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曼曼不屑又讥诮的声音响在耳畔,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他脑海中的某根线,越扯越紧……
太阳穴忽然突突突突的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阖眸,轻叹一声,随手拉开衣柜,将里面的一个丝绒盒子拿了出来,起身出去。
站在她卧室门口,几次尝试,这才屈指扣了扣她的卧室门:“好了,跟你开个玩笑,闹什么脾气?开门,夜明珠给你。”
等了一会儿,里面既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见她过来开门。
男人凝眉,又敲了三次:“听到了没有?什么要求都不要了,夜明珠给你。”
“……”
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南莫商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虽然脾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但看得出来她的确很想要这个夜明珠,哪怕是还在生他的气,也不该在听到他要白白把珠子送给她后,还使小性子。
他转身拿了钥匙回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自己开门,要么我自己开!”
安静,彻底的安静。
钥匙碰撞到一起发出叮当声响,卧室门很快被打开。
叠的整齐的被褥被掀翻在地,床单不见了,通往阳台的门打开着,隐约能看到阳台栅栏上拴着的一条细细的白布。
这女人疯了是不是?
就不怕栅栏一个不结实,承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她会直接从这么高的楼层上摔下去?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着栅栏向下看了一眼,相隔着一个楼层的正对面,灯亮着,而床单的长度刚好到那边。
应该是直接跳到了那层楼上的阳台上,求住客帮她开了阳台的门,从那层跑掉了。
……
大雨倾盆而下,苍白的闪电划破黑夜,尖锐的雷鸣声震的整个大地都微微晃动。
白月颜顶着一朵巨大的荷叶,在北宅外徘徊良久,到底还是没有勇气靠近。
十几岁开始偷东西,至今为止,已经六七年了,她被抓到过很多次,被毒打过很多次,也被辱骂过很多次,懊恼过,颓废过,但从来没有这样自卑羞耻过。
这种情绪于她而言,陌生又强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从认识南莫商的那一天开始的。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对她的轻鄙与唾弃,仿佛她是一颗毒瘤一样的存在,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仔细想一想,一个贼,的确没什么可骄傲的,他那样一个矜贵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这样厌恶她,也很正常。
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北幽阳对她的好,只是单纯的出于礼貌,实际上,也是同样的鄙视厌倦她。
巨大的荷叶顶不住风雨的侵袭,还是结结实实的从头到尾淋了个透,指尖冰一样的凉,她用力的收拢了下,低着头,垂头丧气的顺着雨水蔓延的柏油路走着。
滂沱大雨中,一辆巡逻的警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身边,穿着雨衣的警察下车,叫了她一声:“这位女士,三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