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生的功夫也很厉害,而且为盗这么多年,对战经验十分丰富。
他有一手刀中剑的功夫,右手刀是明招,左手袖里藏着一柄短剑,对战之际,对手往往只防守他的右手刀,他袖里短剑出其不意使出,很容易偷袭成功。
此时见白兴连杀两人,心中自是加了十二小心。又见他腿脚有些不便,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他左脚把地上的那名刚死的海盗踢向白兴右侧,然后手中刀劈向白兴左肩,白兴刚杀一人,来不及出刀,只能避开。见对方刀劈左肩,本能地往右躲闪,却不想正中徐贵生下怀。
那名海盗的尸体正好到了他的腿边,脚下一拌蒜,踉跄了几步,徐贵生见机欺身向前,左手剑使出,直插白兴心脏。
白兴见状大惊,急忙使出铁板桥功夫,往后急仰。
心脏要害位置倒是躲开了,但肚腹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了。
就听“扑哧”一声,短剑直直插进白兴肚子,徐贵生往回一带,白兴肚子就破了,肠子流了出来。
“哎呀”白兴大叫一声往后就倒,徐贵生箭步上前,举刀劈了下去。
那柄刀带着风声,朝白兴脖子劈来,眼看白兴就要命丧当场。
外边战事一起,朱由榔就再也不装了,把棋盘一推,走到舱门处观战。
金、银、铜、铁站在前面,手握钢刀全神戒备,邢小枣也将长剑抽出,擎在手里,护住朱由榔后背。
见白兴就要遇难,朱由榔大急,叫道“林洪,救人”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条黑影从舱中如电般窜出,人未到,手中长剑激射而出。
那柄剑去势极快,徐贵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刺穿胸膛,继而被长剑劲力一带,“笃”一地声,竟被钉在了甲板上
舱里众人目睹了这一幕,不明所以,不知道皇上何时竟然藏了一个高手,而且这个高手根本就没见到过,不知道他藏在何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被白兴的举动给震惊了。
就见白兴坐起来,把肠子塞进肚子里,朱由榔大急,高声叫道“别啊,有病菌”
白兴闻所未闻,兀自撕下一块衣摆,把肚子裹住,然后柱着刀站起来,踉跄着往前冲去,边冲边嘶声大骂“草泥马老子跟你拼了”
这一幕看得朱由榔热泪盈眶,回身从邢小枣手里劈手夺过长剑,大喊道“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杀啊”,边喊边冲出舱去。
见他冲了出去,文金、银、铜、铁也嗷嗷叫着冲了出去,邢小枣、吴炳、黄宗羲也不怠慢,奔出舱来,各自拣起一把刀,也冲了上去。
同时,影卫林福、林齐、林天也不在暗中隐藏了,随着朱由榔杀了出去。
朱由榔从来没有动过刀,他冲出去纯粹是为白兴不怕死的精神所感召,但他这一冲上去,感召了更多的人。
刚才一阵激战,五十名侍卫已经死伤了二十多名,但涨海风一吹,又有一些被熏晕的侍卫慢慢醒了过来,见皇帝都冲出来了,这些人也都迅速加入了战场。
侍卫们呐喊着,每个人都瞪着血红的双眼,不要命往上冲,加上林洪等影卫高功高强,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冲上甲板的二百多名海盗渐渐抵挡不住,缓缓后退,最后被明军杀得肝胆俱裂,纷纷跳入海中逃命。
“来啊,上来啊,草泥马,上来啊”白兴杀得兴起,冲到舷边,冲远处观战的徐贵相高声叫骂。
任他如何叫骂,徐贵相和黄越木着脸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明白,这仗是没法打下去了,明军这么不要命,更仗着有手榴弹这种要命的武器,他们是没有办法再攻上明船了。同时,他们又有极大的遗憾,因为泼天大富贵已经远去了,他们最好的办法是赶快逃走,终生别再回乡了。
“哈哈哈,痛快”白兴骂了一阵,突然仰天大笑,笑了两声“扑通”一声趴在船上,再也不动。
朱由榔吓了一跳,连忙令人把他抬进舱去,又令邢小枣抓紧施救。
朱由榔见白兴血肉模糊,心中气往上涌,手中长剑一指徐贵相,高声喊道“徐贵相,你且听真今日白将军无事还则罢了,如果白将军丧命,朕一定杀你全家男女老幼为他一人抵命就算你逃到海角天涯,朕也一定将你擒回朕说话算话,立此为证”
说完,把手中长剑朝甲板上一戳
我靠,甲板太硬,竟然没戳住
朱由榔很生气,白了邢小枣一眼,心说“什么破剑啊,让朕丢丑吗这不是”
林洪在旁边看了,拾起长剑,两根手指头夹住,微微一用甩,长剑插在甲板上。
朱由榔的话,让臣子们感到非常幸福“唉,摊上这么个护短的主子,真是幸运啊。”
徐贵相、黄越就在十几丈外的地方,朱由榔的话他们听得真真的。听了这冷冰冰的话,徐贵相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一点都不怀疑朱由榔的话,能造出手榴弹这种利器的聪明人,要追杀他还不容易吗再说,他身边那四个高手,派出一个来,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出他的手心去。
徐贵相被吓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瞥了一眼黄越,心里埋怨道“要不是你,老子会惹上这么个煞星”
黄越被他这一瞥吓了一跳,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呜呜呜”
“咚咚咚”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东面和北面传来号角和战鼓声,徐贵相急忙远眺,见从东北两面过来两只船队。悬挂的黄龙旗。
清兵水师
对,黄龙旗正是清兵水师的旗帜。
“哈哈哈,永历小儿,少在这里虚言恫吓了,大清水师到了,看你今日如何能逃过性命”徐贵相指着朱由榔哈哈大笑。
朱由榔也见到了清兵水师船队,见船队足有二十几艘大千料大船,其余的小船也都在五百料上下。
“唉,还没出虎口,又进了狼窝。看来今日是难逃性命了。”朱由榔想到这里,苦笑着回身对吴炳、黄宗羲道“可先,太冲,你我君臣一场,看来今日算是缘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