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西贺的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平日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短发这会儿被雨水打湿,凌乱的黏在额头,唯有一双弧度完美的桃花眼,依旧漂亮的惊人。
“媳妇儿……”他叫她,声音哑的厉害。
他这一叫,似乎终于把夏欢飞远的魂儿给叫回来了。
被整个世界疯狂漫骂的这两天,失眠到埋头进枕头里的时候,她也想过他胆敢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要360°全方位无死角的给他打一套七伤拳外加一套降龙十八掌。
可现在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反而又没有想动手的冲动了。
仿佛这两天来一直充斥在体内的那股气流早已经随着某处某个不知名的小孔,细细的偷偷溜走了。
她回卧室给他拿了条毛巾丢过去,转身去倒水。
西贺接住,胡乱的擦了一下脸就急急靠了过去。
一窗之隔,夜色下,狂风卷着海浪撞击着岩石发出轰鸣巨响。
卧室内却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夏欢转身就看到湿漉漉的他,脸上刚刚用毛巾擦过了,但很快又有水珠从发间滚落下来。
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
“把外套脱了吧,娇生惯养二十多年了,回头生病了你哥还要来找我麻烦。”
她又去浴室找了件男式的浴袍递给他。
西贺站在原地磨磨蹭蹭没动弹。
她忍不住笑:“干嘛?风流了这么多年的西家二少爷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么?”
他跟西商那个斯文禽兽不一样,随性惯了,她从小见到大,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像是完全没事似的,丝毫看不出任何嘲讽或者赌气的痕迹,西贺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渐渐加深。
换了浴袍,身上却并没有感觉温暖多少。
“媳妇儿……”他在她身后注定,呐呐叫她。
夏欢站在落地窗前,没有转身去看他:“大概每个女人都有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美梦吧,我一直觉得把自己托付给一个愿意拿命来救我的男人应该是不会错的,一直觉得像你这种花花公子一旦真心起来一定会死心塌地的,但显然现实跟预想中有些不大一样。”
西贺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渐渐显出几分惨白的痕迹。
从四年前到四年后,她一直知道他身边女人没有断过,也会烦恼,也会生气,但最终都会归于疲惫。
像是打地鼠一样,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先打他的哪个女人才好,实在太累了,索性就无视了。
但这两天又忽然开始反思,她这样火爆的性子,如果真的对一个男人起了心思,恐怕就是眉来眼去都不行。
“想来想去,这次就算是我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吧,你救我一命,这次流产事件又差点要了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