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她的命。
仅此而已。
她的世界里,要么付出,要么取回,简单到不需要任何无谓的感情宣泄与苍白的解释。
夏欢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听到别人要取自己命也能镇定到毫无波澜的时候。
大约是隐隐约约一直知道,她亏欠了她。
收了手机,转头看向一米之隔的病床。
西商大约是累极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
睡着的时候,周身那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气息便淡了许多,显得格外纯良无害。
护士将针拔出来,转身收拾东西的时候,就见她穿了衣服坐起身来。
她忙不迭的叮嘱:“哎,你献了不少血,可能会头晕,先躺一会儿吧。”
夏欢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下床,离开。
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护士摇摇头,转过身打算继续收拾东西,一低头,却发现病床上刚刚沉睡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一双墨色的瞳孔平静无波,沉淀着某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暗光。
……
凌晨四点的凉城,柏油路两侧只有零星的车辆驶过,有晨起运动的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投来惊奇而不敢置信的视线。
夏欢头晕的厉害,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走了没多久就站住了。
始终跟在身后的黑色私家房车在旁边停下,司机一路小跑着凑上前:“太太,您还是上车吧,您要是摔了磕了的,我这不止要摔了饭碗,人都得进局子里蹲着去。”
夏欢站在原地,近乎木然的喃喃开口:“我想见夏阳,我要见夏阳。”
“好好好,只要您上车,您想去哪儿我都送您去。”
……
银河府邸。
凉暮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睡,大清早的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
见她从车上下来,不知怎么的就冷笑了下。
倒是挺能跑的,刚被抽了一袋血,眨眼就跑这里来了。
她进门,不等开口,他便意有所指的主动道:“人还在睡着,别给我吵醒了,这小公主也不知道像谁,脾气大的很,回头哭了你给我安抚好。”
也不知道像谁。
还能像谁,谁生的像谁呗。
夏欢怏怏的,点头道谢后就上了楼。
凉暮生眯眸,慢条斯理的继续抽着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划开接听:“别告诉我失败了,耀司,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一次是失误,败两次,可就是能力有问题了。”
“季生白来了。”言简意赅的五个字。
凉暮生眉骨跳了跳。
孤城大家族北氏集团的二公子,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地下组织首领季生白,竟真为了他这唯一的小师妹出现在了凉城。
倒是瞧不出来啊,早这么在意她,又何必不管不顾的放她一个人在这昏迷了多少年。
他捻灭了指间的烟,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人受伤了么?”
“南宫中了三枪,修年差一寸,险些被季生白割喉,你说呢?”
“十分钟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