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芊晨公主还闷闷的靠在游廊的柱子上。
她与锦瑟小姐都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侍候,时常碰面,自然也就走得近了一些。
彼此的心思,外人不知道,两个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锦瑟挤在芊晨公主的旁边和她悄声说:“你又在这儿发呆了,我的公主,你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要你管。”芊晨公主依在柱子上没有动,语气有些娇俏。
“我不管你,谁管你呀。”
“要我说,你就算了吧,我看都统大人挺好的,又高又壮人也英俊,一点不比苏大人差,你跟了她,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芊晨公主咕哝她一句:“你怎么不对我瀚哥哥算了。”
锦瑟撇嘴:“我们能一样么。”
“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爱而不得。”
“当然不一样了,你现在被赐婚了,我又没有被赐婚。”
“原来是这里不一样啊,那我就和父皇说去,让父皇立刻给你赐婚。”
“我错了还不成么。”锦瑟忙抱着她的胳膊求饶,芊晨公主娇俏的哼了一声:“原谅你了。”
“我就知道,公主对我最好了。”
实事上,她对谁都很好,和谁的关系都很好。
“我去找太子妃玩去,你要不要一块去?”
“我才不去呢。”锦瑟心里发酸。
“随便你吧,反正我要去了。”
芊晨公主拨腿跑了,锦瑟小姐望她离去,默默跺脚,有什么好得意的,若不是皇后娘娘,她屁都不是。
明知道她和太子妃不对头,还要跑去找太子妃,不是明摆着和她过不去么。
锦瑟也是气得暗暗磨牙,却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
东宫。
太子瀚正靠在一旁的榻上,面无表情的翻看手里的书。
至于顾湘君,她这些天来可真没有闲着,每天要去给皇后请安,听她训话也就罢了,回来还要被太子百般刁难,自从她上次为他作过一幅画,然后被他嫌弃了之后,太子每天都要让她作一幅他的画像出来,反正每次他都不满意,左右看着不顺眼,满眼嫌弃的。
他嫌弃,她就得继续作画。
这一下午的时间,她又花在作画上了。
顾湘君再次放下笔墨,站了起来舒展一下筋骨。
终于又画好了,她自个看了一会,觉得完全没毛病,她就不信太子还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了。
瞧了一眼靠在榻上的太子,就是看着书,脸都是绷着的,但紧绷的五官没有丝毫的戾气,只觉得严肃了些罢,也许是人生得英俊,即使是整日绷着脸,五官依旧精致的好看,尤其抿唇不语的样子,那唇就像上了色似的,莫名的觉得娇艳。
明明他是一个再雄壮不过的男人,身上没有半点的女气。
抬步,她走了过去,喊他:“殿下,我画好了,您看一下。”
听到她喊,太子瀚抬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从榻上坐起,走了过去。
画的是他在榻上躺着看书的样子,她总是把他的表情画得又冷又硬,不苟言笑也就罢了,瞧起来还很凶的样子。
他微微蹙了眉,评价:“你就不能把人画得灵活一些?”
还不满意?
灵活吗?顾湘君想了想,忙说:“殿下,您再去坐一会,我知道怎么画了。”
太子瀚转身便走了,靠在榻上继续看他手里的书,还没翻过页来,就听顾湘君又喊他。
“殿下,我画好了。”这一次顾湘君直接拿着画过来了。
“您看,灵活不灵活。”她笑眯着,一脸的邀功。
太子瀚瞪圆了眼睛,这画的什么鬼?
“顾湘君。”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把夺了画,立刻撕得粉碎,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去,脸往哪搁?她还要不要脸了。
顾湘君暗暗撇嘴,声音软糯起来:“殿下,我只是想逗您高兴一下,您看您天天板着脸。”她怯怯的看着他小声的解释。
用这种方式逗他高兴?
画他也就罢了,居然敢不给他穿衣裳,不给他穿衣裳也就罢了,居然敢把她自己也画上去,那姿势,就是两个人相拥在床上要做那事,她倒是画得纯熟,一气呵成了,他这一页书都没翻过去她就画成了。
太子瀚又瞪了她一眼,给出几个字:“满脑子男欢女,你羞不羞。”他气得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简直就是天生的狐狸精转世,但她就不能矜持些?
真是气得人头疼。
顾湘君默默的看着他,垂了眸,她根本没办法与太子交流。
他简直,不可理喻,故意刁难。
除了晚上,白天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也只有在晚上,侵犯她身体的时候,他才会有些许的温柔,一遍遍的吻她,要她的时候,才会觉得可能被他所爱。
“太子妃,芊晨公主来了。”外面传来了她婢女的通报声。
顾湘君闻言忙和太子瀚小声说句:“殿下,我去去就来呀,您先歇会。”转身,她撒腿跑了,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挨他骂了。
顾湘君跑了出来,太子瀚便眯眼在榻上没动。
那时,芊晨公主被婢女引到殿前等着,等了一会,就见太子妃姗姗而来。
“公主,让你久等了,太子非缠着我给他作画,你要是不来救我,我现在还出不来呢。”湘君一边进来一边不大好意思的解释着。
芊晨公主瞧她一脸羞怯,眸中透着蜜汁似的幸福,就知道她是真的过得不错的,心里羡慕她,面上也跟着笑了笑:“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哪里话,你天天来我才高兴呢,快坐。”
芊晨公主笑:“那我以后就天天来找你,烦死你。”
婢女进来上了茶水果盘果仁。
湘君拉着芊晨一块坐下和她说话:“过了年你就要成亲了,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次数反而要少了许多,倒是今笙妹妹可以天天与你说上话了,你到时候可要记得常回宫来看看我。”
提到这事,才是她最痛心的。
就要成亲了,她就要侍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了。
自己的身体,也将不在属于自己,都要交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虽然他也好,但终究不是她爱的男人啊!
她默默的叹口气,还是强颜欢笑:“放心吧,我以后会带着今笙一块入宫看你的。”
~
说到今笙,她一直在大哥的消息,但并没有什么消息。
都过去几天了,如果有结果,大哥早告诉她了。
太阳平西之时,通常也都是大哥快要回府之时。
她闲来无事,便踱步到顾燕京这里,远远的,便瞧见江小树在那射箭,多半是射不中耙心的,但拉弓射箭的样子,也是有模有样的。
她有些好奇,走了过去。
“笙小姐。”看见她过来,江小树忙行礼。
“大哥让你练箭的吗?”今笙问她。
江小树垂了眸,有些委屈:“是的。”
大哥整江小树的花样倒真是层出不穷,便问她:“怎么回事?”
江小树便把那日的事情说了给她听,伸着自己的手说:“笙小姐您看,奴婢的手都磨成茧子了。”都要变成老茧了。
本来这段时间跟着大少爷也不用干什么活,就是擦下桌子收拾下他的房间,她正处于生长发育的年纪,手渐渐也就恢复过来,变得细嫩起来了,但这练了几日箭,她的小手立刻又磨出水泡了,现在茧子都出来了。
江小树瞧她带有几分的委屈,忽略就笑了,和她说:“大哥这是器重你,别的奴婢想学还没这机会呢,等你将来把射箭学会了,还能为大哥重用呢,好好练吧。”
还能跟着去皇宫当差不成……
笙小姐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应了:“是。”
“你继续。”今笙走到一旁看她,江小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三百只箭啊,她都要累疯了,这两天两只胳膊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还不如去扫扫院子呢。
江小树继续练她的箭,今笙默默打量她一眼,心中另有想法。
大哥对这江小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在惩罚她,但仔细一看,分明又是在教导她。
惩罚她写字、做女红、现在又是射箭。
大哥让一个婢女做到如此,到底是要闹哪样?
这江小树现在也不过才十一岁的年纪,长得倒是越来越俊俏,小孩子嘛,正是生长的年纪,每天都在变化。
难道大哥真看上江小树了?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说什么江小树是大哥的通房,但她心里多半觉得都是下面的奴婢在嚼舌根。
江小树都没长好呢,粉嫩粉嫩的,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大哥下得了手?现在就给采摘了为免太早了吧?她是不相信的。
她在顾燕京的院里转了一圈,还从未仔细看过大过住过的地方。
他的住所干净而明亮,任何东西都被摆放处整整齐齐,桌椅颜色的格调都是以暗沉的红木为主。
大哥的心里,还是暗藏着一把火的吧。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在训江小树呢。”薄叶这时匆匆走进来和她禀报。
“又训开了。”她饶有兴致的往外走,说了句:“我们去悄悄听听,他训这丫头什么话来着。”
既然是悄悄听听,当然是要避开他的注意的。
主仆几个人悄悄猫腰溜了过去,避开直面顾燕京的方向。
“笨死了,这都练几天了?一个耙心你都没给我射中过。”顾燕京骂起江小树来从来都是不客气的,满脸嫌恶,自己又拿了箭来示范,三箭齐发,竟是一举击中了耙心。
江小树小声的说大实话:“大少爷你练了多少年了,我才练几天啊,这能比么!”
“……”敢这样顶嘴,还不服气了。
“那你就继续练吧,再练个十年。”
“大少爷,我错了,我能不能明天再练?你看我的手,都磨出茧子来了,我的胳膊,都快要断了。”她忙可怜兮兮的求饶。
顾燕京都不扫她一眼:“你的手本来就很难看,不许偷懒,箭射不完今天不许吃饭。”交代完这话,他转身走了。
江小树暗暗撇唇,就会拿不许吃饭这事威胁她。
她可以练箭,但不能不吃饭。
人哪能不吃饭,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不但要吃,还想吃好的。
过惯了好日子,好的吃多了,反而不想再继续挨饿受累了。
人往高处走啊!
江小树认命的继续练箭,不但认命,还得认真,一直射不中,只会加重让她射前的次数。
那时,顾燕京头也不回的走了,顾今笙几个人也忙跟着撤了。
待到顾燕京回了屋,今笙也就笑着跟了过去,喊他:“大哥,你回来了。”
“装得好像才看见我一样。”顾燕京往圈椅上一坐,靠在那儿,姿态随意。
今笙便知道他是发现自己了,就干笑着上前,问他:“大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江小树了。”
“你胡说什么呢……”
“人家都是说江小树是你的通房。”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今笙被噎了一下,以往都是大哥哄着她玩,两个之间说话是不用动脑子的,有什么便说什么。现在莫名的发现,大哥不只一次噎得她无话可说。
今笙默了一会,就听顾燕京和他说:“你坐过来,哥和你说点事。”
今笙就坐到他跟前来了,听他小声说:“云溪那事,再给哥点时间。”他把羡殿下对云溪的态度说了一下,小声和她讲:“羡殿下应该是对你我都有所防备,哥得另找机会。”
今笙沉吟片刻,和他说:“上次萧贵妃答应说让带云溪回府上住个几日,前段时间羡殿下也派人捎了话来给我,说让我过去陪陪云溪,不如,我借这个机会再去宫里一趟,把人带回来住上几日。”
“这次,我觉得八九层是不会答应让你把人带回来的,不信你明个入宫去瞧瞧,羡殿下现在有意在保护她。”
今笙想了想,这段时间在宫里,他们之间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上次入宫的时候,明明巴不得她带云溪回府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羡殿下想要保护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明个就入宫瞧瞧她去。”她当即做出决定。
“你先去瞧瞧太子妃,请太子妃陪你过去,好有个照应。”
“嗯,我会的。”今笙应下。
“你自己万事小心。”
“放心吧。”她知道自己的命数,生死大事还是不会临到她的。
第二日,今笙就带了薄叶入了宫,她是跟了大哥一块进的宫,她虽去过一次宫中,但并不知道东宫在何处,跟着大哥一块去,更容易见到湘君。
选择带上薄叶一个人,自然是因为这丫头手脚比常人快。
辰时刚过,顾燕京直接把人送到东宫门口去了,通报了一声,过了一会,就见湘君的奶娘匆匆跑了出来,看见果真是她来了后便眯眼笑着说:“笙小姐,真的是您来了,您快请进。”
“大哥,我进去了。”今笙和顾燕京打了声招呼,便跟着湘君的奶娘进去了。
一边进去,一边听湘君的奶娘和她说:“太子妃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了,还没有回来呢,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训话呢,您稍等一会,我这就派人去禀报太子妃。”
今笙应下,一边跟着奶娘进了殿宇,一边打量了一眼。
这东宫,自然是气派非凡的。
宫女上了茶水,今笙便等了一会。
那时,顾湘君还站立在皇后的面前听她训话。
“你身为太子妃,要事无巨细的为太子着想,尤其在皇嗣这方面,为了使皇家能更多的开枝散叶,你身为太子妃,更应该为太子多纳妾室,到了现在,太子身边也只有你一位太子妃,也是该立侧妃了,你说呢。”
皇后的话听来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湘君也就应:“您说得极是,只要太子愿意,臣妾自然也是万分乐意帮太子纳妾的。”
“太子就算不愿意,你也应该在一旁多说着点。”
“太子是我的夫,女子出嫁从夫,臣妾又岂敢忤逆太子的意愿,纳妾这事,也是要看眼缘的,太子若是喜欢,怎么都好说,若是不喜欢,硬要塞一个太子不喜欢的女子给他宠幸,只怕会委屈了太子。”
“……”皇后被噎了一嘴子。
太子那里她说不动,本想说说太子妃,让她识点趣,到太子那边多说说,最终把锦瑟塞给太子的,哪料她竟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似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顺着她的话来讨好。
皇后心里微气,这太子妃她就没喜欢过,瞧起来木呆木呆的,说话也是慢吞吞的,也就是长得好看点。
本以为这样的人好拿捏,她说什么她都会听的,前段时间选她为妃后也专门留在身边调教过,自然是听话的很,不然,早就弄死了,哪会留她到今日。
现在她们亲也成了,也该是把锦瑟送过去的时候了,可这太子妃竟丝毫不跟着她的话走。
权当她听不懂了,皇后也就挑明了说:“你看锦瑟,能入了太子的眼缘吗?”
湘君自然是清楚这锦瑟的,当初与她一块参选过太子妃,但皇上没有看中她。
“锦瑟小姐美貌无双,我瞧着都觉得好看,喜欢,太子与锦瑟又是表兄妹,太子若是喜欢,纳为侧妃,臣妾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这种事情,母后您做主便是了,我会支持您的。”
她若做得了主,还用得着让她出面吗?
即使她勉强把人塞给了太子,但太子不喜欢,不宠幸,不待见……有什么用?
皇后忍下心里的不悦,一开始觉得她看起来人老实好拿捏,现在又觉得人太笨,听不懂她的话,费劲,非要人把话说个透彻了?
“你去跟太子说说,让他把锦瑟纳为侧妃,你们一起服侍太子,也免得累着你了。”皇后到底是直接挑明了,不然,这指不定又得绕多大一个弯子才能说得她懂为止。
“嗯,臣妾回去后就和太子说。”
她答应的乖巧,皇后多少有点不信,哪有女子愿意给自己丈夫纳妾的,便再次说:“这事一定得办成了。”
“是,臣妾这就去办,母后,我告退了。”顾湘君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听她说话,真心烦,但又不得不听,还得假装乖巧温顺,不然这皇后哪肯放过她。
她完全答应了,皇后也就由她去了。
看她退了出去,锦瑟从里面走了过来,来到皇后跟着轻声说:“姑姑,我觉得她八九成是不会办这事的,您别看她在您面前装得乖巧温顺,我都听说了,她和太子在一块的时候,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两个人在房里叫得声音不知道有多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老实乖巧的。”
皇后眸色微敛,哼了声:“她在别人面前如何我不管,她在我面前听话就够了,再说,她能被选为太子妃,总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若真的是个缺心眼的,皇上能选中她么。”
锦瑟轻轻咬了唇:“她要是故意答应下来,不办这事怎么办?”
“你等着吧,她敢不办这事,我自会收拾她。”
锦瑟稍微安下心来,但愿她能办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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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顾湘君从皇后面前退了出去,迎来宫女进来禀报说今笙来了一事。
今笙来了么,她匆匆跑了回去。
天天在宫里受皇后的许多鸟气,她是无从诉说的,现在知道她来了,便想赶回去和她说说自己一肚子的气。
皇后拿捏不了自己的儿子,她又岂能拿捏得了太子瀚?
顾湘君跑回东宫,果然,今笙在殿宇等她。
“今笙。”她跑进去叫她。
“走,去我屋里坐。”顾湘君拽着她的手,要带她去自己屋说话。
今笙被她拽去,一路看她,现在的湘君越发的好看了,媚眼带笑,自然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风情。
虽是太子妃,湘君在她面前也丝毫没有太子妃的架式,和以往一样一样的。
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她过得极为落魄,湘君也曾来看过她,只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是不识好歹,以为身为太子妃的顾湘君是来看她笑话的。
被顾湘君拽到她屋里去,她的婢女忙着给上茶水、甜点、果仁、果盘。
今笙打量了一眼她的居室,她的睡房也是布置得金碧辉煌的,那张床都能睡下好几个人了吧,白色帐子落下,四周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她想起顾云溪住的地方,天壤之别。
如果湘君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她再看顾湘君,整个人瞧起来却是圆润了不少。
“看你这样子,是过得很不错了。”明显的,脸都长了些肉了,要是过得差,都该愁得吃喝不下,面容憔悴了,哪还会有什么好心情。
顾湘君拽她一块坐下,和她说:“这都是外表风光,你都不知道我天天在皇后面前受什么气,刚才请过安就没让我走,训了我一堆话,最后绕到太子的身上,我才成亲多久啊,她就迫不及待的非要我给太子纳妾,就是她那个侄女,太子若是喜欢,早就纳为妾了,她若是说得动太子,也早就塞给太子了,现在她无计可施了,非要逼着我去说。”
说到这事,她也是发愁的,捧着自己的脸便叹了口气。
今笙笑了一下,小声问她:“那太子瀚呢,太子对你好吗?”
顾湘君想了想:“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不好。”就听她附耳过来小声说:“在那种事情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都快吃不消他了,夜夜都要做那事。
“什么事上?”顾今笙还没经过男女之事,并未见过房事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顾湘君与她小声说了几句,顾今笙便听得面红耳赤,顾湘君反而笑了,见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这事来越发的顺溜,自己喝了口茶,和她说:“就你这小身板,你还是加强一下吧,没事跟你大哥多练练,免得你成了亲后吃不消了,就得给纳妾了。”
今笙被说得干笑,她虽没经历过,说了一会后多少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但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好意思和她继续说这话,忙问她:“那你现在真要给太子纳妾吗?”
“不,纳一次就有二次。”她立刻摇头了,非常坚决,她才不会亲自给太子纳妾,她又不是疯了傻了,哪有女人才刚成亲就给自己的丈夫纳妾,让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这事若是办不成,皇后会一直为难你的吧?”
“照理说是会这样子的,这事我得好好想想,晚上和太子好好说一说。”
两个人小声说了会私密话,吃了会甜品喝了口茶,顾湘君这才悄声问她:“你要不要去看看顾云溪?”
今笙点头,问她:“她现在宫里过得好吗?”
“不是很清楚,我都没见过她,就她上次搞出那等事情出来,羡殿下能给她好脸算她本事,但据我观察,她这个人是绝对不肯安份的,只要让她活着,总是会搞出些事情出来。”
顾湘君与顾云溪还没在一起生活过,竟是对顾云溪如此了解。
她知道顾湘君是个聪明的女子,再听她刚才对太子的言论,她虽嘴上嗔怪,心里应该是很幸福的吧,毕竟太子现在只有她,夜夜和她同住,并不曾有别的女子。
只是,红颜薄命。
她该怎么挽回这一局,令湘君不死呢。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忽听门吱的开了,就见一抹挺拨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太子瀚进来了,他一身的绿绣纹紫色长袍,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梳了一个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或是没想到屋里还有别的人,他眸色动了动,步子没再上前,站在那儿,整个人身上无端的就散发那种王者之气,那是一个久在上位,或者自幼便在这皇宫之中薰陶出来的气势。
“殿下。”顾湘君站了起来,有点意外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照理说,上午的时候,他多半是在为皇上分忧,忙于政事的。
“见过太子。”今笙行了一礼。
“既然你有客,你们忙就是了。”他言了一句,打算出去。
顾湘君自是由他走了,直到感觉他应该走远了,方才拽着今笙小声说:“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今笙应了一声,由她拽着,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却不知随着她们离开之际,太子瀚又从游廊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看这俩人飞快的跑出东宫,他虽然没有跟过去,基本上也可以猜得出来,她们这是要去哪儿了。
上一次入宫去找那顾云溪,惹出的什么事情就忘记了吗?
居然还敢去找那个毒蛇似的女子,就不怕被一时大了意被咬上一口吗?
羡殿下所娶的那个小妾,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若是个省油的灯,又怎么可能会找上苏大人,由苏大人出面去找皇上求情呢。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所娶的这个太子妃,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想想她近日来的作为,他只能暗暗闭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