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仙楼出来,外面围阻的水泄不通。
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见了华爵天,如同老猫见到了新鲜的鱼,饿狼见到新鲜的肥肉,人饿急时见到了新鲜的食物一般。
争相狂奔过去,将那绝色倾城的美男围阻其中。
简澜垫了垫手中极有分量的金锭子,双活灵活现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皎洁,假意随波逐流被挤出来,为的,便是趁其不备时逃之夭夭。
岂料,那一双皎洁明亮的眸子,里面隐匿的内容,全全映入了华爵天的眼眸中。
尚未走两步,便被华爵天一把拽住了手。
众人的注目之下,他霍然执起她的手,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高声道“这便是我娘子,你们可以散去了。”
简澜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娘的,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她便挣了挣,如何都不能挣脱他的束缚,不仅挣脱不得,反倒惹来一票仇视加白眼的眸光焚烧。
都是来自女子的羡慕、嫉妒、仇视、恨意…..
自然,最多的便是恨意,她们用带着恨意的眸光将她燃烧殆尽,本就是冬日里端端严寒的天气,额头上确渗出点点汗珠。
“不是,我不是,他在….在说谎呢,我说各位美人们,我同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在说谎,我说真的,我们方才刚认识,据说他家中尚没有娘子,你们都有机会,真得都有机会。”
简澜斜睨着他,眼见着他一双琼宇仙姿的***眼眸慢慢变深,本是扬起唇畔的唇角愈渐下敛,半空中寒冷的气流顿时僵住,无时无刻弥漫的**味愈加浓烈。
且攥着她纤细白皙的手的力度愈渐深陷。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
这家伙不高兴,不开心,濒临发怒的边缘。
娘的,她似乎并没惹到他,这家伙抽哪门子疯?
简澜只觉他粗糙的手指肚仿佛要掐进她的肉里,有种窒息一般的痛楚,她皱紧眉头,咬紧牙关,一阵微风吹过,寒风凛冽的直打颤。
确听他继续说“我娘子便是同我生气呢!她吃醋的原因便是你们不远数里千辛万苦的来此地等我,因此,我便想着,她生气便生气,若然气坏了她肚子里的小娃娃,那便是我的过错,因此,各位姑娘散了吧!我不会再惹我娘子生气了。”
那时,听及惊世的美男不仅有了娘子,且娘子肚子里还怀了小娃娃,那些女子无不唉声叹息、扼腕惋惜,原不成那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是女子,原不成,她已经怀有身孕。
什么?谁说她肚子里有小娃娃了?
这妖孽有毛病,貌似他们方才头一次见面,怎么就成他娘子了?而且有了小娃娃?
这倾城绝色的妖孽说谎话怎的连草稿都不打一下?
那些美人看她的眼光如何都这般怪异?且一双眼眸只瞧着她的肚皮,因此,好奇心驱使,她便也瞧瞧自己的肚皮,好似肚皮的位置长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般。
再抬头时,诸美人已四下散去。
都说言语威力之大,大于手力,现下里,她便是信了,果真,言语威力之大,大于一切,方才三言两语,并未动手,她们便自觉无趣尚未离开。
若然她尚未怀娃娃,她们许是可以留下来,期冀着自己能成为他众女人中的一个。
简澜一记狠厉的白眼瞪过去,努力的抽回自己通红通红的手,都说美人如蛇蝎,似老虎,如今,她倒觉得男子似一头胡搅蛮缠的大尾巴狼。
这不是吗?面前的男子穿着贵气奢华,自带一丝迷人心智的桃花香,一张惊世骇俗的容颜实属让人疯狂,他大可以自那些女子中随意抽一个中意的,哪怕是做夫人,做小妾都是可以的,可为毛?为毛一把拽住了她?
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好不好?
沈天通在一旁掂着那把山水泼墨的折扇,鼻尖仍然萦绕着浓重的脂粉香味,再加以一阵扑簌簌袭来的冷冽寒风,禁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瞧了许久,似是瞧出些门道来。
奈何,帝上今天极端开怀。
简澜吃了亏,自是得理不饶人。
她伸出那只被他攥得通红的手,指着他如雕塑一般精雕细琢的挺立鼻头,瞪大双眸,皱眉叫嚣道“谁丫是你娘子?谁怀孕了?你讲清楚,好不好?莫要坏了我名声。”
岂料,那倾城绝世的妖孽仅扬唇一笑,道“我仅是利用你一下罢了,利用你将她们遣散,我心仪的女子,也绝不会是你这般。”
简澜见他高贵傲娇的自她身边走过,一阵冷冽的夹杂着桃香味的劲风吹起了她的额前几根乌黑的青丝,那暗黑色的毛羽飘然的拂过她的脸颊,带着舒适的温度,柔柔的、软软的。轻飘飘的…..
她心下一阵恼火,连及握着金锭子的手都紧了紧,娘的,这家伙言语实属难听,什么叫他心仪的女子也不会像她这般?
她如何?貌似也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沉鱼落雁的容貌,这家伙竟将她诋毁的彻底,此仇,她便是记下了。
她站在那里,嘟着嘴巴,瞧着他帅气高大俊美绝伦的背影,以及那一身飘逸动感,撩人心弦的奢华狐裘,娘的,这般仙人之姿的男子世间少有,既是世间少有,可以有些张扬冷冽的派头。
胖妮子一路搀扶着阿奶直奔简澜走来。
许是夜间温度骤降,阿奶掩嘴连连咳嗽,小妮子的脸蛋冻得通红通红,摸上去又凉又粗糙。
小家伙软糯糯的声音道“哥哥……我们一直在外面等你,你没事吧?我同阿奶都快担心死了,且还以为你出事了?”
简澜往前,瞧了一眼方才一直在不远处等她的背影,现下里,忽然转过身来,站在不远处,双手垂在两侧,默不作声的在原地等待着她,又是一阵冷冽的微风拂来,朦胧的月色下,昏黄昏黄的灯笼照耀下,他一张惊艳众生的脸蛋,忽明忽暗…..
简澜将她生了冻疮的冰凉小手握在手里,冻疮的位置如今化成脓水,裂了口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皱眉,吸吸鼻子“丫头,你的小手如何冻成这般?一定要记得去药堂抓药。”
老妇人紧了紧手上的龙头拐杖,又往里收了收尚且冒着热气的包裹里的菜肴,鸡鸭鱼肉的味道不时飘进她的鼻孔里。
“姑娘。”老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粗糙的满布老茧皱纹的手触及她的手,磨得发痛,她确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简澜能感觉到,她双手颤巍巍的,接着说“谢谢你,谢谢你帮助我们,即便是银两没有,也无关紧要,方才,出了醉香楼,我就后悔了,后悔你一陌生人,便耐着一颗侠义之心帮助我们,没出事便好,没出事便好。”
她反反复复的说,反反复复的观看。
简澜将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金锭子毫不迟疑的交到老妇人手上,扬唇一笑,道“老夫人,银两虽不多,但也不少,你们吃穿半辈子,应该也不愁,好生收起来,给胖丫头抓些药,她双手冻得很严重。”
两人推脱了许久,老妇人终是勉强收下,简澜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老夫人,你是如何知晓我是女子的?”
那时,她倒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扭头,瞧了华爵天一眼,一双浑浊的双眼略有深意,简澜嘴角抽抽,她一双眼眸在她与华爵天之间徘徊了片刻,满是褶皱又瘦削的脸颊扬起一抹极有深意的笑。
片刻,才道“嗯,不错,不错,你选中的男子可谓是人中之龙,帝王之相,帝王之相啊!才貌双全,世人皆称罕见,人中翘楚,姑娘,相信我,我这双眼睛虽然人老眼花,可我心尚且不花,你们方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龙凤,地上一对鸳鸯。”
小胖丫头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欢脱的起哄“郎才女貌,天上龙凤,地上鸳鸯,郎才女貌,天上龙凤,地上……”
许是只觉得这句话好玩,她反复念叨。
简澜无助的撇撇嘴,一张脸蛋抽抽。
这帮人真是,她扶额叹息,真真觉得无奈。
似乎,自始至终,他们,今日,方才头一次见面,他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整个人贵气且无与伦比遗世孤立。
可如何?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沈天通掂着手中的折扇,颇有深意的瞧瞧华爵天,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夹带着一丝绵绵沙尘,让他视线有些模糊。
今晚似乎较平日出奇的冷冽,见华爵天并不说话,一双极端好看的眼眸仅瞧着她,似思付、似审视、似许久未见的激动,似偶尔发出的一阵微乎其微的叹息声。
做了善事,简澜乐极。
三人眼睁睁的瞧着老妇人拉着胖丫的手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简澜仅觉几分惆怅,如今,手上的金锭子没了,拽了拽袍角,似是已经撕得七零八落,实属狼狈。
华爵天只抬眼,瞄向他的衣袍,黑暗中虽并不明显,但细瞧起来实属狼狈,白日里,更是不能穿出去见人。
暮色下,寒风刺骨,较常日冷冽许多,因此。多半商铺都已打烊,街上行人一双手都踹在衣袖里,连及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几分,又一阵冷冽的寒风夹杂着几片枯树叶一齐吹过来。
简澜将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袍角还扯去了两大块,这妖孽仅随意的帮她将发丝绑起来,现下里,似乎端端散乱如同当街被抢的一般。
简澜仅觉自己的身子在寒风冷冽中瑟瑟发抖,直冷得牙齿打颤,华爵天双手负在身后,一身黑色狐裘看起来实属暖和,简澜走在他身后,万分不悦的盯着他帅气谪仙的背影。
娘的,他倒是暖和,这家伙莫说旁的,这一声黑狐裘的衣衫便价值不菲,且暖和非常,冬日遮寒最佳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