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阵沉默,好久,才传来容子皓忍气吞声的声音:“知道了,南哥。”
郝小满没料到那个邪气十足的小痞子居然也会有服软的一面,被南慕白几句话训斥的没了脾气。
她忍不住笑了笑。
南慕白将手机丢还给她,脸色仍旧不好看:“被人骂了,还有心情笑?”
“你不是帮我骂回去了吗?现在生气的人是他,我当然开心。”
“……”
倒是挺想得开。
吃完饭,驱车去郊外的一家私人滑翔基地。
郝小满半路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都暗了。
车窗半降,空气中有青草清爽的味道,车窗外是大片迷人的绿色草坪,一望无际,只有寥落的几个人在整理滑翔伞,在落日暮霭中,显得格外寂寥。
南慕白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斜倚着车前盖,正在打电话,时不时侧首往车里看一眼。
车上贴着反光膜,他从外面其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郝小满忽然就来了兴致,掐着时间盯着他,发现他平均三分钟就要转头向这边看一次,而且明显是在看副驾驶座的位置的。
融融落日在他身后,发出很淡很弱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脸庞,越发好看的不似真人。
她看着他挂了电话,站在车边沉默片刻,然后点了根烟,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夹着烟,眯眼看着远处藏青色的天际,表情寡淡而冷漠,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郝小满忽然想起了容霏霏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慕白哥心里一直有个女人,他把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她,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花瓶罢了。
她忽然很好奇,究竟要怎样优秀,怎样出色的一个女人,才能让南慕白抵挡住那么多的诱惑,不肯再去爱其他女人。
他在怀念她么?
大约是她太缺乏关爱了,以至于他偶尔表现出一点点的柔情,自己都会受宠若惊。
可如果对一个不爱的女人都能表现的这样温柔细致,对他深爱的那个女人,该是怎样的宠溺?
她想象不出来,也不大敢往深了想。
正想着,就见南慕白忽然站直了身体,迈着长腿走了过来,见她已经醒了,浓眉微扬:“什么时候醒的?”
她回过神来,把车窗彻底的降下来:“刚刚。”
南慕白没再说话,暗沉沉的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那两汪永远都没有波澜的深潭下,似乎有汹涌的暗流在涌动。
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这大概是我经历的最漫长的一天了,真想直接跳过所有事情,直接洞房算了。”
这大约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区别,男人总是喜欢直奔主题,而女人却喜欢循序渐进。
很漫长很漫长。
但又意外的很享受这种被无限拉长的折磨,越是等待,越是期待。
期待夜晚的到来。
郝小满不敢直视他的视线,尴尬的咳了一声,默默扭头。
……
原本定的滑翔被迫搁置,她一连睡了三个小时,倒是精神奕奕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吃着零食喝着果汁听着音乐,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