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司轻羽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电视看多了也没意思,江修远依然拿着他的IPAD,低着头看得认真。他工作时的状态应该就是这样的,一言不发,时不时地眉头紧锁,手指偶尔在屏幕上划拉几下。
司轻羽好奇地勾着头看了一会儿,上面一堆一堆的数字,看样子像是什么东西的报价。她也看不明白,只觉得那些数字枯燥无趣。比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看数学课本还要觉得让人头疼。
她当年最讨厌数学,所以考大学报专业的时候,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数学有关的。
江修远大概察觉到她,忽然抬起头,他们两个人的眼神相撞。真是糟糕,被逮了个正着。司轻羽立刻将头转向别处,抓了抓头发,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江修远放下手里的IPAD,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淡淡地问:“你看得懂吗?”
司轻羽摇摇头,“完全看不懂,所以你别说我偷看你的什么商业机密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你讲给我听我都听不懂。”
“那你看得那么起劲儿?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探讨一番呢?不如真的给你讲一讲?”江修远重新戴上眼镜,又是一副精英的模样。
“我不要听,我这不是没事干无聊嘛,你以为我想看呢,看起来就很无趣。”司轻羽没精打采地说,出来旅个游,竟然被困在酒店里,连门都不能出。
“你不是爱看电视节目吗?看你笑得挺开心的。”她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笑,有时笑出眼泪,这样的场景,真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怕是很久都不能忘。
“那我也不能一直看吧,看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司轻羽说完,从沙发上下来,跑去换了鞋。
“你在这儿忙吧,我没事下楼去溜达一圈。”她也不等江修远有所回应,开门就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大会儿,就乐颠颠地上来了。手里抱着个大盒子,里面装的像是玩具之类的东西。
她开心地走到江修远身边坐下,仰着脸笑眯眯地问:“你要不要下棋?楼下酒店的收银台给我的,让我用来打发时间。”
江修远看合同看得眼睛疼,便放下IPAD,问:“下什么棋?”
司轻羽从几个盒子里拿出一个,晃了晃,像是征求他的意见:“这个好不好?”
看得出来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装的是黑白子,他摇摇头:“我只会下象棋,不会下围棋。”
司轻羽哈哈笑起来,“谁会下那样高深的棋的啊?我说的是五子棋,这个你总会吧?”
五子棋?他倒是知道下法。他点点头,总之就是无聊,他也不介意玩无聊的游戏,于是他挽了下衣袖说:“来吧。”
他们坐在地毯上,司轻羽摆好棋盘,气势十足,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样子。看样子她的技术应该很好,至少气势上已经赢了。
只不过不到十分钟,司轻羽的气势就蔫了。江修远明明说他没有下过五子棋,可一局开场两分钟不到,就成功将他的黑子连成五颗。
她觉得憋屈,便开始耍赖。
“不行,不行,我刚刚走错了,我不要走这里。”
“哎呀,我手滑了,放错了,我本来要放这儿的。”
“你的这颗子没有在这儿……我没有看错,一定是你记错了。”
……
诸如种种,江修远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任她自由的悔棋。因为结局是怎样都不会变的,他还是赢的那一个。
司轻羽彻底泄了气,她将自己的白子往棋盘上一扔,赌气道:“我不玩了,你故意骗人,说你没玩过,结果被你杀了个片甲不留。你是不是想在我身上找存在感?故意羞辱我是不是?”
江修远被她的论调逗笑,他无奈地说:“这能怪我吗?是你自己不认真,只一味地走自己的棋,也不知道观察我的棋路。等你觉得自己要赢的时候,我已经比你先一步了。你不知道知己知彼,方能成功吗?”
“那我们再来一盘,我这次一定能看好你。”
收拾好自己的棋,他们又重新开始。这次司轻羽紧紧盯着他的棋,他走哪儿,她就跟着走到哪儿,绝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江修远似乎被她围追堵截,给打乱了节奏,不一会儿,就被她组成了五子。她头一次赢了,高兴地振臂高呼,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一样,总算出了一口气了。
江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里开始有了个疑问,他不会是让着她吧?要不然他的棋怎么会下得这么乱,还能让她轻而易举地赢了。和他刚才的棋风完全不一样。他刚才的下法那可是干脆利落,霸气外露,就早一分钟赢了她,就绝对不会等到下一分钟,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司轻羽又将棋扔到棋盘上,幽幽地说:“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的?”
“你赢了不就好了?”江修远笑得开怀,答案不言而喻。
司轻羽撇嘴,“你真无聊,你是故意要看我笑话,显得你很聪明是不是?”
江修远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短发揉的乱糟糟的,带着点俏皮可爱。他不由得笑着说:“不用显得我聪明,我本来就比你聪明。”
司轻羽被他当宠物似的逗着,心里相当不满。她愤愤收了五子棋,从盒子里又拿出个玩意儿来,“飞行棋玩不玩?”
江修远皱眉,这又是个什么小孩子玩意。他也真是有闲工夫,竟然跟她玩这些个小玩意。不过讲真的,无论是过程还是结婚,他还挺开心的。
司轻羽简单给他讲了一下,这种棋可不是靠智商的,运气才是最重要。
江修远还当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棋,原来竟然是摇色子,果然是小孩子的玩意。
玩了几盘以后,司轻羽觉得自己不仅智商不够,连运气都没有。摇个色子都能输得一败涂地。她甚至开始怀疑江修远是不是会操纵色子,要不然怎么能大多数时候摇到点数六,而且还能成功不踩雷,一路顺畅地往前走。
司轻羽盯着江修远的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轮到她的时候,她拿着色子研究了半天,确实就是普通的色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江修远又一次甩出个六的时候,司轻羽不甘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江修远耸耸肩,“这有什么技巧,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运气好吗?”
“可都玩了好几盘了,你不能回回都运气好吧?”
“那谁知道呢?可能是你的手气太臭了吧,全靠衬托。”
“我不信,你指定是有什么技巧。”司轻羽想不通,怎么好运气都在他那里。她气呼呼地去掰他的手,手掌空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也是及其正常的。
江修远任她翻来覆去地看他的手,等她放弃以后,往后靠在沙发上,悠闲地说:“不如这样,你用两个色子摇点数,我用一个摇,让你赢一次好了。”
什么鬼主意,他这是赤果果地羞辱,是对她的不尊重。她坚决不会答应……才怪,她一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
司轻羽手里拿着两个色子,嘿嘿笑着说:“那我可不客气了,你就等着输吧。”
最后的最后,司轻羽躺在地毯上,无语凝噎。两个色子居然输给了一个,这种运气,真是求都求不来。
江修远将手里的色子随手丢在茶几上,色子呼啦啦转了几圈,上面的点数准确地停在了六。真是没办法,好运气也是求都求不来的。
司轻羽哼哼唧唧的,刚开始下棋的热情也被浇得差不多了。她恐怕以后都不想再下棋了,尤其是对手是江修远的时候。哼!!!
玩了一下午的棋,外面的雨也停了,天边出现一抹红霞,明天该是个好天气呢。
江修远看着司轻羽摊在那里,噘着嘴愣神。他正要叫她一起下楼去吃晚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又是郎帅。他好不容易出趟门,这家伙还阴魂不散了。任由铃声响了一会儿,江修远才慢条斯理地接起来。
“卧槽,江修远。你他么竟然其无声息的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你还把我们当兄弟吗?”电话一通,郎帅气急败坏地吼开了。
郎帅本来让方济北帮忙查一查,和江修远一起飞三亚的姑娘是谁。结果一查,惊天秘闻,这俩人在前一段竟然实际登记结婚了。这个消息把他们三个兄弟结结实实地给震住了,确切地说是给震懵了。
江修远这家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都没有听到他谈恋爱的消息,就直接领证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吗,我们领证也很仓促。”江修远站起来,走向落地窗。
司轻羽一听见他说领证,这跟她也有关系。她立刻坐了起来,一边假装收棋盘,一边竖着耳朵听。
“什么来不及,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瞒我们?结婚是好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江修远似乎叹了一口气,他说:“这件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再跟你们解释吧。”
挂了电话,江修远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司轻羽也默默收好了棋盘,江修远回头说:“我们去吃饭吧。”
晚饭照旧在酒店吃的,司轻羽晚上会相对吃得少一点,要不然真长成大胖子了。她算是易瘦体质,稍微管住嘴,略微动一动,很容易就瘦下来。
林雨霏曾经问她,她为什么能轻易瘦?而林雨霏比她吃得少,却怎么都瘦不下来。
司轻羽那时很得意地说:“这个方法就有很多了,最重要的是,我这是遗传。”
林雨霏幽幽地瞪她:“你就在我这儿拉仇恨吧,我祝你早日吃成个大胖子。”
后来林雨霏也瘦下来,原因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整天没日没夜的,身体辛苦心里压力大,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自然而然就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