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小镇很是热闹。
锣鼓喧嚣,炮竹声声。
点炮竹的小男孩,扬着胖嘟嘟的小手,捂着一只耳朵,紧紧攥着火折子,伸手去点,眼睛澄亮澄亮的瞧着滋滋作响的火花,点燃了,耀得他的双眸更加澄亮,将他胖嘟嘟红扑扑的小脸映得清晰明亮。
自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她心中一动,似胸口处裂开了一条细缝,清澈甜美的水源正源源不断的涌进去,滋润心田,又如红色的朝阳千丝万缕的顺着细缝照耀进去,尔后,越来越暖。
他依然紧握着,手心处长期握刀练剑磨的茧子不时摩擦着她手心处的柔软。
心中正一点一滴的蜕变,好似,认识他几万光年之久。
在街道中心一处比较宽阔的空地上,细线密密麻麻的挂着各式各样的红灯笼,一阵微风吹过,灯笼随风摇曳,里面的红蜡烛灯芯忽明忽暗,似是将要马上吹灭。
那长胡须的老者坐在八仙桌前,昂着头,扯着脖子叫嚣“莫要着急,若然你能答对,我们都有礼品送出。”
身后的几个侍从手忙脚乱,好不热闹。
华爵天的出现,所有的美人皆为愣怔,瞧得不是谜题,而是世上第一美男子华爵天,几乎瞬间沸腾起来,尖叫着“天,好生英俊的郎君。”
简澜眼见着那些女人蜂拥而来,瞬间抽回自己的手,退离老远的距离,终是知道众星捧月,她极怕,极怕发生踩踏事件。
奈何自己的手被他攥得紧紧的,如何都抽不回,迎面而来的脂粉香味,那一方方锦帕甩在她的脸上,浓烈的香味混合,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
那美男子一把将她搂紧怀中,姿势颇为暧昧,他嘴角邪邪一笑“这次,你认为能逃得掉?”
简澜嘴角抽抽,紧了紧拳头,极想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丫,总是正大光明吃她豆腐,结果,双拳也仅是紧了紧,尔后,再也无法动弹,她思索着,许是自己脑袋秀逗了,双手无法扬起。
他扭头,歉然一笑,说“诸位美人,不好意思,这是我娘子,此生此世,我仅思慕她一人,娘子….”继而转过头来,及她眨眨眼睛,本就黑翟石一般的星钻眼眸,如今含情脉脉如一汪泉水,柔到骨髓中一般,简澜眨么眨么眼,艰涩的咽了一口吐沫,桃花香味让她无时无刻被魅惑着一般。
她摇摇头,无奈的摇摇头,只觉四面八方的恨意眸光如冰刀一般‘嗖嗖——’地射过来。
并有声音议论纷纷的传来。
有说“老天,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有说“她一届丑女,何故霸着一倾城倾国的绝色帅哥,我比她强千倍万倍,好不好?”
有说“她一定通晓一众名唤魅术的绝技,那绝美的男子定是被她蛊惑了,因此,才是非黑白不分,美丑善恶不明。”
得,明明是好端端的一出赏灯猜字谜大会,如今,确成了品头论足不胜唏嘘大会。
众女子尽管心中不甘,大抵忍气吞声的离去。
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尴尬中,‘嗖嗖——’的寒风吹进人们的勃颈处,人们顿时缩了缩脖颈。
老者扬了扬手,捋着胡须微微一笑,“继续继续,我们继续猜灯谜,这里所有的物件一样都没领走,赶紧猜灯谜。”
简澜自他怀中抽离开来的时候,脸蛋竟然微微红了,两抹烟霞红的可爱,我天,方才自己心跳过速,莫不成,这男子比较魅惑人心,是九尾妖狐所化,若不然自己为何会动摇,心跳加速。
掩饰尴尬中,她抬头,瞧着红红的打灯笼依旧在风中飘摇,底下的灯谜纸条随风乱舞,她并不急着去拆灯谜,而是走到老者面前,瞧着依然捋着胡须,扬着一张写满沧桑的脸庞的老者。
挑挑眉梢问“请问下,这里最好的礼品是何物?”
脂粉香味仍未散去,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那老者立即偏过头去,退离她一些,微微一笑间那一脸的褶皱分外明显。
“这位姑娘口气好生大,老朽这里自是有最好的物件,且便是这一枚羊脂白玉梅花钗。”
简澜顺着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向方向,一眼便看到锦盒中躺着的那一枚羊脂白玉钗,可谓是触手升温,若冰蜡一般朦胧润泽,见了,便让人爱不释手。
她扬唇一笑,一嘴贝齿白牙在暗夜中森森白光,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老人家,我能瞧瞧吗?”
那老者点点头,随即附加了一句“你可要小心点儿,摔坏了,赔不起。”
羊脂白玉梅花簪掉在地上的时候,瞬间摔了八瓣,众人膛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简澜将自己的手在身上蹭了蹭,苍白一笑,轻松道“对不住,方才手上满是汗渍,手滑了,手滑了而已。”
继而,老者‘腾’地一声站起身,一腔愤怒全全写在脸上,且一脸铁青,颤抖的双手指着她。气得胸腔的怒火都要呼之欲出“你….你…..赔钱。”
简澜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故作轻松的指指身旁的华爵天“钱自是会赔的,这般吧!他方才说是我夫君,此生只倾慕我一人,因此,你理所当然应当找他作赔,而不是指向我一小女子。”
华爵天一双黑翟石一般的眼眸闪了闪,眸子里满是笑意,继而,他嘴角邪气一笑,偏头,故作不懂的瞧着她,问道“我为何要赔?”
简澜偏头说“可你方才当着众人的面说此生只倾慕我一人,且说我是你娘子,如何?如今不承认了么?不承认了也罢,我自己赔。”
她本是一句试探他的玩笑话,岂料,那厮确故作认真的来了一句“那你赔吧!”
她一个趔趄,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娘的,男人果真都不可靠,方才还说她是他娘子,如今,涉及到钱财却翻脸不认人,想一把将自己撇的干净,她看出了,关于男人的真面目。
更信了一句话“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哎!还得自己解决问题,指望谁不如指望自己。
于是,她立即赔上一张笑脸,一边思付如何解决,一边狐狸一般的微笑,那美男瞬间凑到她的耳畔处,低低的说“今晚上,你来本君的房间,将你脸上的那张假面皮摘了,如此,我便‘英雄救美’,也自然应该英雄救美,说不准明日一早,你便真成了本君的夫人。”
简澜嘴角抽抽,眼角抽抽,娘的,这丫还能脸皮更厚些吗?
最终,她掏掏耳朵说“爷,就我这般的还用‘英雄救美’,摘了假面皮,成了你夫人,我瞧着你是白日做梦吧!竟会占我便宜,我知道,你只是调侃调侃我罢了,对此,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爷,你哪凉快哪歇着去。”
夜深露重,温度愈渐下转。
简澜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另只手紧了紧身上的锦裙,嘴角似扬非扬,坏坏一笑“第一道题,双手赞成(打一成语)。”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武大郎设宴(打一成语)。”
第三根,说“娄阿鼠问卦(打一成语)。”
第四根,说“鲁达当和尚(打一成语)。”
众人在一旁赏花灯瞧热闹,不仅瞧热闹,且还是证人,证明二人方才定下的赌约。
方才老者给她两个选择,第一,将灯笼上所有的字谜全全才出来,且半字不差,那么…..那枚羊脂白玉梅花簪便不用作赔,第二,便是她出题,若然他答出,那便也作赔,他答不出,她便不作赔。
气氛又陷入僵持,一阵微风横扫过来,和着几许枯黄的且纹路清晰的树叶,落叶飘飘洒洒,倒有些别样的荒凉。
那老者一直捋着胡须,眉头越皱越紧,眼见着方才燃起的香仅剩三分之一,更是猜不出,连及额角上手心里都冷汗涔涔,这依然是冰寒地冻的天气,他冒了冷汗,竟然冒了冷汗。
眼见着老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且右手捂着胸口处,似乎情况并不乐观,人群中不乏唏嘘声,身后的侍从忙上前,关切的问“爷,没事吧?”
华爵天越过简澜,大步流星的上前,王威气息孤高霸气尽显无疑,众人都盯着他,见他俯身,尔后,在老者耳畔说了几句。
娘的,简澜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好不容易要为自己扳回一局,眼见着自己马上胜出,岂料那美男子又要亲手将她的威风扼死在摇篮里,这天煞的美男子,她要气疯了。
老者的脸色渐为好转。
且回答的极为麻溜。
“第一道题,双手赞成,答案是(多此一举),第二道题,武大郎设宴(高朋满座),第三道题,娄阿鼠问卦(做贼心虚),第四道题,鲁达当和善(半路出家)。”
简澜胸腔一股子怒火无处释放,只盯着华爵天高大帅气的背影,恨不能一棍子将丫闷死。
确听那老者说“这次,终究是老朽输了,且输的心甘情愿,今日,老朽也算是长了见识,此根金色凤钗便给了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作为奖赏。”
呃,简澜一腔怒火又渐渐退去,如何?事情反转的很快啊!同她预料的相当,只不过,那美男子多得了一根金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