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称滇云老叟的那个老人名叫龙步云。
龙步云从小喜欢道术和武艺,就拜哀牢山滇云洞里的妙应真人为师。
妙应真人先前已经有了一个女徒弟,叫做阿娇,是缅国那边过来的人。
阿娇长得十分水灵,她长龙步云一岁,又先于龙步云来到哀牢山中,龙步云得理所当然得叫阿娇一声师姐。
师姐师弟俩相互关心着,甚至可以为对方去死。师姐师弟俩却都有一样坏脾气,就是总想比一个高低,谁也不服谁。
偏偏师父教的腿脚功夫,他们一样样地比试了,每一样都是平手,谁也不能把对方打倒。
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也都相互被对方吸引着,各自打定了主意:非斯人不嫁,也非斯人不娶。
也有人愿意撮合他们,给他们做媒。
“可以啊!”龙步云高兴地说,“不过有一点,就是我得改口喊他阿娇,他得听我的。要不然,我们就真刀真枪的干,比出一个胜败来,谁胜了就听谁。要不然我们结婚了谁做主啊?总不能让我一个大男子汉,被一个女子一辈子管束着呢!”
“可以啊!”阿娇也高兴地说,“不过有一点,就是师弟永远都是师弟,得尊敬我这个师姐,要不然,那我们就真刀真枪的干,比出一个胜败来,谁有能耐就听谁。要不然我们结婚后谁做主啊?总不能让我这个当师姐的,被一个弟弟管着吧?”
他们每季度比一次拳脚,每一次两人都尽力争取获胜,可是每一次都是平手。
“阿娇,步云,”做师父的看在眼里,心里着急,“你们都是我的徒弟,谁让让谁不行啊?要不然就都把自己给耽误了呢!”
“不行!”阿娇说,“要让也是他让!我一个当师姐的怎么就该让自己的弟弟?这道理说不通啊!”
“不行!”龙步云也说,“绝对不行,要让也是她让,我一个男子汉怎么还要让自己的女人啊?这让我在人前还怎么做人?”
“这样啊,我提议,”当师父的想了一个办法,“我每年就教会你们一样兵器,到年终比武,谁胜了,另外的一个就得听他的!”
“行啊!”阿娇说,“凭着我的悟性,到时候被打败的一定是师弟!”
“可以的啊师父,”龙步云也自信地说,“到了年底,我一定打败师姐呢!”
师父是尽心尽力地教。两个人也都尽心尽力地学,尽心尽力地练,师父不在的时候他们还会相互指点呢。
一年以后,他们斗了一个昏天黑地,最终的结果是平手,谁也不能胜谁,谁也没有服谁。
第二年,师父又教了他们新的兵器,可是年终一比,还是一个平手,谁也不能胜谁,谁也没有服谁。
十八般兵器一一学完,他们比了十八年。
十八年过去,他们都不再年轻。可是他们谁都不愿意对谁服软。
十八年的年终比武后,他们的师父离开了尘世。
“我恨你们!”师父临终的时候遗憾地说,“一个是师姐,一个是师弟,为什么就不能相互让让啊!”
“哼,我恨你,你为什么不顾及一下当姐的面子呢?”阿娇却只怪龙步云。
“哼,我也恨你呢,你为什么不想想我这个男子汉要不要脸面啊?”龙步云更怪阿娇。
“那好!我们以后不比武了,我们就苦修师父的道法,明年我们就比试道法!”当师姐的提议,“到时候可别不服气啊!”
“比就比,谁怕谁呀!”她的师弟寸步不让,“我明年胜了就娶了你,不过你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
第二年,第三年……一直比了十年,十年里,他们悟道的本领居然一样,谁也赢不了谁,谁也不服谁。
十年后他们成了老头和老太婆。
“我们还是分开来!各人招收一个徒弟再由徒弟们去比试吧!”阿娇又提议说,“我到缅国的罗刹洞去,就叫缅地罗刹;你呢,还住在这滇云洞中,我们都老了,你也给自己起一个名吧!我要让我的徒弟们记住,他们要打败的人师父究竟是谁?
“好吧!那我就叫滇云老叟,”龙步云有些悲哀,可他就是不愿服软。
阿娇也十分悲戚,然而她就是不输这一口气,愤愤地离去了。
诺苏梅朵讲了滇云老叟的故事,后来说:“我父亲青丘道长和师伯滇云老叟认识后,师伯曾经要我父亲帮助他,让我或者岩石师兄以他徒弟的名声去打败缅地罗刹的徒弟呢!可是这时缅地罗刹好像生了什么重病,师伯听了父亲的劝,就前往照顾这个罗刹前辈去了,不知怎么现在还要比武呢!”
“哦,”吴越王子听了诺苏梅朵的话,“既然缅地罗刹要滇云老叟去照顾,那么他们之间还是有情的,怎么又要比武呢?这一对老人呀,也真是呢!”
“是啊!”诺苏梅朵说,“他们争了一辈子,可能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还要继续争下去呢!所以我想在年前这几天里,和夜郎王子,最好是让司马先生和我卓文君姐姐也跟着。我们去一次缅国,搞清楚具体情况,最好能让他们以后别再相争了,演一出夕阳红的喜剧呢!”
“按理说他们之间并非相互无情啊!”诺苏骨朵看着她的妹子,却又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这辈子都被自己的固执耽误了呢!现在即使能够相互相让,给他们留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啊!”
“美好的东西即使只存在一日,我们也要维护这一日的美好啊!”诺苏梅朵这时说,“还有,既然他们都在悟道,其所悟也肯定有不通的地方的地方,我想帮他们找到症结,疏通了,那他们能变回年轻些也不一定呢!”
“你想让这一对老人返老还童?”蒙多懿德吃了一惊,“听说这样会耗损你的真元,我不会同意的哟!”
“王子也不用着急,”诺苏梅朵笑了笑。“我既然都嫁给了你,就一定会与你白老偕老!”
“司马先生不是还要继续感悟他的玉女剑法吗?”这时吴越提出了疑义,“再说这样是不是很危险啊!”
“不!这样比让他在这越国驿馆中呆着还安全呢,谁也想不到他们会进入缅国地界,”诺苏梅朵接着说,“玉女剑是有情剑,这个情绝对不只是赢,而是真真正正的拯救。说不定司马先生和我们走这一趟,既能成就一段错过了的爱情,他的功力也会增加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