑上跑下,不一会儿就席卷了小半快玉米地。
当他看着面前装满的四个箱子,得意的眯起了眼睛。虽然被累得气喘吁吁,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仇瑾那边……仇瑾那边还在努力装满第二个呢!
等到结束时,季其笙一个人装满了6个箱子。
导演来清点成果时也吓了一大跳,最后掏出了600块作为他们这一周的生活费。
仇瑾把钱交在季其笙手里,一脸诚恳:“恭喜你。”
季其笙:“?”
“以一己之力打下了半壁江山。”
季其笙:“???”
我操,所以这才是仇瑾比赛的目的?!
季其笙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愤怒道:“你根本就不想和我比赛,你只是为了让我给你掰玉米?”
仇瑾:“没有啊,我在认真恭喜你呢。”
季其笙:“……”
靠,农村路滑,人心复杂。
节目组的人全都笑了,季其笙又要炸毛,结果看到他哥也面带笑容时,忍不住收敛了脾气,算了,就当逗哥哥开心了。
但他心里憋着气,等他们干完活儿后,季其笙趁着洗脸的时候用水管滋了仇瑾一身水。
“季其笙你有毛病呢?!”
仇瑾万万想不到他会来这一出,整件衬衫都湿透了,连头发都在滴着水。
季其笙丢掉水管,得意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是吗?”仇瑾冷笑一声,“今天晚饭没你的了。”
季其笙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仅仅犹豫了两秒钟,立刻能屈能伸甩了张干毛巾过来:“对不起,我错了,擦、擦一下。”
仇瑾眯着眼睛打量对方,过了好一半天才收回视线,终于还是接过了毛巾。
在他擦头期间,季其笙就站在他身边,像一只大狗似的守着他。
仇瑾:“你没别的事?”
“没有,”季其笙摇头,“而且你身上好香啊!我不想走。”
仇瑾的动作停了一瞬。
季其笙还在纠结:“不科学啊,你一个alpha,为什么比omega还香?”
仇瑾缓缓放下毛巾,头也不回:“先走了。”
“哎,我开个玩笑啦!”季其笙追上去钩住了仇瑾肩膀,粗神经地问,“你脖子上怎么飞了一块?被晒得蜕皮了?也太娇气了吧?勉为其难我可以帮你擦药。”
仇瑾脚步加快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用不着。”
压腺体贴在出汗时就松了,现在又被毛巾擦过,早就没粘性了,仇瑾干脆伸手撕了下来。
不远处,季深霄和单文顺了一些水果回来,谭云婷提着一个小竹篮接他们。
单文指了指前方:“季其笙昨天还那么排斥仇瑾呢,今天就已经那么亲密了。”
谭云婷:“小仇那么好,谁不喜欢他啊。”
季深霄顺着视线望去,两位身材高挑的青年站在屋檐下,仇瑾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季其笙的手搂着他的肩,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还埋头在仇瑾后颈处闻了一下。
仇瑾顺手推了一下,但谁都能看出来那只是打闹,而不是真正的拒绝。
简直碍眼。
烈日当空,季深霄那张脸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直到手里传来“噗嗤”一声响,有液体浸湿手指,季深霄这才发现,他把水蜜桃捏破了。
进屋时,谁都发现了季深霄脸色不好。
仇瑾随口问了一句:“谁惹你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季其笙也跟着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季深霄淡淡道,“季其笙,明天你该回去了。”
“啊?”季其笙立刻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不要啊,我才来两天,我才刚和仇瑾成为朋友!”
季深霄没理他,视线扫了仇瑾一眼,漆黑的眼眸里情绪不明:“过来,跟我上楼。”
“叫我?”仇瑾有些茫然,但还是抬腿跟了上去,“什么事啊?”
季深霄:“关门。”
仇瑾乖乖关上门,就看到季深霄正在看着他。
男人的视线深沉浓郁,带着几乎要把人灼伤的热度。
仇瑾有些招架不住,愣愣道:“你……你干什么?”
季深霄没回答他,只是往前又逼近了一步。
男人身材高大,衬衫扣子解了两颗,还带着湿漉漉的汗水,和平日里高冷禁欲的模样大相径庭,整个人透露出让人无法自拔的性感。
仇瑾猛然意识到,现在的季深霄和平常不太一样,仿佛进入了易感期的alpha,可之前医生不是说季深霄无法感知别人信息素,既然这样,那他应该也没有易感期吧?
不过他当时也是随口一听,可能哪里记错了,仇瑾正想着回头打电话问问,就察觉后颈一热,季深霄的手落在了他腺体上!
他们之前虽然有过标记,但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亲昵的动作,仇瑾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季总?”
季深霄没看他,只是语调轻缓的说:“你没贴腺体贴。”
仇瑾松了口气:“哦,擦脸时不小心蹭掉了,还没来得及贴。”
季深霄又说:“标记也淡了,需要再来一次吗?”
“会不会太勤了……”
仇瑾有些纠结,一周一次,怎么看都超出正常救助的频率了。
季深霄勾了勾唇角,语气里隐隐带着怒气:“那你宁愿带着一身信息素到处跑?然后被哪个不知名的alpha标记?”
仇瑾迟疑半响,点了点头:“……那行吧,麻烦你了。”
说完后他抱着一个枕头就趴在椅子上,等着大佬临幸。
季深霄视线落在了青年后颈,皮肤白皙,线条优雅,骨节分明,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折断。但只有接触过才知道,这具看似孱弱的身体里藏着多么磅礴的力量。
然后他看到了仇瑾塞在怀里的那个枕头,季深霄眸色暗了一瞬,缓缓道:“你怕我?”
“那怎么会?”仇瑾赔笑,“主要是前两次您太厉害了……”
这不是夸张,季深霄是真的狠,看着高冷禁欲,结果一上嘴简直不是人,哪回不把他搞得腿软腰颤?坐都坐不稳?
话音刚落,耳畔就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声音不大,落在他耳边,勾得人心痒痒的。
窗外的热风吹起窗帘,季深霄就站在半明半暗的阳光里,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冷意尽失,温柔缱绻。
竟然让人移不开目光。
直到后背传来轻微的按压感,仇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温顺地趴在椅子上,脑海里却依然回荡着刚才那个一笑容,让他想到了海面上闪闪发光的波浪。
气氛好得不能再好。
季深霄终于不再忍耐,他左手按着仇瑾肩膀,右手禁锢着劲瘦的腰,缓缓俯下身……
察觉到身后那人的靠近,仇瑾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抓着抱枕,指间都泛起了白。
有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腺体上……
就在这时,门“砰”一声被打开,季其笙的声音传了进来:“仇瑾!我刚打电话给我妈了,她说我可以再多住两天!你高不高兴……”
然而等他看清楚室内的场景时,整个表情都垮掉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他的新朋友正趴在沙发上,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后颈,诱人宛如一个omega。而他那个信息素绝缘的大哥,正用一种充满占有欲的姿势把仇瑾按在身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咬破对方腺体。
季其笙瞠目结舌:“哥……”
男人缓慢抬头,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充满了攻击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