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很痛！

凤清零睁开眼睛，她头疼欲裂，努力的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草地上，天空一片湛蓝，周围的鲜花争奇斗艳，还隐隐约约有花香传来，她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有些疑惑。

她不是被虫洞给吞噬了吗？

她记得自己是想用自己的血去压下骨翼灵戒的暴动的，怎么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她紧锁着眉头，看着四周的一切，总觉得这里有些陌生还有些熟悉。

“零儿……”

远处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凤清零顺着声音看出就见她无比熟悉的一个人正追着一个白衣女子，满脸的严肃。

两个人经过长廊来到花园里，那长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她的眼里是深深的震惊，这不是她自己吗？

正在一脸严肃注视着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大哥又是谁？

‘凤清零’有些不满的看着‘凤珏卿’，“大哥，君慕御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同意呢？父亲不同意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不支持我？”

‘凤珏卿’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零儿，不是大哥不支持，只是你要嫁给君慕御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君慕御的为人你还没有了解清楚，不要这么着急。”

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凤清零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她前世的记忆。

她记得，这个时候，是凤家还没有被君慕御跟云渊给灭门的时候。而自己还在心心念念着君慕御，期待着他能够迎娶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将凤家推上了灭门之路。

‘凤清零’还在坚持，“大哥，是不是你们觉得君慕御与我不合适？怕他对我不好吗？”

凤清零在心里冷冷一笑，哪里是对你不好，是分明就在利用你。

看着曾经的自己，凤清零才觉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受伤的声音，凤清零诧异的回头看去，就见君慕御竟然也在这里。

君慕御走到凤清零的面前，对上她的眸子，缓缓的询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在梦里都不肯对我有半分好感吗？”

凤清零冷淡的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眸子再次平淡起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看着你进来了，我也就跟着你进来了。”

凤清零冷笑一声，丝毫的不领情，“是吗？”

感觉到她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抵触，君慕御的视线望向‘凤珏卿’跟那个‘凤清零’的方向，“若是你能像梦里的她那样该多好？”

凤清零冷笑一声，“你真的觉得这是梦吗？”

君慕御回头对上凤清零的眼睛，带着一丝丝的审视，“难道不是吗？现实的你会有这样的举动，会主动的说要嫁给我吗？”

凤清零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现在的凤清零不会，可以前那个凤清零就像是一个白痴，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为过。”

君慕御察觉到她话里的双重意思，满脸的不解，“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讨厌你吗？”凤清零负手而立，打量着曾经的‘凤珏卿’跟‘凤清零’，缓缓的开口，“那里的凤清零，是曾经的我！”

君慕御的眉头紧锁，“你……”

“简单来说，我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那个凤清零，我是她，她是我！”

“她现在说的话做事情，是曾经我做过的。骨翼灵戒把我带回了从前，让我改变了后面的一切，这就是答案。”

“你……”君慕御的眼里是深深的震惊，“重来……”

“你不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吗？”凤清零看了一眼处于深深震惊当中的君慕御，“继续看下去，你就知道一切了。”

君慕御沉默的把视线转向前方，他此刻的心里满是震惊，好奇与疑惑。

若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么，从前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把她逼成这个样子？

让她对自己的仇恨竟然这么深。

凤清零与君慕御两个人并肩而立，看着‘凤清零’还在跟‘凤珏卿’讨论‘君慕御’的事情，两个人的谈话最终以‘凤珏卿’的妥协而告终。

凤清零看着‘凤珏卿’那满脸无奈妥协的样子，脑海中就浮现出后面他失踪了，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的下场，让她的心隐隐约约作痛。

眼前的画面突然一转，只见‘凤清零’与‘君慕御’两个人相对无言，‘凤清零’看着‘君慕御’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爱恋，那么的明显，这是现在的凤清零对自己不曾有过的。

其实她是有的，只是换了一个人。

眼前的画面如同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展现在他们两人的面上，将凤清零心底最深的记忆全部的勾了出来，让她的心也跟着再次感受从前的绝望。

凤清零他们面前的画面猛地暗了下来，场景也换成了大雨倾盆的夜晚，只见‘凤清零’一个人跪在大雨中，她面前躺着自己的父亲跟她的妹妹，鲜血跟雨水掺和在一起，一点点的流走，她的周围满是尸体，全府上下再也没有任何的生气，她呆呆地跪在雨中，将自己的父亲跟‘凤暮然’的尸体抱在怀里，神情呆滞，嘴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父亲，大哥，然儿……”

一直作旁观者的凤清零在这一刻，双手死死地嵌进肉里，一点点的刺破她的皮肤，那样深入骨髓的痛苦让她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了。

原来有些记忆，即使你不去触碰，也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跑出来再给你的心上重新狠狠地捅一刀，时不时的让你想起来这些，永远刻在心里。

一旁的君慕御此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大雨之中那‘凤清零’的绝望与心痛他都觉得自己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命里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大雨中‘凤清零’那阴恻恻而又蕴藏着无限的恨意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君慕御’，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死气让现在的君慕御都是心惊，他下意识的看着身旁的凤清零，见她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大概明白了，凤清零对自己所有的态度，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他亲手把爱自己的凤清零给推开了，而且还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仇恨。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想到这里，君慕御不由得苦笑一声，低声呢喃了四个字，“咎由自取……”

若是从前的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凤清零是不是就不会被自己给推开？

若是从前的自己能够真心对待她，是不是今生的她也会属于自己，而不是选择别人？

是不是……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可是跟如果呢？

就算他后悔了，可是他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凤清零不知君慕御的心思，她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入定的和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凤清零突然抬步走向了雨中，虽然下着雨，可是雨水根本就没有触碰到她。

她站在那个‘凤清零’的身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她的身上直接穿过，那个‘凤清零’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淡然的收回手，原来一切，其实也是虚幻的，她抬头看着那一片死寂的府邸，突然抬起头，久久的凝视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

……

君慕御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刚刚还大雨倾盆的景象再次转变，眼前是寂静的夜色，天空中的乌云一点点的将明月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四周寂静的街道，渐起的寒风将枯叶吹落在地上，一片的凄凉。

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冰冷而又肃穆的气氛，只见那个刚刚还处于绝望的‘凤清零’此刻正站在已经是一片死寂的凤家别院，她的身影矗立在寒风中，在越来越大的风声中，衣诀翻滚，周围的黑夜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凤清零’清脆的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脆耳的声音。

她素白的身影在黑夜里显得很是孤寂，君慕御清晰的看到了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无论是凤清零还是‘凤清零’，她们都知道，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凤清零’的周围，早就布满了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的军队。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一个杀戮之夜！

院子是记忆中的样子，却没有了以往的生气，到处都透露出一种死气与荒凉。

凤清零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曾经的记忆是那么清晰的映在脑海里，她知道，这里埋藏了一个家族的冤魂，都是因为她的一念之间，凤家上上下下四百五十口，全部埋葬了在这里，她是罪魁祸首，难辞其咎！

“明知道是死路，你却偏偏要走！”

君慕御正在打量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的那一声叹息，让素白人影袖子中的手猛地握紧，‘凤清零’手指泛白，暗藏其中的一枚灵戒被她死死地捏住。

只见‘凤清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她转身看着来人，美眸中一片冷漠，红唇轻启，“能让云星帝国的丞相大人亲自来捉拿我这个叛徒，清零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君慕御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见‘君慕御’狭长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眼中划过一抹可惜，“凤清零，若你肯归降于我，我能许你想要的一切，如何？”

‘凤清零’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君慕御’自然清楚凤清零想要做什么，他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笑意，眸子不着痕迹的转了一圈眼前的院子，眼中有些一丝明显的不屑，曾经那个辉煌的凤家，现在还不是一片废墟？

那样的模样，让君慕御都感觉到震惊，这就是他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为什么这么的冷酷无情？

他不是很喜欢凤清零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君慕御有一种想要冲着曾经的自己喊出来，他想要阻止曾经的自己。

因为他知道，就是这么下去，才把凤清零一步步的推开。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