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形势复杂,各方正在角力,肃亲王为何前出惠水又退回贵阳其中深意耐人寻味。八月漳州兵败,已使豫亲王、睿亲王受到很大压力,两位亲王把宝押在三位王爷这里,如果不战而退,后果如何可想而知这是二不能撤。”
“朱由榔的永历小朝廷,一年来已经成为心腹大患,若再给他一定的发展空间,恐愈不能制。如今好不容易将他诱到此地,看似他有手榴弹这种火器,威力无比,又小胜一场,其实是进入了死地,兵少粮少,补给困难,正是消灭他的最好机会。这个机会可不易得,以后想再有这样的机会怕很不容易此三不可撤,金某浅见,请二位王爷三思。”
金光说完,作了一揖,退在一旁。
耿仲明和尚可喜对视一眼,耿仲明道“金师爷真乃当世少有智者,一番见解当真是洞若观火,明白的很啊。”
尚可喜颇为自得,他瞪了儿子一眼,骂道“孽子,听到了吗这才是大才,好生学着点,遇事毛毛实实,一点不沉稳,终究难成大器。”
“是,儿子知错了。儿子这就下去布置。”尚之信规规矩矩低头挨训,看似已经知错,其实心里暗骂金光“有什么呀这三条都是明摆着的,谁见不到只有我老爹拿你当宝贝吧。草泥马的,你一顿臭显摆,让老子又挨一顿训。你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布置什么金先生还没有说出破敌之策,你布置什么老老实实呆着”尚可喜骂道。
“父王,刚才金先生已经说明白了,其实就一个字困。”尚之信答道。
“困是不假,如何困全军如何配合行动这些总得说明白之后方可统一行动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真不知道你一个个胜仗是怎么打的”尚可喜又训道。
“元吉,别训起来没完了,让德符说说他的想法吧。”耿仲明连忙制止了尚可喜。
“说,你打算怎么办”尚可喜这才没好气地说道。
“第一,大军驻扎麒麟岭,彻底阻断朱由榔东逃路线,粮食、手榴弹得不到补充,明军很快就会弹尽粮绝;第二,朝廷曾发过邸报,其中对如何对付手榴弹有详细说明,所以,首先要弃马步战,而且成散兵阵形,这样手榴弹造成的危害就小很多。第三,麒麟岭与乌石山相连,可派小股部队侦察有无相通道路,如有,则可以派兵从乌石山后发起袭击。第四,手榴弹虽然厉害,但长于守而短于攻,所以可诱朱由榔来攻,我则将重兵屯于山上,居高临下,发挥弓箭之长,大量杀伤明军。仓促之间就想到这些,请伯父、父王赐教。”尚之信自信地说道。
“嗯,德符脑子好使,这番措置非常得当。另外再加一条,我与有德消息交通不便,两军既要各自为战,更要协同作战。所以,将我方措置迅告有德。两军隔着大里岭、乌石山,只有走远路了。”耿仲明补充道。
“还有一条,既要围困,就要作长期打算,我方粮道必须畅通。给宋国辅去信,让他必须保证大军粮草供应。”尚可喜道。
宋国辅是耿仲明的部将,任正红旗甲喇额真,现在全州留守,率兵两千,看管大军粮草和两万明军降卒。
“不可,国辅兵只有两千,兵力空虚,看管粮草和降卒已够他受的了,再分兵押运粮草,怕是力有不逮。”耿仲明道。
“伯父,那两万降卒留着也是多费粮食,杀了算了。”尚之信道。
“不可,小王爷,如今我朝正是收拢民心之际,怎能擅自杀降杀降不祥,必有祸事啊。”金光不肯放过任何彰显尚之信愚蠢的机会,一听他献此毒计,连忙站出来,大义凛然的阻止。
“金先生,杀降不祥爷岂能不知不过,如今我军深入湖南广西,补给也是十分艰难,两地又穷,就地取食也不可得。留着两万降卒一是跟我们抢食不多的粮食,二是若有人作乱,一点火星子就能烧起来,宋国辅岂不是全军危急杀降名声不好,可以造个理由嘛,何必如此拘泥而不知变通”尚之信一翻白眼,反击回去。
“小王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得再隐密,也有泄密的那一日,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此。况且我军还不到那个时候,依金某之见,根本不用全州的粮食供应,只要坚持二十日之上,最多一个月,就一定能打败朱由榔。”金光自信地说道。
“金先生说的有理,朱由榔就算多备粮食,也不会超过十日,到粮尽之时他必然冒险来攻。哼,他来攻之时,就是他毙命之日我军备有五日粮食,节省着吃,还有这些战马可以宰食,撑一个月问题不大,暂时不用全州远途运粮。”尚可喜道。
“战马暂时不能用了,全部收拢起来,置于大军东侧,以免被明军利用。还有,一定要给军士们讲清楚,手榴弹不可怕,它是呈扇面形往上炸的,只要卧倒就炸不着,千万不能惧怕。另外,路面多挖深沟,士兵可藏身于沟内;道路两侧山坡上多备箭矢、滚石、圆木,时刻警戒,以防明军突然袭击。”耿仲明接着补充道。
“就这么办。”尚可喜点点头,同意了耿仲明的布置。
战局在按照朱由榔的预想发展着,朱由榔听闻耿仲明、尚可喜在麒麟岭就地安营扎寨,严密设防,不由得喜上眉梢。
“陛下,是不是现在就考虑破了耿、尚二贼若是等孔有德围上来,两面受敌,可不好打了。”吕大器建言道。
“呵呵,不要急,朕说过,朕胸中藏有百万雄兵,你别不信,心里也别打鼓,不出十日,一定能让你见到一场大胜。”朱由榔卖开了关子。
“嘿嘿,我女婿岂是轻易涉险之人除了我这个老丈人,大概你们都蒙在鼓里吧”陈际泰在旁边不无得意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