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荣福堂,谢芳华和言宸一起回了海棠苑。
进了画堂后,言宸对谢芳华询问,“对于怎样将天幻草之毒悄无声息地下到皇后身上和朝中近半数以上的大臣身上,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需不要要动用天机阁?”
谢芳华摇头,“我不想动用天机阁!”
“那你……”言宸看着她,“动用忠勇侯府自己的人。”
“也不是!”谢芳华再摇头,“忠勇侯府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动作,称了秦钰的心了。况且,皇上病着,又不是死了。也许他们正等着抓住忠勇侯府的把柄呢。”
“那怎么办?”言宸蹙眉。
“我想请王妃来帮忙。”谢芳华想了想道,“皇帝这些年将皇宫防护得固若金汤,尤其是对忠勇侯府在皇宫里是否安插暗桩,安插什么暗桩,都谨慎得很,几乎到了抓住一个必除一个的地步。眼里容不得丝毫来自忠勇侯府的沙子。但是英亲王妃就不同,她手里有着德慈太后留下来的人。”
“王妃会同意吗?”言宸问。
“她会的!”谢芳华肯定地点头,“为了我和秦铮大婚,她可谓费尽了心思。她聪明通透,凡事儿也都看得明白,肯定也能料得到秦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让我们顺利大婚。”
言宸点头,“那朝中呢?”
“朝中……”谢芳华眯起眼睛,“我想找永康侯帮忙。”
言宸疑惑,“永康侯?”
谢芳华点头,“对,永康侯府盘踞京城数代,是除却忠勇侯府之外为二世袭封侯勋贵之家。只不过永康侯府数代来子嗣凋敝,没有多大出息,门楣一直没光大,但也正因为如此,让朝廷养着他们才更放心。但是,永康侯其实是堪比左相一般奸猾的一个人,若说左相是真小人,那么,永康侯是戴着一层面具的小人。只不过,他的本性,被他夫人的强势给盖住了而已。大家看到的是,都觉得永康侯懦弱、惧内。可是他若真如外表一般,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言宸点点头。
“所以说,他能安安稳稳这么多年,除了皇上扶持外,也有永康侯的独到之处。各府邸内,岂能没有永康侯府安插的人?”谢芳华笑了笑,“我救了永康侯夫人一人两命。这个忙,就让他还人情好了。”
“你要对付的是太子,未来的天子,永康侯即便要还人情,怕是也不敢应你。”言宸道。
“永康侯夫人的危难虽然被我解除了,但是她想生下来,那一关,还是一个大关。”谢芳华笃定地道,“你说,永康侯会不答应吗?即便秦钰是他未来的天,他如今怕是也顾不得了,只能应我。毕竟,秦钰不懂医术,手下也没有医术高绝之人,比起我,他不能帮他保住孩子。更何况,未来我还在京中。柳氏和沈氏两族焉何能全身而退?他应该明白,我既然能让他帮我,就能事后不让秦钰找他麻烦,即便找麻烦,我也能帮他化解。”
“永康侯虽然懦弱,但是对他夫人却是赤诚以待,不失为一个好丈夫。”言宸道。
谢芳华点点头,“是啊,这一点令人钦佩!所以,我才笃定他一定会帮我。”
“这件事情,还是要隐秘些做,不要提前走漏风声。”言宸道。
“稍后,我简短写一封信,你亲自送去英亲王府给王妃。至于永康侯府……晚上,我自己去一趟永康侯府,找永康侯面谈。”谢芳华道,“王妃只要见信,定然会相帮,将天幻草的毒给她,告诉她怎么用就行。而永康侯嘛,虽然一定帮,但也要费一番唇舌,对付秦钰,他开始怕是要吓破胆,我自己去给他壮壮胆子。”
“你稍后写一封信,我送去给英亲王妃。晚上的时候,我陪你去吧!现在是非常时候,你自己去,万一出事儿,功亏一篑了。最重要的,还是你。”言宸道。
谢芳华叹了口气,“好吧!”
二人就此说定,谢芳华便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言宸。
言宸拿着信出了海棠苑。
没多久,言宸便回来了,对她点头,“你料得不错,王妃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说皇宫里的事情交给她。她的意思是,不止皇后,两宫宠妃,还有各宫有品级的妃嫔,都要或轻或重地中这种毒。”
“她是不想让目标看起来太明显了!”谢芳华笑着点头,“就听她的。”
“我已经将天幻草给她了,也告诉了她用饭。王妃说她这就着手安排,顺利的话,明日晚上之前,一定会见成效了。”
“到了明日晚上,距离我们大婚,就最后两天了。”谢芳华颔首,“这个期限可以。”
“天幻草三天内癫狂状态,到时候,你大婚喝喜酒的人怕是寥寥无几。”言宸好笑。
“不太热闹也好!”谢芳华不以为然。
这一日,秦钰拉着谢墨含狩猎,晚间时候并没有回来,据说是住在了外面的行宫。
天色彻底黑了时,谢芳华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和言宸一起,出了忠勇侯府,去了永康侯府。
因为提前看了永康侯府的地形图,所以,二人轻松地进了永康侯府,永康侯府书房的灯亮着,二人齐齐上了书房的梁顶。
永康侯正在和一位类似于府中幕僚的人在谈话,谈的恰巧正是谢芳华和秦铮大婚之事。
谢芳华和言宸对看一眼,将身子掩在房檐一角,静静地屏息听着。
永康侯的声音有些低,“还有三日,秦铮和谢芳华大婚,那一日,肯定会不太平。没准会起什么大风浪。我们府中,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卷进去的好。”
“侯爷说的及是!”那幕僚道。
“给两府的礼都备好吧?你明日再亲自盯着检查一遍。”永康侯不太放心,“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似乎永康侯府……”
“侯爷,自从夫人怀孕,您跟着操心,所以,才精神一直紧张。”那幕僚显然是老幕僚了,否则不随随意打断永康侯的话。
“也是!哎!”永康侯叹息一声,“夫人把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看得跟命根子似的。我就在想,这若是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夫人会如何?我又该怎么办?这心可不是一直揪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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