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信的!英亲王府铮二公子是连皇上都礼让三分无可奈何的人,手里自然有着翻云覆雨的力量。”谢云澜点头,平静地道,“但是我倒是觉得,铮二公子没必要对我如此动怒。我就算是芳华堂了几辈子的兄,也是她的堂兄。改不了姓谢的事实。她如今为了我而昏迷不醒,你身为他未婚夫,我的确是该对你略表歉意。”
秦铮眸光缩了缩,“常言道,懂分寸,知进退。看来云澜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进退了?”
“若是说我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如说我知晓芳华的身份和秦铮兄的身份。”谢云澜慢慢地撤回拦住秦铮的手,缓缓地下了床,让开床边,“既然你是来接她,那么我便不留她了。你将她接走吧!”
秦铮本来以为谢云澜会再度阻止不让他接谢芳华,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痛快便同意了。他盯着他打量,“早先你连我见她也不同意,如今这么快就同意,是否某些目的达到了?”
谢云澜闻言失笑,看着秦铮,“秦铮兄向来便是这般揣测人的吗?都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么,秦铮兄,你自认为你是小人还是君子呢!”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话!”秦铮道。
谢云澜偏开头,“我既不小人,但也不君子。诚如你那句堂了几辈子的兄,我确实觉得,未来在芳华面前,我不是堂兄也罢!”
秦铮聪明,自然懂了他隐含的意思。眸中瞬间积攒了风暴,几乎顷刻便要倾巢涌出,他眸光转眼如碎了寒冰,咬牙道,“云澜兄这是何意?”“就是秦铮兄你听到的意思!”谢云澜道,“所以,还望秦铮兄今日接了人去,好自珍惜。你要知道,忠勇侯府的小姐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也不是谁想给委屈就能委屈的了的。”
秦铮直视着他,忽然嗤笑,“既不君子,也不小人。今日云澜兄可真是让我两度刮目相看。”话落,他转过身,弯身抱起床上的谢芳华,她身子软软的,这番吵闹,她依然不醒,他将她抱在怀里,方才觉得踏实了些,直起身,抱着她对谢云澜道,“我秦铮灵雀台逼婚,能从皇叔和老侯爷的手中夺了她圣旨赐婚应许婚事儿,便没想过放弃。”顿了顿,他狠厉地道,“无论是谁!想要从我手中夺他,那么,我便让他化成灰!”
丢下一句话,秦铮抱着谢芳华大踏步出了门。
谢云澜目送着秦铮抱着谢芳华离开,薄唇抿起,脸色青白,再一言未发。
不多时,秦铮已经抱着谢芳华大踏步出了东跨院,向府外走去。
赵柯在门口自然将秦铮和谢云澜一番争执话语听得清楚,他脸色几番变化,有不敢置信,也有迷惑惘然。
风梨在屋中更是目睹得个清楚,一颗心也是骇然不敢置信千帆风浪。
他们都是跟了谢云澜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谢云澜也有这般的模样,竟然也会有朝一日说出这般的话语。而且对着的人还是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尤其那个女子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一时间,屋内屋外,都无人说话。
过了许久,谢云澜重新坐在床边,保持原先的姿势,就如谢芳华依然还躺在那里。他闭上眼睛,对风梨吩咐道,“铮二公子来的时候,应该不是乘车,是骑马而来。芳华昏迷着,但也受不得颠簸。你现在就吩咐人去备车送他们去平阳县守府。同时将药方子和熬好的药打包送去给铮二公子。”
风梨回过神,看着谢云澜,小心地道,“公子,铮二公子看起来极其恼怒,他会让您派车送他?会收下您送的药方子和汤药吗?”
“自然会!秦铮不是傻子!对芳华好的事情,他该不会不做!”谢云澜道。
“我这就去!”风梨闻言连忙出了房门。
谢云澜睁开眼睛,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碗药,凝视半响,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若他不是姓谢,不是谢云澜,那该多好……
屋中少了一个人,比早先更为静寂了。
秦铮抱着谢芳华一路出了东跨院,西跨院里的春花、秋月一直关注着东跨院的动静,秦铮抱着谢芳华出来,她们立即便得到了消息,连忙出了西跨院,追了出去。
一路无人阻挡,秦铮如早先进来一般顺利地来到了门口。
门口拴着两匹马。
秦铮看着那两匹马,蹙了蹙眉。
这时,一人从内院匆匆跑出来,对秦铮恭敬地道,“铮二公子,我家公子吩咐了,说知道您未赶车来,说备车送您和芳华小姐离开。您稍等一下,奴才这就去备车。”
秦铮扫了那人一眼,点点头,应承谢云澜的好意,但声音有些冷意,“那就多谢了!”
那人立即跑去车棚赶车。
大约等了一盏茶之后,一辆备好的马车被牵到门口,风梨拿了一个药方,同时用暖壶灌了一壶熬好的药举到秦铮面前,“铮二公子,这是芳华小姐的药。她昏迷后,是管事赵先生给她开的调理方子。先生医术传自神医谷,极好。所以,您放心给芳华小姐服用。”
秦铮看着风梨手里的药,沉默了一下,点头,“放车上吧!”
风梨立即将药方子和装着汤药的暖壶放进了车厢里。
玉灼连忙上前挑开帘幕,秦铮抱着谢芳华上了马车。帘幕落下,秦铮吩咐了一句,“回平阳县守府。”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立即离开了谢云澜的府邸。
玉灼和飞雁对看一眼,各自上了马,跟在马车之后。
风梨目送马车走远,转身小跑着回东跨院禀告。
谢云澜听罢风梨禀告说秦铮没有拒绝马车和药方子以及汤药后“嗯”了一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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