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坐直身来,问道:“乐哥儿,你这次请了多久的假?”
朱景风回道:“一个月,连着两个月的省亲假,共三个月,来时在路上用了十三天。”
汪夫人点点头,思索一会道:“乐哥儿赴任时,能否带着阿娘一道?”
朱景风听后一愣,劝解道:“阿娘,你在京城生活了多年,不用陪着儿子在外奔波。
阿娘放心,儿子这次离开时,定将府里安排妥当,断不会再发生这次的事。
还有,三姐也在京城,阿娘在京城,能与三姐相互关照,儿子在外也放心。”
汪夫人想想也是,叹口气道:“那好吧。明儿,乐哥儿上沁园去谢谢白家四爷和秦大夫,阿娘这次能死里逃生,全靠白家四爷与秦大夫出手相救。”
朱景风点点头,“好的,阿娘放心,这些事儿子会安排。母亲说了许久的话,先歇息吧。”
汪夫人身子虚,说几句话,额头上便布上薄薄的一层汗来。
于是听话的点点头,“好吧!”
朱景风用帕子给汪夫人抹去汗,起身扶她躺下。
汪夫人说道:“乐哥儿,我睡会儿,你有事你去忙吧。”
朱景风帮汪夫人理理被子,点头道:“嗯,好。阿娘放心睡,儿子就在厢房里,有事阿娘叫一声,儿子立即就过来。”
汪夫人点点头,心安的闭上眼。
朱景风见汪夫人闭上眼,才转身出了里间,对外间的婆子道:“夫人歇下了,不要进去扰了夫人,就在外间守着。听到里间有动静,便过来通知我。”
婆子赶紧点头应下。
朱景风回到厢房,吉祥,泰和,如意已经在屋里候着。
泰和见朱景风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去,“爷,小的无用,没有为爷守好府邸,小的请爷责罚。”
朱景风径直走到上首坐下,屋里的气氛像要凝结一般。
吉祥与如意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边上,他们知道,府里出诸多事,夫人还差点丧命,爷很生气。
正当他们以为朱景风要责罚泰和时,却听到朱景风轻声说道:“起来吧,这次是我大意了,不怪你。”
泰和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有些惶恐的看看朱景风。
吉祥抬脚踢了踢他的屁股,提醒道:“爷让你起来。傻了!赶紧谢爷呀。”
泰和回过神来,朝朱景风叩头,“谢谢爷。”然后麻溜的站起身来。
吉祥立即上前禀道:“爷,小的去查了,阳关走水一事,是人为,负责值守的人事先被迷晕了丢在院子外。
与沁园白家所受的破坏相比,手法不大一样。白家不只是铺子被毁,伙计也有受伤。
而阳关没有人受伤,很显然,对方只想毁物,不想伤人。”
朱景风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吉祥。
吉祥边说边看朱景风的脸色,见朱景风示意他继续说,于是接着说道:“这次阳关的事有些蹊跷,
阳关库房是堆放的物品,全是三小姐拔给王爷的那些铺子的存货。
而离阳关不远的平阳,也是三小姐铺子的库房,平阳没有任何损毁。
对了,小的打听到,昨儿下午,樊楼被一群人上门滋事,据说滋事的人冒充詹事府钱大人家钱多多。而那群人,好像是王爷豢养的死士。
小的查过去,王爷在郊外的基|地昨儿夜里被人毁了。
王爷基|地的事务,之前由荣远伯府的秦风阳负责,荣远伯举家去北地后,基|地的事务就由幕僚钟先生接手。
小的派人查遍京城,也没有寻到钟先生的人影,按说,昨夜京城出这么多事儿,钟先生今儿应该出现在晋王府的。
对了,王爷那边的人好像也在寻钟先生。”
朱景风背靠着椅子,目光落在吉祥身后的斗柜上。半晌,才幽幽的说道:“不用寻了,钟江涛可能遇害了。”
屋里的其他三人诧异的看向朱晋风。
如意忍不住问道:“爷,钟先生会被谁所害?”
朱景风摇摇头,“不知道,晋王得罪了谁,谁就可能害钟江涛,阳关的库房,不会平白无故的起火,是他惹了别人,别人才会还击。这是他活该。”
吉祥诧异的问道:“爷,阳关的库房有可能是白家干的?”
如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了,王妃阳关的库房走水,距离不远的平阳却没事。
对方也是厉害了,知道阳关的库房所供给的铺子被王妃拔给了王爷。看来,对方对晋王府的事了如指掌。”
朱景风接过话去,“阳关的事,不一定是白家所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站在白家那边,而且对晋王府了如指掌。
阳关毁了也好,断了他的财路,没有银子做支撑,他便生不出那么多心思来。”
朱景风说到这里,转头对如意道:“你这些日子盯紧三姐拔给他的那些铺子。几年时间,他落魄到动三姐的嫁妆了,困顿可想而知。
他若没有银子,可能会生盘出铺子的心思来,若是那样,你将铺子接下来。”
如意点头应下,“好的,小的记下了。”
朱景风吩咐完如意,转头对吉祥道:“你一会去库房选几样上好的礼物,明儿随我去趟沁园。
这次母亲能平安,多亏了力哥儿与秦大夫,若没有白家相助,母亲昨夜可能就没了。”
吉祥连连点头道:“好的,小的这就去准备。”
朱景风点点头,“嗯,你们去吧,泰和留下来照顾夫人,我出去一趟。”
泰和站起身来正想点头,院子里响起刺耳的叫嚣声,“朱景风,你这兔崽子,你跟老子出来!”
泰和紧张的叫道:“爷,老爷回来了。”
朱景风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越过泰和往外走。
吉祥忙伸手抓住朱景风的手臂,劝慰道:“爷,别冲动,他是老爷,爷不能朝他动粗。爷要冷静。”
朱景风错着牙,紧握的拳头,直捏得关节咯吱作响。
如意见机说道:“小的去请老太爷过来。”
吉祥连连点头道:“嗯,快去。爷不能朝老爷动手,让老太爷来管老爷。”
朱景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盛怒的情绪,抬手扒开吉祥的手,“没事,你放手,我不朝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