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余晖从车窗照在景月的半边脸颊上, 楚辞系好安全带, 重新调整了下座椅的位置, 见景月的手机又再次响起, 不由问:“景教授如果有事,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景月看着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皱了眉,她已经同许默白说了自己有工作,今晚的见面取消,她不知道他为何还一直打电话过来。
景月不胜其烦。
景月看眼手表下午六点半,预算和楚辞去一趟凶案现场后再回来的时间,接起电话, 语气冷漠而疏远:“晚上十一点, 我住的楼下见吧。”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电话那头的许默白质问。
“同事。”景月回。
“你说因为工作推辞今晚的见面是吧?”
“是。”
“呵, 景月。”许默白死死盯着手机里的照片, 双手紧握成拳, 眼睛通红,他咬着牙看向街对面越野车里坐着的两人,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个男人揍死,可他忍住了。
许默白不断的深呼吸, 他告诉自己忍下来,忍下来, 现在冲上去只会加速景月和他关系的灭亡。
景月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妻子,他没有重新再换一个的打算。
许默白咬紧牙关,看着他们的离开的车说:“好, 十一点,我等你。”
名人居位于粤海大道,是一栋有百年历史的西洋花园别墅,上个世纪曾有好几位大文豪居住过,但比起它的历史文化价值反而是闹鬼的传闻更有名,因此不时有胆大的人半夜来探险。
楚辞拿着手电筒跟在景月身后,道路两边种满了高过人头的蔷薇花墙,零星的几盏路灯立在高大的榕树下,发着稀薄而微弱的绿光,名人居的夜静悄悄的,没有风吹树动的声音,也没有蟋蟀蝉鸣。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脚踩在青石砖上发出的踢踏踢踏的声音。
“景教授听过名人居闹鬼的传闻吧?”楚辞看着景月的背影,有些期待的问。
景月脚步未停,手电筒的光一晃一晃:“听过。”
楚辞:“景教授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躲在我身后。”
景月停下,好似没听见楚辞的话一般,指着一扇紧闭的门说:“就是这里。”
说完景月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已经锁上的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房间里冲出来。
景月打开墙壁上的灯,黑漆漆的房间顿时变得敞亮起来。
楚辞并没有立即进案发的房间,他先在门外站了会,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房间的两边都连着一到晚上就会落锁的房间,对面是蔷薇花墙,尽头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楚辞走到旁边的房间推了下,门是锁好的,他从裤兜里摸出张公交卡很快将门打开,看了眼房间里的装饰和摆设后就又关上门,然后将挨着发生命案房间两边的屋子都一一打开看一遍。
景月也不催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
楚辞检查完周边所有的房间后才走发生命案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与其他的一模一样,都是上个世纪装修,一个靠着墙壁放的书柜,书柜旁是一张书桌和花梨木的椅子,房间中间是会客用的茶几和桌椅,靠近茶几的地上用粉笔画着两个圈,一个是死者赵源尸体的位置,一个是机器人站立的位置,两个圈的位置还有一大片的血迹。
“报案人是两个大学生,他们说他们当时就是在这个位置醒来,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拿着滴血的铁斧的机器人和躺在地上身首分离的死者。”景月走进房间,站在离门口不远靠墙的位置说。
“并且目击者说他们确定最初进房间时,房间并没有死人。”
“也就是说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死者死后被人移尸到这间房,一个是两位目击者被人移动到这个房间。”楚辞说。
“从现场的出血量来看,死者死后被人移尸到这里来的可能性不大,反而是目击者因为当晚喝过酒,所以被人移动到这里的可能性更大。”景月接着楚辞的推测说。
“我看了旁边的房间,和这间房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要让目击者在喝醉酒的情况下相信这就是他们最初进来的房间十分容易。”楚辞蹲下身,将房间的地面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发现任何装安眠药的瓶子。
景月点头,这也是她的推测。
如果目击者是被人后面再移动到这间房的,那么死者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不过……
楚辞与景月对视一眼。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本来可以像跳楼案一样伪装成自杀的,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楚辞走到书桌后的墙壁停下,看着墙壁上用血写的诗沉思。
或许凶手并不想将案子伪装成完美的自杀。
相反,他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楚辞想到713案的那场直播,视频里的那个萝莉音似乎也格外渴望获得别人的关注。
楚辞看着景月,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两个大学生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目击者,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
……
中午的太阳有些大,气温依旧将近三十六度,陈恺一破天荒的没有去自习室,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铁轨漫步,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汗水将他整个人都湿透,他紧紧抓着挎包的带子,看着远远驶来的火车发呆。
他想起昨晚收到的彩信。
“我知道你生在地狱。”
地狱?
他确实生在地狱。
而他周围的全部都是魔鬼。
火车越来越近。
长鸣声震耳发聩。
陈恺一脸色惨白,浑身冷冰冰的,火辣的太阳都没能将他晒暖。
他看着铁轨,生锈的轨道里一条一条规矩而均匀的铁片将两条不想交的线连接起来。
像是命运的交汇。
陈恺一还在发呆。
火车离他只有五十米的距离,眨眼就能驶来。
“喂,那边的小子赶快离开这里。”周玄站在对面的铁轨边大喊。
陈恺一看了周玄一眼,呆愣着没有动。
眼见火车越来越近,周玄一拍大腿,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猛的向陈恺一冲去。
陈恺一只觉得有一阵疾风刮来,然后他硕大的身体便被推离到远离铁轨的地方。
“呜呜——”
火车快速的驶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周玄从地上爬起来,也没顾得上拍自己身上的灰,赶紧把还在地上躺着的青年扶起来。
“你没事吧?”
陈恺一摇头,低着头不敢对视周玄的眼睛:“没……没事。”
确定青年没有受伤后周玄语气也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铁路边是不允许有人行走的。”
陈恺一头垂得更低,他笨拙的道歉:“对不起……对……对不起……”
周玄严厉批评了陈恺一一顿,记下他姓名住址和联系电话后,确定他只是想抄近路回家后才让他离开。
“真晒!”周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忽然看见边上草堆里有一本书。
他捡起来一看是一本有些旧了的《新旧约全书》。
翻开扉页用钢笔写了两排非常漂亮的字:
世界以痛吻我,
我要报之以歌。[1]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泰戈尔《园丁集》
先和小恶魔们说声抱歉,一号有些事导致心情不是很好,没有码出更新,不过我会说到做到,后面补回来的。
再,谢谢投营养液和地雷的仙女,因为我还蛮不想看文的时候翻到最后看见一大堆名字的,所以就不一一列出来了,一起说感谢啦!
最后,只要小恶魔还喜欢这本文,我都会好好写下去的,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的,嘻嘻,朕就是这么自信。
文里面的名字,都是瞎几把取的,别结合现实生活,会出戏的。友情提示小恶魔们,也别用名字好听与否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小boss,因为名字好听与否只与颜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