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淡淡：“你都这么大了，该学着独立了，以后大学毕业总是要一个人面对很多困难的。”

“那也不一定啊，我看姐姐好像也不怎么独立嘛，之前在你家里，我看她切菜动作很生疏，连洗碗都洗不好。”

“她不一样，她有我照顾，她不会的，我都会。”

“……”

茵茵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叔叔你为什么都不怎么看我？我长得没那么丑吧？”

她这话说的的确没错，除了他从卧室里出来后听到她声音看过去的那一眼外，他几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她了。

“茵茵。”

男人粗粝的指腹摸索着怀中女人柔软滑腻的小脸，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么多年来我照顾你，只是因为我的妹妹把眼角膜捐赠给了你，我希望她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东西不会经过太多眼泪的洗礼，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整整十年时间，他并不想知道她是谁，长的什么模样，多大，漂不漂亮。

他只想确定凉贝的眼角膜还好好的在这世上。

不管她酷似凉贝的容貌是天生的，还是人为的，不管她是从谁那里得知他的身份信息跟住址的，对他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茵茵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抖，小脸写满委屈：“叔叔，我七岁之前的世界一片漆黑，不知道花儿是红色的，草是绿色的，猫猫狗狗是可爱的……或许我对你来说只是你妹妹的眼睛，但你对我而言……”

男人忽然打断她：“我家里的客卧的确住着人，但那个人并不怎么经常回来，我本可以让你住进去，但我妻子不喜欢家里有别的女人，我也本可以留你在家里吃饭，但我只会给我妻子一个人做东西吃，我知道你这些年被父母哥哥轻视过的很辛苦，但我不是你的救赎，你找错人了。”

女孩儿慢慢低垂了小脑袋，无辜而可怜：“对不起叔叔，是我不对……我、我没想过你会已经结婚了……”

从听说他未婚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满心欢喜的想要跟他见面，想要告诉他她愿意做他的妻子。

她只是被他遒劲有力的笔迹所吸引，被他沉稳内敛的言谈所折服，她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英俊如神祗，让她单单只是看一眼，就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花季中的少女，总是勇敢而烂漫的，对爱情的渴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凉暮生知道自己的言辞过于严厉且不近人情了，只是现在Alisa怀着孕，他不能不以防万一。

……

倾小沫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回公寓了。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却还刮着阴冷的风，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往后车座瞥了眼：“她人呢？”

男人随手将事先买来的一杯热奶茶递过去：“送酒店去了。”

“谢谢。”她刚好有些口渴了。

接过来吸了一口，稍稍清醒了一点，调整了一下姿势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啊，没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