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90的老爷子，发起怒来依旧气场惊人。

凉暮生神色淡淡：“老爷子，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休息，熬夜这种东西可不是您能玩儿的起的。”

“你还敢贫嘴！立刻把她给我丢出去！听到了没有？！！”

老爷子说着，矛头顿时指向倾小沫：“还有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总统府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种身份能随随便便出入的？马上给我滚！！”

倾小沫的视线扫过站在他身后目光幽怨的慕华年，随即微微一笑：“我只是过来拿点东西，一会儿就走。”

老爷子冷蔑一哼：“这里没有属于你的东西！哪怕一袋垃圾你都没资格碰！”

“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但现在……不好意思，还真有一些。”

她懒懒摆手：“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了，你们慢聊。”

话落，径直绕过他们进去。

老爷子毕竟已经年迈，想要追上她不大可能，眼看着她登堂入室，气的脸都青紫了，招呼着警卫过去拦截她。

凉暮生一个没有温度的视线丢过去，一群刚要进去的人又生生停住了步伐。

短暂的几秒钟，有什么无法改变的感觉已经呼之欲出。

凉氏已经改朝换代，彻底的。

不似凉与川当年在位时那样，哪怕老爷子已经退位让贤，可依旧能掌控整个凉城的命运，凉与川孝顺，几乎从不违背他的意思，甚至偶尔意见相左时，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站在老爷子这边。

可现在，不知不觉中，当年跟随他的那批老部下也已经退休，新起的这批年轻人，从耀司四兄弟，到势力庞大的西氏家族，再到势力极盛的封百尊，几乎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彻底接管了这个国家，成为独断而强势的总统。

凉暮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冰冷的一句：“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我宁愿亲手掐死你！”

十几年的倾心照料，他宠爱他甚至超过血统纯粹的凉醉，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会被如此背叛。

凉暮生停下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当初连走路都要他搀扶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如今挺拔修长的身形，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足足高出他一头。

“我不是父亲，不会被您以抚养的恩情束缚一生，更不会做您手中的傀儡，如果您还有那个能力，那么凉城还给您打理，如果您没有，那么就不要再插手我的决定。”

“……”

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慕华年轻轻扶了他一下，红唇轻抿，看向凉暮生：“我们慕氏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迎合你，阿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们。”

夜光下，男人薄唇滑开轻鄙而凉薄的弧度：“阿生？慕小姐，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慕氏送你来我身边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大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