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倒是爽快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顾若临之所以会帮她，明显是看在了小殇的面子上。

想到小殇，叶宁便不由地想到了今天在车上，君岂暮说，要她今晚去君宅那边呆一晚。

若真是陪小殇的话，君岂暮会不会太郑重其事了些？还是说，今晚还会有些别的什么？

不知怎么的，她心中似隐隐有着一种不安。

————

君岂暮躺在沙发椅上，这是一间治疗室，周围的墙壁，全都是白色的。坐在躺椅边椅子上的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正是国内有名的脑科兼心理学的专家——赵染七。

赵染七神色复杂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君岂暮，叹了一口气，关闭了轻柔的音乐。

“岂暮，该醒了。”他低喊了两声。

君岂暮这才像是从睡眠中慢慢苏醒过来似的，睁开了眼眸。

“还是和以前一样，想不起来什么，只是回忆起那个女人救了我，但是再之前的，就记不起来了。”君岂暮道。那样的车祸，他该是印象深刻才对，偏偏，他的印象模糊的要命。

只记得自己转过身子，透过那破碎的玻璃窗，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满脸鲜血的模样。

“有时候受到重大的刺激，记忆会缺失一部分也不足为奇。毕竟，当时的场面，的确是挺血腥的。”赵染七道。

“血腥？”君岂暮嗤笑一声，“你在对我说，那样的车祸血腥吗？”就好像对方是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赵染七沉默，两人相识多年，他自然知道，对岂暮来说，更血腥的画面都见过，只是一场车祸，并不算什么。

“就算记不起来，也不会影响你正常的生活。你缺失的那部分记忆，除了车祸现场的惨烈现状之外，还能有什么。”

“可是，真的是偶然吗？”君岂暮喃喃着，“还是有什么我应该知道，却被我忘了的……”

为什么，当他看到那个叫着同一个名字的叶宁，站在车祸的街头，唱着京曲的时候，会头痛成那样呢？就好像是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似的。

“是偶然。”赵染七道，“那个女人救了你是意外，而你有了小殇，也是意外。”

“我遇到叶宁了。”君岂暮突兀地道。

“什么？”赵染七一惊，声音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你……你遇到叶宁了？”

“不是救了我的那个叶宁，而是另一个，同样名字的女人。”君岂暮淡淡道。

赵染七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可以止住我的头痛。”君岂暮又道。

赵染七一惊，诧异的看向了好友，“什么意思？”

“当我头痛的时候，只要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头痛就会慢慢止住。不过很奇怪，当她唱京剧的时候，我的头却又痛得厉害。”他说着，凤眸中流露出了一抹嘲讽，“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头痛，会被某个人的声音所操控。”

赵染七似若有所思，“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弱点，自然只有我才能掌控，如果我不能掌控的话，那么我宁愿毁掉。”清冷的声音，如此说着。

赵染七的眸光闪了闪，弱点吗……若是曾经的岂暮，那么只怕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会宁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他的“弱点”，会为了那个弱点，被生生放血，会为了那个弱点，像个靶子一样被人砍，更会为了那个弱点，放下所有的尊严，任人戏弄、折辱。

可是现在，虽然他不会再去保护“弱点”了，但至少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