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致见她呛得脸色通红, 连忙抬起手掌,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沈楚楚好不容易把气顺过来, 喉间却还留有火辣辣的余劲儿。
她擦了擦眼眶里被呛出来的泪水,一时间除了舌尖的辛辣,倒也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姬七将军回过神来, 对着她微微一笑:“娘娘可谓是女中豪杰,臣想着用酒碗饮酒比较痛快,看来娘娘也是这般想的。”
沈楚楚:“……”想你妹啊!
她就说这碗里怎么会有酒,原来是他这个混蛋倒的酒!
原本她就被那上吊绳勒的嗓子疼, 方才走的太急,也忘记喝口水润润嗓子了。
好不容易赶在嘉嫔祸害狗皇帝之前闯了进来,她就只是想喝一口水,还不小心把这一大碗酒给干了一半。
坐在她身旁的司马致, 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什么上吊绳?
他眸光低垂, 将视线挪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只见她下颌与脖颈连接之处,有一道发红的淤痕,刺眼至极。
司马致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姬钰,侧过脸低声道:“你跟朕过来。”
沈楚楚愣了愣, 用指尖指了指自己:“臣妾?”
司马致微微颔首, 眸光低沉:“失陪片刻,两位爱卿莫要见怪。”
他说的只是句客套话,姬钰和姬七将军自然都明白, 他是帝王,他们怎么敢见怪。
嘉嫔攥紧了酒壶,望着两人的背影,后槽牙咬的直痒痒。
就差一点,她软磨硬泡了半晌,甚至连姬七将军都出动了,这才得以靠近皇上一些,给皇上斟上一杯酒。
可她还没刚坐在皇上身边,抬手给他斟上酒,沈楚楚那个贱蹄子就直接闯了进来!
为了防止沈楚楚再添事端,她明明求了姬七将军,让他帮忙铲除沈楚楚。
姬七将军派出了姬家的死士,她费劲巴拉的搞到沈楚楚的笔迹,又想法子帮那死士混进楼船内,搞到最后竟然没杀成沈楚楚?
嘉嫔心中满是怨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这姬七将军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和皇贵妃一样,都是个小心眼的货色。
她与他相处之时,需要万分小心,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便将他得罪了。
姬七将军抬起手给姬钰倒了一杯酒,将酒杯端了过去,面上笑容不变:“八弟怎么也来了?”
姬钰眸中闪烁着寒光,唇边带着一抹薄凉的冷意:“我说过,不许动她。”
“嘉嫔小主还在此处,八弟说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姬七将军挑了挑眉。
这话就有些威胁的意味了,姬家有家规家训,对外必须团结一致,不可在外人面前内斗。
虽然这外室中除了嘉嫔在场,其他侍候的宫人都被司马致赶了出去,但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有一个外人在,那也必须要谨记遵守家训。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就算是姬家的下一任家主,只要违抗了家训,一样要受家法惩罚。
那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整整十大鞭子,抽人的鞭子是用荆棘所制,上面全是尖利的倒刺。
受刑时要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十鞭子下去,后背皮开肉绽不说,还会因此留下消不掉的疤痕。
像是姬钰这种病恹恹的病秧子,十鞭子下去,半条命都要丢了,他就不信姬钰敢怎么样他。
姬钰不紧不慢的迈步走了过去,漫不经心的挑唇一笑,眸中满是讥讽之色,抬手便对着姬七将军的脸庞扇去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七分的内力,速度快到姬七将军还没反应过来,那带着凌厉寒气的巴掌便落在了脸侧。
姬七将军呆滞的捂着左脸,嘉嫔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
他的脸侧肿出一个高高的巴掌印,或许是因为掌风伤及了他的鼻子,一行刺目的血液从鼻孔中缓缓淌了下来,看起来狼狈极了。
“若有下一次,流血的便是你的脑袋。”姬钰拿出锦布手帕,气定神闲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他的语气散漫,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但只有姬七将军才知道,姬钰这话是认真的。
若是再有下一次,姬钰绝对会砍了他的脑袋。
姬七将军的手掌上凸起道道青筋,他的指甲掐进铜制的酒杯里,手臂隐隐都在微微颤动。
好一个姬钰,就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当着外人的面打他,姬钰的眼中可还有姬家家训,可还有长卑有序?
嘉嫔看着这一幕,便知道武安将军已经知道她和姬七将军联手之事了。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可她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动作自然的将衣襟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莹白的一片肌肤,她抬起头望着姬钰:“武安将军这是何必?您若是与妾联手,妾自然不会亏待于您……”
姬钰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他勾了勾唇,望向嘉嫔的眸光中带着一丝阴戾:“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有很多方法。”
“你想试试么?”他漫不经心的垂眸一笑。
嘉嫔的小脸一白,面色难堪的咬紧了牙关,沈楚楚这个贱人就会凭靠着容貌四处勾引人,就连这向来以性情淡泊而著称的武安将军,都被沈楚楚勾掉了半个魂儿。
若是沈楚楚有武安将军当靠山,她又如何拼的过沈楚楚?
姬七将军便是权利再大,到了武安将军面前,照样要隐忍的像是个龟儿子一样。
方才他被武安将军都扇了巴掌,是个男人也忍不了这样的侮辱,可他却不敢说一个难听的字出来,甚至连抵抗武安将军都没有勇气。
可就算她瞧不起姬七将军这个怂包,现在她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他。
像是姬七将军好权好色,她还有机可趁,但姬钰软硬不吃,她根本没法子靠近姬钰,更别提去说服姬钰与她联手了。
也不知沈楚楚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如何勾搭上了这座金靠山。
若是说倚靠美色,她打扮一番,容貌也不比沈楚楚差多少,怎么她就入不了姬钰的眼?
外室中气氛尴尬难言,被司马致扯进内室中的沈楚楚,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温热的手指扣在她的下巴上,若有若无的呼吸不经意间喷洒在她的脖颈,勾的她痒痒的浑身都发毛。
“怎么弄得?”他的指尖轻轻覆上那道刺眼的红痕,眸光冷若寒霜。
沈楚楚吞了吞口水,小脸有些微红:“臣妾不小心刮伤了……”
司马致太阳穴处突突的跳了两下,她说谎都不带打草稿,怎么刮才能刮伤成这样?
说白了她就是不信任他,所以才不愿意告诉他原因。
“拿什么刮的,你现在给朕刮一个看看。”他松开了手,坐在了她的身侧。
沈楚楚:“……”他是不是有猫病?
干什么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刚刚差点被人吊死在屋里吧?
想杀她的死士都沉到湖底去了,大晚上的又不好打捞,待到明日再打捞那死士的尸体,早就找不见影了。
既然死士的任务失败了,想杀她的那人看到她还活着,定然知道死士已经服毒自尽了,届时那人定然会提前找出死士的尸体。
再者说,她不知道今日之事到底出自谁手,虽然她怀疑此事跟嘉嫔有关系,但她拿不出证据,说出来狗皇帝会相信她吗?
肯定不会的。
嘉嫔是狗皇帝的小心肝,而她撑死了就是狗皇帝放出来的一个屁,即便这股气体曾经存在过,也很快也会消散于空气中,最后什么都留不下。
若非是武安将军及时救了她,她就真的魂飞魄散,像个屁一样消失在人间了。
司马致皱起眉头,胸腔内有些发闷,瞧见她脖颈上那道刺眼的红痕,便知道方才有多惊险。
他实在不喜姬钰,那姬钰胆大妄为的肖想他的女人,丝毫没将他当做一回事,若不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他早就将姬钰铲除掉了。
可现在,他心中却不得对姬钰生出一丝感激之情,若非是姬钰及时相救,怕是等他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为了保证船宴的安全性,除了大臣和后宫嫔妃那些女眷,每一个在船宴上侍候的宫人,都是被记录在册的。
如果说沈楚楚遇袭,那袭击她的人,肯定是跟哪个有身份的人里呼外应,才能混进船里来。
从目前与沈楚楚敌对的人来看,皇贵妃算一个,嘉嫔算一个,似乎还有她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皖嫔的奸夫。
既然她怀疑嘉嫔,那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与嘉嫔有关联的东西,可若是按照她的说法,是一个死士袭击的她,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培养死士费时费力,大多数的死士都是从小培养,从一大批人中不断的筛选再筛选,最后挑选出来为数不多的几位精英选手。
因此有能力且愿意耗费精力去培养死士的,一般都是有权又有势的达官贵人,或者是权贵的家修家族。
私人想去培养死士很难,以嘉嫔这低微的身份,去哪里培养出死士来?
除非嘉嫔与朝廷之上的哪个达官贵人勾结上了,若不然嘉嫔是没有能力去支配一个死士杀人的。
他眉骨微动,突然想起了被他忽略掉的一点重要细节,姬钰是如何得知有人要害她,又及时赶到救她的?
嘉嫔培养不出死士,但姬钰却可以。
难道说,和嘉嫔联手之人,便是姬钰?
司马致沉思之时,沈楚楚感觉面上热腾腾的,脸蛋两侧烫的厉害,像是被蒸熟了似的。
她的脑袋像是面粉遇见了水,一点点变成了浆糊,又沉又重的,难受极了。
“皇上,臣妾想出去吹吹风……”她将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才依靠那一丝疼痛,找回了一些理智。
司马致听见她软糯像是撒娇的声音,微微一怔,而后抬起眸子看向了她。
她原本白如羊脂的小脸,布满了分布不规则的红晕,就连她清澈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起来懵懂又迷茫。
沈楚楚小腿有些发软,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没栽倒过去。
“你不会饮酒?”司马致伸出长臂,一把捞住了她的细腰,将她倾倒的身子扶住。
她呆滞的望着他,他的脑袋从一个变成了三个,而后又变成了五个。
最后一丝理智,随着这一栽,彻底消失干净了。
司马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忍俊不禁的笑道:“朕头上有东西?”
沈楚楚也跟着傻笑一声:“有……”
他挑了挑眉,追问道:“有什么?”
沈楚楚脱口而出:“有草原!”
“青青草原你知道不?上面有喜羊羊,懒羊羊……还有灰太狼,那草可绿可绿了,养活了一村子的羊呢!”
司马致:“……”
“你喝多了。”他咬牙切齿道。
沈楚楚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不可能,我和姐妹喝酒摇骰子那会儿,你还在土里埋着呢。”
司马致:“???”
他吸了口气,黑着脸将她拦腰抱起:“喝多了就别乱跑了,过来睡觉!”
说罢,他抱着她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平在榻上,半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给她脱下了一只花盆底。
正当他想脱下另一只鞋时,沈楚楚口齿不清的对着他吹了个口哨:“喂……”
司马致下意识的一抬头,她冲着他微微一笑,在他愣神之间,对着他的薄唇就是一脚。
他铁青着脸,伸手将她莹白的脚趾,从自己的唇边挪走,连忙拿起手帕擦拭着唇瓣。
沈楚楚摇摇晃晃的爬起身子,委屈巴巴的爬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唇:“对不起,我忘了我有脚气。”
说罢,她一个神龙摆尾,动作敏捷的将那只没脱下来的花盆底甩到了他的脸上。
司马致:“…………”
他太阳穴处隐隐露出几根青筋,双手握拳攥的床榻嘎吱作响,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醉鬼生气。
反复的深呼吸几次之后,司马致沉着脸,半跪在榻上,像是裹粽子一样,将她裹进了被褥中,而后抽下捆帷帐的细绳,将她捆在了褥子里。
将她捆好之后,司马致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气:“朕先出去了,你乖乖在榻上睡觉。”
沈楚楚没有应声,她被卷在褥子中,很快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见她没了动静,他连忙走出了内室,想尽快将外头的人应付走。
司马致推开内室的门,便看见了外室中神态各异的三人,其中姬七将军的面庞像是过敏了一样,肿起了一大片红色。
“爱卿这是怎么了?”他挑了挑眉。
姬七将军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似乎是吃到什么食物过敏了,不碍事的。”
司马致坐了回去,对着嘉嫔招了招手:“过来倒酒。”
他倒要看看,嘉嫔到底是勾结了哪个朝廷命官。
嘉嫔原本还在眺望皇上的身后,心中正纳闷沈楚楚去了哪里,便听到皇上让她过去。
方才因为姬钰产生的恐惧感一下全都消散了,她心中美滋滋的乐开了花,面上却尽力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她准备按照原计划行事,将这掺了药的酒倒给皇上,届时只要皇上喝下这强力版媚药,定然会禁不住诱惑宠幸于她。
想着,嘉嫔连忙起身凑了过去,手中拿起酒壶,动作优雅的斟起酒来。
司马致在她倒酒之时,不咸不淡的提了一句:“楚贵妃方才在她的房间中遇刺了……”
听到他欲言又止的话,嘉嫔拿着酒壶的指尖一颤,酒水不慎洒出了酒杯外。
沈楚楚在皇上面前嚼舌根了?
可沈楚楚是如何得知此事跟她有关系的,她行事如此严谨缜密,不应该被发现才对……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嘉嫔的失神。
几人下意识的循着那声音瞧去,只听见连接内外室的那一面门,又响起了‘砰’‘砰’的声音。
司马致抽了抽嘴角,第六感告诉他,那个撞门的不明物体,或许是刚才已经‘熟睡’的沈楚楚。
他不想去开门,可撞门的声音不绝于耳,某人坚持不懈的用脑袋撞着那门,听着声音都觉得脑袋疼。
司马致吸了口气,最终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万一他不去开门,她就一直这样倔强的撞门,再把她自己给撞死在内室里怎么办?
果不其然,司马致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在地上拱来拱去像是毛毛虫一样的沈楚楚。
或许是他绑的有些紧,她挣脱不开褥子,便带着褥子一起拱到了门口。
沈楚楚看见他打开了门,面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又见面了兄弟,咱们加个微信吧?”
司马致:“???”
微信是什么东西?
注意到身后三道灼热的目光,司马致熄灭了自己想将她杀人灭口的冲动,弯下腰轻松的将她拎了起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嘉嫔放下酒壶,虚情假意的冲了上去。
沈楚楚瞪大了眼睛:“谁是你娘?你别血口喷人!我连对象都没谈过,怎么可能生出来你这么大的女儿?”
嘉嫔呆若木鸡的看着她,有些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兄弟,你能不能松开我,我不混s/m圈,你捆我干什么?”她像是荡秋千一样,在他手中前后摇摆。
司马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他抓紧了褥子上的绳子,准备将她再拎进去。
谁料到他这么一抓,那绳子竟然被他扯断了,沈楚楚从锦褥中滚了出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她正好滚到了姬钰的脚下,一站起来便看到了面带温笑的姬钰,她歪了歪脑袋,神色懵懂:“你是谁?”
姬钰扬起唇角:“臣是武安将军。”
“将军?”沈楚楚咬了咬手指,面露痴笑:“将军芳龄何许?可有婚配?我喜欢……”
她的话还未说完,司马致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似乎是在宣布她的所属权:“她喝多了。”
她喝多了,所以她的话不算数。
姬钰垂下眸子,眸光死死的盯住她腰间那一只碍事的手掌。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世人皆道,酒后吐真言,原本臣是不相信的。”
两人之间的硝烟气息满满,而当事人之一的沈楚楚却毫不自知,她似乎是嗅到了酒味,张嘴就给了司马致一口,成功的挣脱了他的桎梏。
沈楚楚抬手抱起酒壶,对着嘴就想要倒下去,嘉嫔连忙跑过去阻止,这是她为皇上准备的,可不能让沈楚楚这个贱蹄子喝了。
见嘉嫔上来抢夺酒壶,沈楚楚还以为嘉嫔是想喝酒,她笑着将酒壶的壶嘴塞进了嘉嫔的嘴里,按着嘉嫔的脑袋,就往嘉嫔的嘴里倒酒。
“想喝酒你就说嘛,我又不会跟你抢,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的。”沈楚楚大方的笑道。
嘉嫔被她灌酒灌的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酒壶里的酒便已经灌进去了小半瓶。
沈楚楚看嘉嫔呛得直咳嗽,便松开了手,转头看向了坐在软垫上的姬七将军。
她兴冲冲的拿起酒壶冲了上去,而后将酒壶塞进了姬七将军的手里:“欸,你也喝啊,这酒闻着那么香,肯定是好酒。”
姬七将军下意识的想去打翻那壶酒,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酒壶,便听到姬钰冷淡的声音:“娘娘赏赐,七哥理当接下。”
这句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姬七将军面色铁青,这酒里掺了药,他喝了岂不是要中招?
他侧过头看向姬钰,用眼神示意姬钰酒中有药,但不管他如何做眼色,姬钰都像是没看见一样。
姬七将军无奈的接下酒壶,将酒壶中剩下的几口酒给喝了下去。
沈楚楚接过酒壶,上下摇了摇,发现酒壶里似乎没酒了。
她为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姬钰和司马致,而后将桌子上嘉嫔方才倒给司马致的酒,一分为二,装进了两个杯子里。
司马致看见她怼到自己嘴边上的酒杯,脸色黑成了锅底,只见姬钰面不改色的接过了她递来的酒,仰头将酒杯里的酒水饮了下去。
见姬钰如此利索,他不喝就犹如他输给了姬钰似的,他皱着眉头接过沈楚楚递来的酒,一口喝了干净。
这药是姬七将军帮忙给嘉嫔搞来的,他自然知道这药效有多厉害,他自知今日的计划已经失败,只好起身告辞:“天色也不早了,微臣便不打扰皇上就寝了。”
司马致点了点头,他们再不走,沈楚楚大概要将屋顶掀了。
嘉嫔脸色难看,死活不愿意走,姬七将军也懒得管她,和司马致告辞后,便转身离去。
姬七将军走到房间门口,一推房门,却发现那门怎么也推不开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差点给忘了,他在司马致的房门上动了手脚,过了定好的时辰之后,那门上的机关就会生效,门便打不开了。
原本他是准备看着司马致喝下那酒水之后便离去,谁知道沈楚楚一来,一下就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司马致见他在门口磨蹭,有些不悦道:“怎么了?”
姬七将军感觉小腹处窜上一股无名火,身子一僵:“门好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