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瞬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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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水打好了,顾云溪让奴婢退了下去,不用侍候,她需要冷静,需要冷静。

最近她整天抄写佛经,心性确实是变了些,遇事冷静下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坐在浴桶里,闭了闭眼,还是很难受,难受得感觉都快不能呼吸了。

羡殿下怎么可以喜欢顾今笙,怎么会喜欢她呢,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吗?

那张好看的她,脸轻轻抚摸自己的脸,上面的疤她自己都能摸到。

侍候她的两个奴婢悄悄走开了一些,坐在外面的游廊里小声的嘀咕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却没注意到顾东来悄悄走了过来。

之前看到两个奴婢打水,问一下才知道是顾云溪要沐浴。

沐浴吗?那就是在脱光衣裳了?

他脑子闪过一个画面,他有些好奇云溪的身体长什么样。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对女孩子们的身体好奇的时候,没人好好引领,就容易走向歪路。

他悄然就推了顾云溪房间的木门,悄悄走进去,果然看到顾云溪在沐浴。

为了防止让她发现,他悄然钻进了桌子旁边,想等她起来的时候便可以看清楚了。

在桌子旁边等了一会,果然,顾云溪没多大功夫就起来了。

她净了一下身子,想上床歇息,她实在太累了,不光身累,心也累。

顾东来便瞪大了双眸,他还从未正真见过女孩子们的全身,突然瞧她一丝不挂的走出来,他目光再无法移开。

女人的胸脯像个又白又胖的馒头,真好看。

“啊……”顾云溪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真是要气死她了。

她手忙脚乱的拿了衣裳就往身上穿,顾东来被发现了,还有点不以为然,索性光明正大的站了起来,撇撇嘴:“叫什么叫呀,你想再把人都叫来吗?”

顾云溪赶紧拢好衣裳,气得冲他直吼:“你给我滚,滚。”

被她的吼声震住,顾东来没敢再皮脸,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一开门,顾云溪的两个奴婢已在门见,见鬼似的看着顾东来扬长而去。

为什么顾东来会从这里走出去?小姐可是在里面沐浴的呀。

“都给我进来。”

顾云溪已在里面喊,两个奴婢不敢怠慢。

“刚才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一个字,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是。”两个奴婢吓得不行。

“把水抬出去,我要睡觉,斋饭送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今个不吃了。”实在也没心情吃了,完全咽不下去。

两奴婢忙应下,去抬水抬了出去,顾云溪扭身上床歇息。

真是气死她了。

~

这事之后,傍晚,顾燕京回来了。

一路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瞧这路上落的叶子,那个小婢女是不是又偷懒去了?竟然敢趁他不在府上懒赖。

“林枫,去把江小树给我揪过来,让她把这路上的叶子给捡干净。”

“是。”林枫应声而去。

路上其实挺干净的,但一天下来,也不太可能一片叶子一根草不落。

林枫前去找江小树,片刻之后便匆匆回去禀报了。

“燕爷,江小树不在府上,听枊嬷嬷说,是笙小姐派人送她回家了。”

“回家作甚么?”顾燕京挺拨的身子倚在门口,正等着他把江小树拎回来呢,居然说什么回家了。

“这个,枊嬷嬷说……”林枫有点吞吞吐吐,难以启耻。

“说。”

“枊嬷嬷,上午的时候江小树去给三小姐送斋饭,被五少爷瞧见了,五少爷就看中了江小树,想要她做通房,二小姐后面就让她回家了,说过段时间再接回来。”

顾燕京微微蹙了眉:“小小年纪,竟然会勾搭男人了。”

“……”林枫疑惑的瞧着自家主子,这好像不怪人家江小树吧?明明是五少爷那个人小小年纪满眼淫色。

这事林枫也就想想,并不敢和主子这么说的。

“回去就可以不用干活了。”顾燕京冷哼一声,转身进去,心里想的又是:“顾东来那个小死小子,竟知道想女人了,是不是该给他安排个通房了。”

说到通房这事,顾今笙已经在为这事操心了。

顾才华回来之后,她就过去了。

听今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才华甚是头疼。

这么大点,怎么就知道想女人了?就算是遗传,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要过女人呀。

“爹,东来老这样子怕也不妥,若是传扬出去,对咱家的声誉也是极为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上都是什么人呢,还会影响到大哥的名声,不如就给他找个通房丫头,侍候他吧,兴许等过些年他长大些了,便收敛了。”

她当然知道,他只会越来越放肆,再没收敛的可能。

顾才华表情有些绿,给东来安排通房,亏她想得出来。

只是,不给他安排个通房,他老在府里对别的奴婢乱来,有些奴婢年纪尚小,想不开就自尽了,这事传扬出去确实不好了。

除了给顾东来安排通房,他也想不出什么特意的主意可以让顾东来不对女人感兴趣。

男人嘛,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想女人的,只是这东来想的是不是早了点?

“就照你说的做吧,你看着办吧。”顾才华想想这事就头疼,也就应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和顾才华说好这事,她也告退了。

回去之后,顾今笙便吩咐下去了。

“奶娘,你给挑一个婢女,年纪在13到16岁之间,调教好了,送给东来做通房。”

“好勒,老奴这就去。”

安排好这一切,袭人这时也过来禀报:“小姐,三小姐那边一天都没吃饭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在床上歇息。”

顾今笙想了想,这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连饭也不想吃了。

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蚴蛾了。

“等明天再看看吧。”若再不吃,她便过去瞧瞧。

袭人应下,又说:“小姐,刚厨房那边说,午时,就是二皇子离开后没多久,三小姐那边要了几桶开水过去,应该是沐浴用的。”

晌午沐浴么?

顾今笙想了想,倒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夜渐深,今笙也便歇下。

次日,一切照常,顾云溪继续吃斋饭,早上过来请了安。

今笙瞧她一切如常,没什么异样,就是精神不大的样子吧。

顾云溪行了礼,而后说:“昨日我身体忽感不适,便没有抄经卷,还请笙姐姐莫要怪罪,我一会回去便在佛主前好好认罪,安静的抄经卷。”

她倒是借口越来越多,越来越会偷懒了,且性子柔和了不少。

只要她人在府上,她还能掌握着她的动静,顾今笙也就随了她。

顾云溪便退了下去,只是转身而去后,眸色之中一片恨意。

每看一次她的脸,她都会有着想要撕碎她脸的冲动。

这样美艳的一张脸,不该属于她。

凭什么?她凭什么可以得到羡殿下的喜爱?

隐下眼中的滔天恨意,拳头也被她紧紧的藏在袖中,微颤。

这事之后又过了几日,奶娘领着个十五岁的婢女来到今笙的面前。

“小姐,元宝来了。”

元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奴婢见过笙小姐。”

顾今笙正在自个闺房里写字,她这几日闲来无事便会写一些字,自然是为了拿给苏大人,有一日可以放到翰林书画院。

提到元宝,她抬头瞧了一眼。

“小姐,已经调教了几日,该教的,都教她了,您看什么时候给五少爷安排过去?”

元宝十五岁了,长得俊俏,瞧起来老实本分,是从府里的奴婢中挑选的一个二等丫头。

“元宝,五少爷还小,有些的不懂事,过去之后,你好好教导他,服侍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及时来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谢过笙小姐。”

“送到五少爷那边去吧。”

“跟我走吧。”奶娘带着元宝去了。

今笙继续写字,写了一会,又停了下来,这几日三爷没来,应该是在忙翰林书画园的事情吧?

“小姐,您瞧,衣裳都做好了。”薄叶这时高高兴兴的进来。

打开包袱,里面有几套男装。

“小姐,这是您的,您现在要不要试试看。”是照着她的要求,先做了两套,一套白色的,一套蓝色的。

“不用试了,用得着的时候再试吧。”

“那我先放柜里了。”薄叶收拾好衣裳,放到她柜里。

今笙便搁了手中的笔,问:“江小树回家几天了?”

“有个五天了吧,小姐要接她回来了吗?”

“再等等吧。”

薄叶应了声,放好衣裳后来到她旁边,瞧了她桌上写的字,赞道:“小姐,您这字完全可以让别人用来临摹了,您不如也出个小册子。”

“你就专捡好听的哄我吧。”

“奴婢发誓,绝不是哄您。”虽然她学问不高,识字不多,但也瞧得出来,这字确实写得好。

今笙便噙了笑,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好话确实受用。

薄叶这丫头,也甚得她的喜欢。

主仆俩人正说着这事,奶娘不多时便又回来了。

“小姐,人送过去了。”

“就是五少爷还掂记着江小树呢,和我说,他早晚要把江小树弄过去,你说这小丫头哪里好啦,瘦巴巴的没二两肉,五少爷怎么还掂记上江小树了。”

今笙便噗的笑了出声:“奶娘,江小树刚进府是瘦巴巴,但我瞧这段时间她养得好着呢,人也白净水嫩起来,再过些年,一准是个漂亮的姑娘。”

“小姐是不是打算把她接回来了?”

“再等等吧。”

说到接江小树,奶娘又言:“大少爷那边,还问过江小树几次。”

“他问江小树做甚么?”

“大少爷说,早点把那奴婢弄回来好好干活,哪有奴婢走这么久的,何况,不是卖给咱们府上了么,就不该让她回去。”

今笙便笑笑:“既然大哥这么说了,那改明个就把人接回来吧。”她一直没接回来,主要也是顾及着大哥。既然他想要人回来了,那正好。

~

第二天,江小树就被接回来了。

她高高兴兴的进了国安候府,整个人的精神气也立刻好得十足。

回家这段时间,差点以为回不去了,毕竟国安候府的大少爷不喜欢她。

今天国安候府派了家丁来传她回去,她立刻二话不说拨腿就跟着跑来了。

下定决心要好好干活,决不能让大少爷再挑出什么毛病来。

不巧的是,一进国安候府,就遇着了闲转的五少爷顾东来。

他就是出来瞧一瞧,这江小树几时回来。

昨个虽是送了他一个通房丫头,瞧着人也水嫩,可心里就是不太喜欢,还是想着江小树那个小婢女。

再则,江小树和他年纪相仿,虽然她的模样看起来更小,个子也矮矮的,但这小婢女一看就是个机灵有趣的,和那些一板一眼的小婢女不一样。

昨个给她那个通房丫头元宝都十五岁了,人也木讷,瞧起来老老实实的,你不问,她便不知道说话,根本玩不到一块。

这就是缘份呐,他才刚出来,就悄见江小树高高兴兴的回来了,笑得那是一个灿烂。只不过,当瞅见顾东来的时候,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江小树,你可算是回来了。”顾东来倒是很热情,迎过去喊她。

江小树默道一句:倒楣。

一大早上回来遇见五少爷能不倒楣吗?

心里想归想,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五少爷。”

“江小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走,小爷带你玩个好的去。”他伸手就要抓胳膊去。

江小树忙闪:“五少爷,奴婢还要干活呢。”

“干什么活呀,你要是跟了我,以后都不用干活。”

“笙小姐您来啦。”

“……”顾东来本能的回身看,虽是不怎么怕顾今笙,可多少还是忌惮她的。

只是,这身后哪有半个人影?

江小树已拨腿就跑:“奴婢要给笙小姐请安去了。”实际上,她一个粗使丫头,哪够资格到笙小姐的面前去请安。

她一溜烟的跑去找枊嬷嬷报到去了。

顾东来气得跺了一下脚:死丫头骗子,敢骗小爷。

气归气,但也越发的觉得这江小树确实有趣好玩。

瞧她这小身板,肉嘟嘟的,抱起来一定很舒服的。

只是,怎么感觉好像回去的这几天又瘦了些呢?

顾东来心里想着,脚步也跟了上去。

只要她江小树在府上,看她往哪里躲。

早晚要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

~

与此同时,苏大人也后脚进来了。

多日不曾见苏大人过来,他人一现,仿若神仙降临似的,府里的奴婢都沸腾了,人还没到,话都一个接一个的传到了。

“快报笙小姐,苏大人到。”

“快报笙小姐,苏大人到。”

“笙小姐,苏大人到。”最后是门口的袭人急忙把话传到。

府里的几位小姐刚朝她请过安,人都没有走。

‘苏大人到’这几个字传了过去,几位小姐面色各异。

“苏大人来了,苏大人来了……”四小姐的内心是这样子的,欣喜若狂,好像那人过来看的不是笙小姐,而是她。

“贱人,如果没有了这张好看的脸,苏大人还会多瞧你一眼?”顾云溪的内心是这样子的。

“苏大人又来了吗……”悄悄扭脸看,田姐儿的表情是害羞的,那个人长得太好看了,任谁瞧一眼都会脸红心跳,她都不敢直视。

顾今笙波澜不惊,眸色微动,站了起来。

苏长离人已经进来了,难得见他换了别的颜色的衣裳,一身蓝衣却也穿出了一个海阔天空,高不可攀来。腰间扎条同色金丝纹腰带,黑发束起以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形永远如同白杨树一样的笔直,整个人瞧起来就是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清贵,让旁人在他面前生生的低到尘埃里去了。

“三爷,您来了。”今笙行礼。

“见过苏大人。”各位小姐行礼,奴婢屈身。

“你们都下去吧。”这是苏大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是给各位小姐说的。

“……”各位小姐面色各异,搞得好像这里是他家,他才是主人一般,真是目中无人得很。

四小姐便故作俏皮的打趣:“苏大人每次一到就赶我们走,这是要和笙姐姐单独说会知心话呢吧,笙姐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四小姐这一次倒是识趣,没赖着不肯走,扭身出去了。

顾云溪和田姐儿孟田分别退下。

“快去换衣裳,一会咱们走。”苏大人一会废话都不罗嗦。

才跨出去的四小姐神色一动,苏大人这果带顾今笙出去?

~

今笙知道他要她换的是男装,便唤了奴婢进去。

常随她的紫衣袭人和薄叶都一块跟了去,片刻,几个人都换了男装出来了。

苏长离正长在客堂里等着,看着走出来的顾今笙,眼皮微跳。

一身的素净的白衣,却硬是入艳三分,肌肤胜雪,一头秀丽的墨发高高束起,由一只金簪横叉而过,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装饰,再平常不过的衣裳,甚至没有多余的点缀,却美出一个天际。

简直就是一个浑然天成、粉嫩的谪仙美少年。

“小姐,哦不,公子,这个扇子拿着,拿着,很好看的。”袭人忙塞了一把象牙做的纸扇子在她手里。

这种季节,公子出游,手里拿把扇子才更显潇洒不是么。

今笙便刷的抖开了扇子,故作潇洒的含了笑问:“三爷,好看吗?”

苏长离只觉眼皮直跳,喉结微动,应她:“好看,走吧。”这小妮子,一点都不知道她这样子有多勾人么。

“走了走了。”袭人高兴的小声嘀咕着,踩着碎步跟上。

“你现在是男人,步子迈大点,昂首、挺胸、收胸。”薄叶压低声给她讲。

她已经很收胸了,还要怎么收啊……

主仆从屋里走了出来,跟着苏长离往外走。

外面阳光正好,薄叶忙撑了伞:“公子,太阳挺毒的,别晒伤了。”

“……”

主仆们女扮男装的跟着苏大人一块出了府,这便不是什么秘密事了。

远远的望着,四小姐眸中再也藏不住那一抹嫉妒。

为什么就是不肯带着她一块玩呢,跑出去玩带多带她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刚从她这里退出去后,她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拉上了田姐儿和顾云溪在外面待着,和她们讲苏大人一会要带顾今笙出去,多半是去翰林书画院。

她虽平时与顾云溪不和,但今天俩人还就好好的聊起了天。

顾云溪为了刺激她,故意和她说表哥羡殿下会帮她,把她的画放到翰林书画院。

她们一个个都有门路,都有机会出头,就她没有靠山喽?

四小姐忍下满心的嫉妒藏都藏不住,顾云溪看得心情大好,有人不开心,她就很高兴,这会看见顾今笙穿着男装出来了,便明白了她们这是要出去,扮成男装,肯定是要去翰林书画院,毕竟那里人来人往都是男人,为了出入方便,她男装也正常,可心里便再也能不能忍了,跟着痒痒起来,急切的想跟过去瞧瞧。

“云溪,笙姐姐都女扮男装跑出去了,我们要不要也一块偷偷跟进去?”若她一个人跟过去,怕会被责骂,但拉上身边的两个人,就算受责骂也是三人一起,不怕。

顾云溪眸色微动,两人平时不和,这时意见却分外一致了:“好啊,田妹妹,你也跟我们一块去瞧瞧吧,笙姐姐一准是跟着苏大人去翰林书画院了,我们也带你一块见识见识。”到时候被发现了,就算受罚,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三个人一块呢,不怕,顾云溪的想法和四小姐是不谋而合了。

孟田自然是心动的,只是有些担忧:“笙姐姐会不会不高兴?”

“放心吧,她不会责骂你的,她都可以男装女扮出去,我们去找套小厮的衣裳,立马悄悄跟上去,她自己都这样怎么好意思骂我们。”

“可我没有小厮的衣裳。”

“都跟我来,东来那衣裳多着,够我们用。”顾云溪扭身就走,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东来个子和他们差不多,穿他的衣裳也是应该合适的。

~

说话之间,主仆出了门,门外有苏大人的马车停着。

车夫把脚踏凳子放了下来,顾云溪踩着上去了。

薄叶上了自己的马,袭人紫衣跟着坐在马车之外,车夫旁边了。

主子和苏大人在里面,她们才不会坐进去打扰。

马车哒哒的走起,薄叶的马便跟在旁边,她今个一身的男装,瞧起来竟是透着丝丝的霸气,使得万青多瞧了她几眼。

被多瞧了好几眼,薄叶有点受不了:“瞧什么瞧,没见过?”

真是凶,万青干笑:“是没见过你穿男装的样子,更像个男人了。”

最恨人家说她像男人了,她不就是长得高一点,结实一点?力气大一点?

“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

“……”万青不说话了,只是慢了下来,不与她挨着走。

梅风的马就跟了上来,低声和他讲:“她还暴粗口了,这娘们可真爷们。”

万青同感:“是够爷们的。”

两个人说话一点都不避着人,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薄叶能听不见吗?旁人能听不见吗?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许你们这么欺负我薄叶姑娘,不然我诅咒你们一辈子讨不上媳妇。”袭人已经气呼呼的冲他们喊。

“……”这笙小姐的婢女都这么泼辣吗?

都说有其主子必有其奴才,瞧笙小姐的样子,不像是泼辣的主子呀?

梅风回敬他一句:“真讨不到媳妇,就朝笙小姐要了你做媳妇。”

“……”这混话,真是羞死人了,薄叶满脸痛红。

马车之内,顾今笙眸色微动,有点不高兴了。

“真是什么都能瞎说,一点不顾及人家女孩的声誉。”

“梅风万青,走远点。”清凉的声音已经传出马车之外,这俩人只觉背上一凉,立刻策马走到最前头去了。

“他们都是粗人,没想那么多。”平时男人们在一块混话说惯了,还真没和女孩相处过,才会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便说什么。

他们都是刀剑上生活的人。

“我,我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今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奴婢和三爷的属下斗几句嘴,她是不是不该管?可听他们胡说,欺负女孩子,她心疼自家奴婢。

她是个护短的,尤其护这几个奴婢。

“就算怪他们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也是她们半个主子。”

又是猝不及防的情话,顾今笙面皮真没他厚,红了。

好在三爷人挺规矩,马车里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

一路上挺顺畅,马车没有踩到不该踩的东西,平安稳妥的到了翰林书画院。

下了马车,入眼的便是翰林书画院几个大字。

那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顾今笙不由得多瞧几眼,她现在不知道,后来见过苏长离的书法后才晓得,这几个字是他写的,挂上去的。

翰林书画院是开放式的,一入院子里,里面是别有洞天。

院子左右两则有桌有椅有亭子,还有山有水,由三三两两的人在一处。

由于是早上,时间尚早,人还并不多,但还是有人出现在这儿。

有的在院子里作诗交谈,有的在里面看书或欣赏字画。

“三爷来了。”翰林书画院的人自然是都认得他的,一路走去,他是如同优雅老虎一样在自己的王国里走动,下面的人无不弯腰行礼。

只是,这身边的俏公子是谁?

顾今笙紧跟在他的身边,一眼望去,整个书画室处处充满雅致、安静。

就算有人往来,也无人大声喧哗,莫名的就透露出一股子的宏伟、庄严、也使得她心存敬畏起来。

“三爷。”有人朝这边匆扩走来,和他讲:“瀚公子在楼上等您。”

既然如此,他也便和今笙交待一句:“你随便看吧,我待会下来找你。”

“嗯,三爷你忙,不用管我了。”

苏长离便上了楼,今笙也四下瞧了起来,一入画室,便被一处山水画吸引了。

一幅山水画,竟是画得大气磅礴,有着如同身临其境的错觉,这颜色调得恰到好处,以自己的修为是望尘莫及的,恐怕再练个几年也达不到这等境界吧。

身边忽然就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她本能的回头瞧了一眼,想退远一些。

“……”皇甫羡?

他也正瞧着壁上挂的那幅山水画,上面的落款是苏清秋……

他并不知道这是苏长离刚为自己起的字,当然,他的目的也并不是眼前这幅画,从他进来便看见她了,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来到她身边罢了。

假装无意中扫见身边的人,打了招呼:“这位公子也喜欢这画?”

今笙退他远了一些,她还没看见落款的名字,听到他问,又称自己公子,便知他没认出自己来,既然如此,她也索性假装不认识他了,便应了:“是挺喜欢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找落款,看是谁画的。

果然,有落款。

苏清秋?这名字好耳熟的样子?

她想了想,忽然就想起是谁的名字了。

这是三爷为自己的名字起的一个字吧?只是平日里都是叫他三爷,几乎忽略了他的名字和为自己起的字了,乍一看去竟还没能一下子想起来。

现在知道是他的画了,顿时有种与荣俱荣的骄傲,嘴唇便噙了笑,眸中充满了仰慕,看在皇甫羡的眼里,便分外的刺眼起来了。

“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画。”她还一副看见了情人的深情。

这怎么能是一幅普通的画呢?这是三爷画的,有没有一点欣赏眼光?

心里略有不服,便辩了几句:“这位公子,你不觉得这画非常逼真吗?只看一眼,便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这作品一定是大师之作吧。”她又毫不吝啬的赞扬开来。“这真是我见过最大气磅礴的山水画了,天下无二。”要是能买回去就好了,她真想买回去挂在自己的客堂里。

皇甫羡不喜她这话和表情,还有她异常崇拜的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情人似的,眼里都快冒出火花来了。

“你说这话就太缺少见识了,天下之大,你见过多少画,竟敢吹捧这画说天下无二。”

“……”他竟说这话,今笙觉得他十有八九不知道这是三爷的话。

“那你倒说说,这画有什么不美之处。”

皇甫羡哼笑,笑得有点冷。

他其实是有点说不上来的,但她这么看重这画,他还是故意说:“太过浮夸,张扬,也是一种败笔,好好的一副山水画,你不觉得这颜色调出来的太过张扬明艳了么,这便是它的不恰当之处了。”

今笙噙了笑,觉得这皇甫羡是不懂画之人,硬他娘的鸡蛋里挑骨头,这么批评三爷的画,她心里别提有多气愤了,在他面前语气也就显向有些的硬气了:“正因为你口中的这些不恰当之处,才使得这副山水画充满了朝气、生命、活力四射。”

“这位公子评价得十分到位,羡弟,你不懂画就不要乱批评了,这画是苏大人所作。”明朗的声音传了过来,略带着些许的低沉,就见太子瀚走了过来,嘴角噙了若有若无的笑,一块来的还有苏长离。

没想到,竟是在这里听见有人对苏大人的画大肆批评,而这人还是羡皇子。

瞬间尴尬,特别尴尬。

顾今笙心里甚是高兴,能让皇甫羡没脸,她就开心,不料,却收到了一记暗戳戳的眼神,三爷瞧她的眸色有几分的不友善了。

苏长离的心里当然是不痛快的,他早就警告过她,不许他和羡殿下说话,见着了也要绕着走,她倒好,居然在这里和他畅谈起来了,他说的话,她都当成耳边风了?

不过,今天是带她出来玩的,为了她的那点可怜的自尊,他也先忍了,且让她先玩着,待回去之后,再教训她。

尴尬,也只是瞬间。

皇甫羡瞧了一眼走过来的太子瀚与苏长离,轻笑了一下。

若非是他仗着皇后的身份,得了先机,成为了皇后之子,他有什么资格成为太子,继续大统之位。

身为太子,整天就会跟着苏长离搞这些诗词字画,可笑的是父皇竟还支持了,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借着翰林院的名号弄起了什么翰林书画院。

他们只差没在翰林院前加是皇家翰林书画院,告诉天下人这是皇家的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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