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仓平价放粮了!”
“不用抢了,官家已经贴出告示,说官仓存了几百万石的粮,绝不会让百姓挨饿,也绝不会乱涨价。”
“皇上万岁!对咱老百姓这么好的皇上,真是少见啊。”
“是啊,是啊,皇上金口玉言,从来没有欺骗过百姓,这下咱们可就放心了。”
“哼,前几天传出的鞑子兵四十万、五十万进犯广州的消息,弄不好就是这些黑心粮商造的谣,目的就是让大家心里害怕,然后都去买米存米,他们好发大财。”
“肯定是啊,所以说,以后只信皇上的,道听途说的消息一点都不要去信。”
“大明周报就是皇家办的报纸,要了解天下大事,还是买份报纸来看比较可信。”
“就是就是。”
随着官仓平价售米的告示一出,广州城抢米潮迅速平定下来。
一开始人们还去抢,后来发现官仓的存米很多,根本没有停卖的迹象,渐渐地也就不去抢了。
散布谣言以制造恐慌,哄抬米价以扰乱人心,这是钱谦益伙同黄有林和纪学文商议出来的两条毒计。
这两条毒计,就像两支利毒射向南明朝廷羸弱的躯体。
本以为恐慌怎么也得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策划了许久,只两天功夫就被朱由榔轻而易举地给化解掉了,并且还搭进黄有林二管家一条人命,纪学文五十万两银子。
一条下人的人命还则罢了,给他家人几两银子丧葬费就可以了,可纪学文的五十万两银子可是净赔啊,他能有多厚的家底?这下子不死也差不多了。
钱府,钱谦益正在看信,一封是洪承畴的,一封是柳如是的。
两封信看完,他长吁了一口气:“洪承畴真是大才,如是什么脾气禀性?那最是刚烈不过了,反清复明一直是她的坚持,没想到他竟然让她改了想法。这下好了,可以死心踏地做事了。”
“老爷,黄有林和纪学文分别派了人来,说他们两位有事要见您。”钱忠悄悄进来禀道。
“他们这次已经暴露了,戴如风已经盯上他们了,不能让他们再来见我。”钱谦益冷冷地说道。
“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做了他们。”钱忠道。
“治安局那帮人全是废物,不过,戴如风本事不小,一定要避开他。”
“是,老爷。”
“钱忠啊,指望文人闹事看来是不成,顶多就是给他们添添乱子而已。所以,我想拉拢拉拢一下林察,他当过水师都督,手下好多铁杆呢,若是能把他拉过来,等时机出现,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一定能要了朱由榔的命。你看此计如何?”钱谦益问道。
“老爷,据奴才观察,林察胆小怕事,怕是不容易拉过来吧?他会把身家性命都搭上冒这个险吗?”钱忠道。
“胆小怕事?那是他被朱由榔给整治怕的,并不代表他本身胆子就小。我琢磨着,他和别人不一样,忠心二字是不用谈了,估计心里只剩下恨了。如果许他个大点的官职,并让他看到破城的风险,他会干的。”钱谦益道。
“老爷,奴才觉得可以行此计,不过,一定以稳为主,摸不清他的心思之前,最好不要先暴露身份。”钱忠道。
“这是自然,老爷我晓得轻重。”说完话,钱谦益轻轻挥手,钱忠退了下去。
他不是征求钱忠的意见,而是在征求洪承畴的意见。因为他知道,钱忠一定会将这个打算报告给洪承畴的。
荆州位于长江中游,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荆州北150里是荆门州,400里是襄阳府。
欲取南直隶,守护后路,必取荆州。欲守荆州,必守荆门和襄阳。
李定国率马宝等回到荆州,当即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诸位将军,此次奉皇上所召回广州会议军情,主要任务是应对清兵大举进犯。皇上制定的作战意图是,我军应尽快拿下荆门和襄阳,然后留一名将军守护荆州、荆门和襄阳,我军主力沿江北上,直逼南直隶,与右路军联手拿下南直隶,将济尔哈朗大军合围在江西,然后聚而歼之。
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就是袭取荆门和襄阳。荆门和襄阳守军各有数千,且荆门守将李承先和襄阳守将杨希仁都是原明军叛将,所部战斗力较低。罗洛浑和吴三桂的清兵主力现还在陕西,若等他们大军来援,必将增大取城难度。所以,取此二城宜早不宜迟,本帅决定,三日后开始行动。马将军!”
李定国简单介绍完军情,将目光看向马进忠。
他麾下众将,若论杀敌陷阵,当属冯双礼、马宝若论智勇双全,独挡一面,当属白文选而论稳妥持重,还是马进忠为首要人选。
所以,他想将荆州、荆门、襄阳三地的守卫任务交给马进忠。
“末将在!”马进忠叉手施礼。
“进忠,本帅意欲将大军后路交与你来防守,你意如何?”
“大帅,末将一定效仿关老爷,把荆州守卫好,请大帅放心。”马进忠大声说道。
“关老爷?”李定国一愣,心道:“这个比喻可不大好,关云长最后还不是走了麦城?”
“进忠,本帅不让你效仿关云长,让你学一学司马懿。想当年,诸葛亮百般挑战,司马懿死守不出,汉军粮尽,诸葛亮只好退兵,几次三番,将诸葛亮累死在五丈原。今日情势与三国之时有些相似,我军有守城利器,只须坚守不出,罗洛浑纵有大军百万,也难奏其功。”李定国点拨道。
“末将明白!”马进忠大声说道。
“三日后你就调兵遣将去夺荆门、襄阳。记住两条,一是取城之后,一定要多备粮草,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二是无论多困难一定不要扰民,要坚定地爱护百姓,依靠百姓,打一场人民战争。这是皇上临行之际反复嘱咐的,切记切记。”
“大帅请放心,末将记下了。”马进忠表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