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他贴着自己脸颊的手，慢慢拿开：“我会选择生下西莓，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是我的孩子，跟孩子的爸爸是谁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必要觉得亏欠我什么。”

有些话，早说总比晚说好。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喜欢成倍讨回自己的付出，她没有什么能给他的，如果他还想继续付出，那么就该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

周围的光线像是微微黯淡了下去，恍惚间，男人深沉如墨海的眸底有微微的黯然一掠而过。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才听到他近乎叹息的呢喃：“欢儿，在孤城的那三年里，你就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或者恨过我吗？”

想过，或者恨过。

恨过，在还在凉城的时候，恨他的算计，也恨自己的愚蠢，只是离开凉城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爱跟恨都留在了这里。

至于想……

算是想过吧，但并不是思念的那种想，只是偶尔会想起来一些关于他的画面，有冷酷残忍的，也有温柔体贴的，真真假假，到最后也分辨不清楚。

她道行太浅，哪怕同床共枕那么久，依旧没能看透他一二。

一个问题，最终归于沉默。

她没有给他答案，因为西莓从小飞机上下来了，小脸兴奋的通红，挂着几颗小汗珠。

她俯下身张开双手，兴奋中的小姑娘全然忘记了之前对她的戒备跟讨厌，欢快的扑进了她怀里。

软软的一团，带着些许的奶香。

夏欢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抱着她亲了又亲。

……

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在路上的时候西莓就睡着了。

夏欢也玩累了，进浴室里随便冲了冲就扑到床上睡着了。

西商坐在旁边，深邃如星辰大海的眸子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白净柔软的侧脸。

寂静中，忽然听到她轻轻软软的两个字。

楚辞。

腰间骤然传来的疼痛感让沉睡中的人儿倒吸一口凉气，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毫无预警的撞进一汪幽暗深冷的寒潭中。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那汪寒潭又眨眼间温润柔和如春风拂面。

男人微微的笑，收回搭在她腰间的手：“睡前忽然很想你，就过来看看你了，这么快就睡了？”

夏欢下意识的就往后面挪了挪，腰间依稀还能感觉到疼痛。

她盯着他，警惕的眼神：“嗯，这就睡。”

男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持续闲聊天模式：“刚才做梦了？”

夏欢皱眉想了想，好像是做了个梦，但又很模糊，记不怎么清楚了。

她困倦的揉揉眼睛：“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我很累，很困了。”

“嗯，你睡，我一会儿就走。”

“还是你先走我再睡吧。”

他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妥协：“好，我走你睡。”

话落，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她唇角。

夏欢身体僵了僵，可他也没再进一步，留下个疑似晚安吻的碰触后便起身离开，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等门被关上，她才抬手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